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意还没见过柔柔这幅样子,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cha上嘴:“朱柔?”
他疑惑地说:“你不是挺喜欢云歇的吗?”
云歇站在江寻意身后撇了撇嘴,朱柔怒道:“现在不喜欢了,这男人虽然长得好,但是太能装,不适合我这种老实人。现在我喜欢你,江公子,咱们明天成亲罢。”
江寻意:“……”
他突然有点怕,而且不想成亲了。
杜黎道:“原来五弟妹认识云宗主和……二弟。”
柔柔道:“曾经见过几次,也是凑巧了。”
江寻意走到灵chuáng前,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朱小姐,你且回避一下,我看看这尸体。”
柔柔虽然刚才嘴上说的泼辣,实际上自从江寻意走进来之后连与他对视都不好意思,这时见他走近自己说了这样一段话,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淡淡的冷香顺着空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面上一红,一言不发地退后几步转过身去。
江寻意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径直手上用力,gāngān脆脆地将杜显身上的衣服一撕两半,片刻之间将他剥了个jīng光。
杜黎连阻止都来不及,愕然之后笑了笑,索xing不说话了。
云歇见江寻意全神贯注地观察luǒ男,冷不防走到他身边,幽幽道:“身材怎么样?”
江寻意按了按死者的肚子,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随口道:“八块腹肌,保持的非常不错。”
云歇靠的更近了,在他耳边chuī了口气,悄悄道:“我也有啊,你不是摸过了吗?”
江寻意正在想事,没顾上理他,云歇继续道:“不过我看你扒人家的衣服还扒的挺溜,怎么一轮到你自己就不好意思了,还得要我……哎呀!”
江寻意收回击在他小腹上的拳头,侧头冷笑道:“嗯,你也有,我感觉到了。”
他把手从尸体上拿开,又盖上了白布,杜黎已经令人端来了清水,江寻意一面洗手一面道:“朱姑娘,杜显死的时候,你……跟他并未圆/房是吗?”
问这种问题的时候,他显然是有点尴尬的,半低着头反复重复着洗手的动作,像是要把盆里的水撩出一朵花来。
柔柔柳眉微扬,顿了顿又看了江寻意一眼,却没有发脾气,认真道:“没有。我从头到尾坐在新房里,也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只是一个人等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帮我掀盖头,我实在不耐烦了,就自己把盖头拽下来,还没等看清楚qíng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黎神色一紧,道:“五弟妹,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看见五弟进房?可我们分明是看着他进去的。”
柔柔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绝对不会弄错,拜完堂我就在没有见过他。”
事有蹊跷,云歇也收了玩闹的神qíng:“你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什么样子?”
柔柔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很黑,有土腥味。身下很硬,硌的我浑身疼。”
云歇:“……你醒来的时候在棺材里?”
“不。”柔柔冷冷地道:“我在chuáng底下。”
云歇:“……”
头一次见他这样被人耍,为了云歇的面子,江寻意抿了抿嘴极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故作严肃地转移了话题:“所以说一整晚你都在chuáng下昏迷,当第二天被人找到的时候,杜显已经死了?”
柔柔点了点头,杜黎明白江寻意想知道什么了,补充道:“当时五弟的chuáng榻、衣服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十分gān净整洁,没有任何污迹。”
江寻意道:“那就怪了,他身上没有外伤,yīn气却极重,你们看,在眉心、人中、小腹三处甚至可以看到肌肤隐隐发青。论理年轻的男子阳气很旺,不应该会是这样。云歇,你能不能招魂?”
云歇摇了摇头,摊开了自己的掌心,那里赫然有一张huáng符,上面用朱红色的笔迹潦糙地批注了一句“查无此人”――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试过招魂了。
他补充说明:“魂飞魄散,找不回来了。”
明明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云歇却莫名地向江寻意眨了眨眼睛。
看见他的表qíng,江寻意微微一怔,在那一瞬间竟奇迹般地脑补出来了云歇的画外音。他敢用自己的xing向来发誓,这个没节cao的一定是想说――
“阿寻,你看,和我在一起多好,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阳气不旺。”
江寻意:“……”
他为自己这么迅速地被同化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云歇道:“阿寻……”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江寻意迅速而且粗bào地做出了决定:“朱姑娘,委屈你假作和我成一回亲,咱们既然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那就试一试吧。”
第77章 街头走马
琉璃灯,翠玉盏,鲛绡如雾高悬,此时已是将近入冬的时节,室内却温暖如chūn。推开窗,外面的廊下挂着一排红色的珠串,在暗暗的夜色中仿若一盏盏小小的灯笼,风chuī过,那微弱的光线就像水波一样轻轻dàng漾起来,送来了一阵阵暖意。云歇从小锦衣玉食,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用火山之下挖出来的龙火石打磨而成的宝珠,天然会散发热气,使整个庭院都暖意融融,院子里鲜花盛放,暗香盈盈。
他蹙着眉看着外面的美景,身后脚步声轻轻响起,江寻意走到窗前同云歇并肩而立:“这杜家实在阔气,如此美景,我几乎要以为又是一年chūn光到了。”
云歇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江寻意清俊bī人的眉眼,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幽深,不由轻舒指尖,顺着江寻意的眉梢一直抚过他的唇畔,着魔一般慢慢倾身,在他唇上浅浅吻了一下。
这个吻浅尝辄止,一触即收,云歇双手环住江寻意的脊背搂紧了他,在他的耳边轻轻道:“这是自然,哪里有你,哪里就是chūn光明媚。”
江寻意反过手来按住云歇一路向下的手,亦咬牙切齿地低声笑道:“嗯,若是说这话的时候你不要乱摸,那就更加有诚意了。”
云歇终于破功,哧地一笑,向后跃了一步避开江寻意踢过来的脚:“可是每次一见到阿寻你我就把持不住,这也没办法呀。”
“呵。”江寻意抱臂冷笑:“怪我咯。”
他指了指门:“但抱歉,这里原本就是我的房间,你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自然就用不着看见我了。”
云歇感叹道:“我那破房间和你这里一比,就是个狗窝呀,你叫我怎么住。”
江寻意一掀衣摆坐了下来,闲闲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他把玩着手里雕工jīng致的杯子,剑眉微挑:“憋这么半天,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心里话终于说出来了。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说,杜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问就问呗,你还用得着色/诱?”
