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钱和风险不成正比,自然没人愿意接悬赏来杀他,没那实力接了也是送死。
可据他浅薄的了解,踏雪似乎并不在乎赏钱高低,专挑恶人下手。
这白衣少侠方才没有使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招,但交手之间,刀疤眼已能确定此人武功在自己之上。他说自己是踏雪,恐怕并不是在扯谎。
刀疤眼只好将怒气强咽下来,服软道:“我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掌柜的颤颤巍巍打开钱袋,眼神仍不住瞟过来。
刀疤眼被他盯烦了,梗着脖子说:“你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刀疤眼不是好人,可从没出尔反尔过。”
等掌柜点清了数目,将钱袋交还回来,牧白才挪开剑。
他取出手帕轻轻拭去剑锋沾到的血迹,收回剑鞘中。
小二上来收拾残局,驿站内的客人顾忌刀疤眼,也不敢大声喝彩,只压着声音交头接耳。
刀疤眼自觉丢人,把瘪掉的钱袋揣进怀里,路过空彦身旁时狠狠剜了他一记眼刀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牧白屏蔽掉周围投来的目光,坐回苏墨身边,端起碗接着吃饭。
苏墨倒了碗茶放到他面前,含笑轻声说:“踏雪少侠辛苦了。”
旁人的议论牧白都当没听见,唯独苏墨这样一说,倒让他感觉不好意思,喝了口茶,小声道:“好哥哥,你就别调侃我了。”
没多久,小二扫干净菜渣和碎木屑,搬来备用的新桌子摆上。
和尚们点的菜端上桌时,牧白和苏墨都已经吃饱,便把剩的半头烤乳猪挪到隔壁桌。
空彦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感到很是罪恶,咳嗽一声,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空圆已将筷子伸向烤乳猪,边道:“师兄,别忏悔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快吃吧。”
“感谢踏雪少侠仗义相助,为我们讨回公道。这桌菜既是那恶棍赔的,贫僧也不能浪费少侠的好意,今日便破例开一次荤罢。”
空彦伸筷夹起一片儿烤乳猪的皮,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点了点头道:“真香。”
牧白道:“那你们多吃点儿,我先上楼了。”
“好,踏雪少侠好好歇息。”
牧白和苏墨两人开了一间房。
上楼回到房里,合上了门,牧白轻笑着说:“说着不想开荤,点的没一个素菜。当和尚也真是不容易。”
苏墨脱下外衣:“当初你还想让我去空谷寺拜师。”
“有吗?”牧白茫然片刻,才想起来“哦——是在丞相府那时候?谁让你头发那样多,刺得我浑身痒。”
苏墨笑笑说:“那你是想让我拜入空谷寺,剃成他们那样?”
牧白瞧住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立刻摇头:“不行。”
以苏墨的五官,剃光也是好看的,但必然不如长发衬他的气质。
苏墨接着道:“空谷寺还得戒色、戒欲……”
牧白想也没想便说:“那更不行。”
“怎么?”苏墨抬手将乌发撩到背后,偏头望过来。
这人褪去外衣后,里头单薄的黑衣襟口就没一次是严丝合缝的,总要敞露些线条出来,引人遐思。
牧白别开眼,摇了摇头,自己也脱下外衣。
他翻上床,便直挺挺地面朝下方瘫着,一动也不想再动。
昨日和红衣女交手,牧白原本就腰疼,还得强忍着不让对手看出破绽,之后又中了毒。
虽然凭在青莲谷学到的运气口诀和药理知识解过毒,但身体仍是虚弱,需要精心调养。
本想着回去以后好好歇息一阵,中途在白河驿站落个脚,又打起来了。
他瞥一眼苏墨,耷拉下眼:“好哥哥,我腰疼。”
“……腰疼?”苏墨也上了床,坐在一边,掀开他后腰的衣裳,轻轻一摁“这里?”
“嗯。”牧白背过手在自己腰上瞎按“还有这里、这里……哪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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