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宫。
甄让低声告诉贾甄甄,“九公主在宫中虽然被审,却一直没有开口。”
“她没有受罪吧?”
“暂时没有。”甄让道:“应该是你给了她希望,不过方鹤比较惨,傅子垣说,方鹤被打断了手,大约是再也画不了画了。”
“方鹤……”
贾甄甄道:“先进宫再说吧。”
“那日的事情你还要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婚约?”
“嗯,否则他们两个谁也活不下来。”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宫里,陈帝因贾姝的事情,短短几日里苍老了不少。
大监领着三人进御书房,找了个由头,给贾甄甄递话,小声道:“公主保全自己便可。”
三人才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陈帝大发雷霆,“好厉害的闵相啊!你儿子的丧事重要,朕的江山便不重要了吗?!”
贾甄甄心惊肉跳,“闵相也在?”
大监道:“皖南秋收碰上旱灾,下面的人知情不报,还说今年六公主大喜,天降祥瑞他们丰收,官员强令当地豪绅凑的比往年的贡粮还要多。闵相也是倒霉,不知怎么的,下面的万民血书就送到他府上,但闵相的管家却因二公子夭亡,以见血不吉利为理由,将血书扣押。本想着过了今日,便呈报上来的,但……”
但东窗事发,闵相顶着丧事被喊进宫来训斥。
陈帝道:“将他砍了!”
陈帝道:“不!皖南路途遥远,在京城砍了消息不能通达到那儿。闵相,朕要你做监斩官,今日于菜市口,斩了你管家的首级,而后快马加鞭,你亲手将它送到皖南,挂于城楼上示众!”
过了半晌,闵相老态龙钟地出了殿门来。
他的乌纱帽托在手里,双眼无神地走过来,见了贾甄甄一众人,行过礼,还未开口,贾甄甄便道:“闵相,好走。”
闵相点点头走了。
贾甄甄心里抽抽地难受。
里面陈帝已经通传三人,三人赶紧随着大监进去。
陈帝揉着眉心,见三人进来,扫视一圈,道:“当日去寺里,就是你们四个人。”
大监道:“是的,陛下。”
陈帝道:“着令人将小九还有方鹤带上来。”
贾甄甄长舒一口气,正要说话。
陈帝便道:“小六好厉害,能想到一张鹤图救人。”
贾甄甄瞬间浑身的血凉了个透彻。
陈帝阴测测冷笑一声,道:“朕知道你想保住小九,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更何况,”陈帝想起闵贵妃,语气微有波动,不再似个掌权者,而是柔和了些,道:“她母妃去的突然,容易走错路,你是她姐姐,拉她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贾甄甄顿时觉得满头冷汗终于散去不少。
幸好!
陈帝是相信了他们两人的私情。
陈帝道:“小六,你可有话说?”
贾甄甄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堆繁花簇拥的言谈,打算坚持自己之前的说辞,但忽然被陈帝这么一打乱,她的措辞顿时消失了大半。
陈帝道:“抬起头来回话!”
贾甄甄依言抬头,就见陈帝正手肘抵桌,神色疲惫地望着自己。
他如此哀伤,是想留下贾姝的吗?!
怪不得,他明知道鹤图的事情,却并未刁难自己。
贾甄甄迅速明白了,陈帝也是想要一个台阶下,他舍不得贾姝!
贾甄甄顿时拧了自己一下,‘情真意切’地掉了眼泪,道:“回父皇,姝儿一直喜欢白鹤,而方鹤画鹤很是了得,他们曾有过一段情,但母妃不允,便着人将方鹤送于我当陪嫁,我一直不知道,是母妃薨逝后,姝儿到我府里,她一见方鹤便哭……”
“哭?”陈帝道:“闵贵妃生前,对她确实诸多苛责,朕的女儿里,数姝儿胆小,喜爱这些软弱之物。”
贾甄甄不着痕迹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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