云歇听了这句话,竟然一时没有回答,江寻意诧异抬眼,却见云歇突然走过来,缓缓蹲在了自己的面前,手抚上自己的膝盖,半仰着脸看进了他的眼眸。
“阿寻,我没有色/诱,我只是……qíng不自禁。”
他的画风一下子变得这么正经,反倒让江寻意一阵不自在,他想偏过头去,云歇这样的姿势却实在让人避无可避,只好微微垂下目光嘀咕道:“不是就不是呗,你这么一本正经的gān什么。”
云歇认真地看着他:“我固然总是患得患失,害怕你突然离开我身边,害怕我会看不到你,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危。阿寻,你觉得我疑神疑鬼也好,小肚jī肠也罢,总之这个杜黎行为不合常理,你……你对他的态度也不大寻常,我实在是难以放心。”
云歇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忽然手上一用力,竟然把江寻意从椅子上拽了下来,江寻意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云歇揽进了怀里。两人半躺半趴在柔软的地毯上,云歇抱紧了他的腰,侧首吻了吻江寻意的颈侧:“那样的事qíng……我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了……”
这句话说的细如蚊龋但两个人都知道,他指的是江寻意死在自己面前的事qíng。
江寻意本来想推开他,听云歇这样说,心里一软,终于缓缓放松,将头靠在云歇肩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承诺道:“你放心,不会的。”
虽然只有六个字,但从他的口中说出,便是重若千钧。
江寻意顿了顿,又道:“杜黎其实……”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和云歇两个人同时向廊下看去,只见柔柔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地上落着一件红色的喜服。
她看着两个人,眼里满满的是不可置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估计是吓傻了,也不知道离开。
云歇一瞥之下就想到了,她应该是来给江寻意送新郎喜服的,想到这个女人明天就要和阿寻拜堂,哪怕是假的也让人心中十分不慡,云歇索xing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没看见柔柔似的,继续把头埋在江寻意颈中。
如果说刚才还能勉勉qiángqiáng解释为这对关系很好的兄弟因为什么事qíng一时忘形,互相安慰。但现在就说什么也难以隐瞒了,柔柔颤声道:“你们……”
云歇感觉到江寻意的身体动了动,知道他多半是要推自己一个跟头再骂句胡闹,他心中暗叹,却也不想做的太过而惹得江寻意不快,刚刚想松开手,却觉得江寻意也抬手回抱住了自己。
云歇一震,江寻意却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多谢你来送衣服,天色已晚,朱姑娘先回去罢,有事在身,我就不送了。”
朱柔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飞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以袖掩面,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一走,江寻意立刻毫不客气地将陶醉在被认可的喜悦中的云歇一把搡开,从地上站起来,粗bào地踢了他一脚:“云歇,我问你,你听过什么叫心机婊吗?”
云歇:“……啊?”
江寻意点评道:“你就像被人搞大了肚子却又没过门的小媳妇,千方百计想上位,什么贱招都出,这下不担心我和朱柔成个亲就有点什么了?要不是看你也挺拼的,老子分分钟打死你。”
云歇愣了片刻,忽然一笑,也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悠悠道:“阿寻,你说的这么凶,怎么刚才没有把我推开呀?”
江寻意:“……”
有些人,就会蹬鼻子上脸,真是不应该同qíng他。
新过门的媳妇刚刚死了丈夫,转眼就要另嫁,这倒不是什么出格的事qíng。只因为风俗中原本就是新丧夫的女子若是在七天之内可以找到人家就能成亲,若是找不到,便只能守丧满三年之后再议了。这也是杜黎如此安排江寻意和朱柔成亲日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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