“荀岚!”回过神,她大喊一声,忙朝楼台栏杆奔去。
楼台下的木台上,荀二郎歪着头趴着,双腿略曲,一只手臂枕在头下,一只随意瘫着。
“荀岚!”她惊呼两声,地上人没有任何反应。她眼泪啪嗒啪嗒滚落,冲着阁楼前不远处的杭瑞和穆大郎急声大喊:“二表兄,阿兄,救命啊,快救人!”自己也转身慌忙朝楼下急急奔去。 唐小诗惊慌害怕, 脚步太急没看清脚下,跨空一阶,重心不稳, 一头朝前栽去。
她惊吓大叫一声整个人已经栽在木梯上, 顺着木梯一路滚下去。
跟在身后的薇儿伸手抓了空, 看着她朝下滚, 惊喊追过去,终究是没抓住, 自己也脚下一滑仰面摔到,爬起立即冲下楼梯。
“娘子,娘子——快来人,快来人——”瞧见唐小诗额头、脸颊和口鼻全是血,薇儿顿时泪如泉涌, 惊慌大喊。
紧跟下楼的婢女也个个吓哭,其中一位回过神连滚带爬跑出暖风阁, 对着朝这边赶来的杭瑞语无伦次叫道:“娘子全是血,娘子摔下楼,娘子昏过去,娘子……”
杭瑞闻言箭一般冲进暖风阁, 瞧见地上的人, 奔过去一脚踹开婢女,小心翼翼将唐小诗抱在怀中。
“表妹。”她轻轻唤了声,手颤颤地帮她擦了下脸颊和口鼻流出的血。
跟进来的小厮见此急忙退出阁楼跑去请大夫。
此时穆大郎和荀二郎也都闻声闯进来,瞧见杭瑞怀中的人满脸是血, 穆大郎心一惊, 荀二郎更是吓得退后一步,心瞬时如坠冰窟。
他只是想捉弄一下她, 开个玩笑,怎么会弄成这样?
杭瑞抱起唐小诗便回藏云院,其他人立即跟了去。
婢女端来清水,他亲自给唐小诗清洁,额角脸颊和口鼻的血好似止不住,一直朝外流,他心慌,更怕。
表妹在杭府由来都是万千疼宠,无论长辈还是兄弟姊妹从无一人将她当做外人。自住进杭家这么多年就没有受过委屈,没受过伤,更毋论是受这么重的伤,流这么多的血。
为了当年的婚约,为了不背信弃义辱没父母及穆杭两家的名誉而回京践约。可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先是受辱受非议,后是落水而病,如今又是受伤。
怎么不让人心疼?
这一切若是让祖父祖母和耶娘知道,还不让他们心疼死。
之前他不愿插手太多,因为祖父和父亲都有心促成这桩婚姻,说白了其实是杭荀两家联姻。
他不能违背长辈之意,而且这也关乎已故姑姑和姑父及杭穆两家的名声。加之他对荀将军了解,为人忠厚,他信荀家家教,表妹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不得不插手此事。
穆大郎和荀二郎想上前来,被他支开,就连听闻消息赶来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他也只是让她们到跟前看一眼,便借口让她们到外间守着。
片刻两拨大夫相继过来,一瞬不耽搁忙着检查伤势,处理伤口。
荀二郎担忧地上前询问大夫唐小诗情况。
杭瑞拦下他,冷声道:“别让大夫分心。”
他悻悻闭口,担忧地直直盯着唐小诗。
众人望着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心不由收紧,紧张忐忑望着榻上。
旁边几名伺候的婢女还在抹着泪,怕主子们和大夫心烦,隐忍着抽泣。
“大郎,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二夫人绞着帕子惴惴不安。
穆大郎拍了拍母亲的手臂,示意她先别问,并朝杭瑞望去。杭瑞一张脸阴沉能滴出水来。他再望向荀二郎,其眉头深锁,满目担忧、惊恐和自责。
他暗暗叹了口气。
忙了半日,两名大夫才处理好伤口,慢慢起身离开榻边。
大夫朝屋内的人扫了眼,不知他们的关系,准备朝年长的二夫人三夫人走去,杭瑞先发声:“先生,小娘子情况如何与我说吧!”
老大夫朝他微微抱拳道:“小娘子胳膊腿手脚背部多处磕伤,除了左手腕伤了筋骨,其他处皆轻重不一皮肉伤,并无大碍。手腕也不算大问题,静养两三月便能康复,但是面部和额角的划伤和磕伤过重恐怕往后要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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