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沉吟片刻,问:“那你呢?”陈致远把这些钱都给了她,显然往后是不打算投本钱再做买卖了。
“我打算去云省,去报考讲武学堂。”他说。
木蓝点点头,没说话。
陈致远临走前一天晚上,木蓝多做了两个菜,又上街买了一坛子黄酒。
“就当替你饯行了。”她说。
木蓝厨艺好,做得又用心,把几样简简单单的菜做出了花样来,吃着有滋有味。
她拿了两只空瓷碗,抱着酒坛子,给自己和陈致远各倒了一碗酒。酒是老黄酒,闻着香味勾人。
“娘,闻着好香,我也要喝。”阿宝跟巧灵嚷着说。
木蓝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等到他们长大了再喝。
“就蘸着筷子头尝一小口,行不行?”阿宝依旧不死心。
“不行。”木蓝坚决地摇头。
陈致远劝她,“这酒后劲大,要不你少喝点,剩下的给我?”
木蓝说,“黄酒能有什么劲头?”她从前喝白酒都没事。
碰了一碗后,她又再倒了一碗,这才拍着酒坛子说,“剩下的,等你下次回来咱们再喝。”
这酒后劲确实大,她虽然只喝了两碗,但等到吃完饭,已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你回屋歇着吧,这里等一下我收拾。”陈致远说。
木蓝不知道是自己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心里有些闷闷的不好受。到了屋子里,酒劲发作又吐了一身。
陈致远原打算替她擦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可木蓝就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第二日,木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人不是巧灵,而是陈致远,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陈致远红着脸,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他们自从上回闹了别扭,他就一直跟阿宝一个屋子住,木蓝没提过让他回正房住,他也就不好意思提。他昨晚原想替她换了衣裳,就回阿宝那屋的,可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木蓝心里也是排山倒海,可面色仍旧淡定如常,问:“巧灵呢?”
“哦,她昨晚敲门要进屋睡觉,我让她去找巧心了。”陈致远说。
“什么时辰了?”木蓝突然反应过来,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时候应该不早了。
外头院子的灶房里,巧心正踩着个小凳子熬粥做早饭。她拿把大铁勺搅了搅锅里的粥,觉得熬得差不多了,又从凳子上下来,打开腌菜坛子取了些腌菜出来,切成细条盛在盘子里。
“姐,爹跟娘咋这么懒,还不起床呢?”阿宝问,“要不我去喊喊他们?”
“可别。”巧心把粥盛到碗里,叫阿宝帮着端上桌,“当心着点,烫。”
阿宝说,“不过,爹终于不跟我挤一屋睡了,我一个人睡宽敞。”
可巧灵却不大开心,“明明是我跟娘睡一屋,我昨晚都没听娘讲故事。”
几个孩子正说着话,就见他们的爹娘满脸通红站在灶房门口,显然是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早饭都做好了,你们饿了吧?”巧心说。她还是头一回见她娘脸上的表情不淡定。
木蓝点了点头,昨晚折腾了半晚上,这会儿肚子确实已经饿极了。
“吃早饭吧。”陈致远说,又体贴地替她盛了碗粥,往上面夹了些咸菜丝,“这粥烫,当心着点。”从前他只是觉得,既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亲,那就要相敬如宾地过日子。如今,他却打从心里想对她好,并没考虑什么责任不责任,只是本能地就想对她好。而他也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当年他娘没了后,他爹再也没有续娶。
“我会常写书信回来的。”陈致远对木蓝说,“不过云省距家里太远,估计书信也慢,偶尔晚了,你别心急。”
“世道乱,在外头当心点。”木蓝说。 陈致远走后, 木蓝去北街看了看铺子。她想把新铺子开在北街。虽然北街不像南街那样,聚集着许多卖吃食的铺子和摊位,但好在客商云集, 人流量大。再加上她的酱肉, 在常来正源县的客商中已有了些名气, 她还有个想法, 就是能提升‘兴盛源’酱肉的知名度,往后要是有机会, 就把店开到省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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