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彭德寿说,那个与琼妃容貌相似的女子,正是由三皇子的党羽安排到皇上面前,才被一眼相中纳入后宫,而她入宫后独得恩宠,也在皇帝耳边吹了不少枕旁风。
如今乌啼的皇帝缠绵病榻,头脑已不甚清醒。
琼妃是他多年来心头的一粒朱砂痣,垂暮之时遇到这般相似的人,自然万般宠爱,加上那女子出身红莲教,极善于蛊惑人心,现在几乎是她说什么,皇帝都听之任之。
连立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都已拟好了,只等择日举行大典,昭告百官。
彭德寿每说一句,牧白眉心的褶就加深一点,到他说完时,眉头已拧到一块儿了。
若真如他所说,那红莲教为什么还要联络郝大人?
“那其他皇子呢?红莲教有没有可能还和其他皇子勾结?”
“其他皇子?”彭德寿想了想“皇上子嗣众多,能担大任的却没多少,除了三殿下,也只有五皇子能算一个。哼……要说这五皇子,他生母若不是琼妃,早死了千八百回。”
彭德寿说,他们曾让那女人在皇帝面前污蔑五皇子,想借此除去竞争对手,但没有奏效。想来皇帝还顾念旧情,偏袒琼妃唯一的骨肉。
牧白垂下眼。
在郝良书房时,那个护法提起红莲教曾向苏墨抛出橄榄枝。
恐怕他们开始并没有想要扶持三皇子,而是被苏墨拒绝后只能选择他。
之后红莲教一面和三皇子合作,一面私下勾结其他大臣,计划插人到苏墨身边,得知苏墨看重牧白时,动的念头也是绑架他作为筹码。
就这一系列举动来看,他们很可能是贼心不死,还想招揽苏墨合作。
或许事情并不像彭德寿所想,而是红莲教没有放弃争取苏墨,所以阳奉阴违,根本没按三皇子要求的做。
但红莲教的计划屡屡失败,若他们就此放弃,完全投向三皇子,苏墨必定会成为他们头一个要铲除的对手。
看苏墨的表现,他对宫中局势并非一无所知,那天夜里说出那番话,恐怕是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
“彭大人被刺客劫走了!快!”
墙那头传来刘叔的声音,打断了牧白思绪。
彭府中火光闪动,已有一队护卫沿墙边搜过来。
牧白回过神,一脚将彭德寿踹晕过去,往墙底下一扔,拍拍手掌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红莲教的事,思虑重重。
是以见到卧房中还亮着幽微的灯光,也没多想,便走上前推开屋门。
暗黄的烛光融成一片,屋中景象也随烛火摇曳而显得昏暗迷离。
牧白愣了愣,看向坐在圆桌边,手支下颌的人。
那人乌发披散滑落在桌沿,掩着张清冷俊美的脸,眼如墨玉含光,羽睫轻点泪痣。
红烛的光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无端让牧白想到“良辰美景”四个字。
虽然此刻并非良辰。
牧白合上门向他走去:“你怎么还没睡?”
苏墨伸手揽过牧白,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说:“在等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过于别扭,牧白无端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去哪了?”苏墨问。
“就,去了彭府。”牧白见他神色渐渐变了,忙道“我就把那彭德寿揪出来揍一顿,问了些事,就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皇子殿下微笑着从桌子底下摸出了镣铐。 “……”
牧白喉结一动, 还没起身,就被苏墨铐住了一只手。
他抬起手腕晃两下,铁链当啷作响。
苏墨攥住他的手缚到背后, 和另一只铐在一起。
与刑房里那种粗粝、锈迹斑斑的镣铐不同, 但坠在手腕上也有些重量, 冰冷坚硬。
以牧白的速度, 不想被铐住完全能逃得掉, 但苏墨没有强迫, 他便也没有挣扎。
苏墨绕过膝弯把人抱起, 放到床边脱下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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