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婆子也道:“正是如此!三姑娘若是没去禁地,可敢跟咱们说说,昨晚在哪里,又做了什么?九夫人说在金玉院练戏,五夫人又说在芷兰院休息,咱们也不知道该向家主回哪句。”
司予奶凶奶凶道:“你们都是大坏蛋!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哼!”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扁了扁嘴,哭唧唧道,“我就是受伤了么,我在我自己房间养伤,我娘一直守着我呢。后来,九夫人不放心我,就过来看我,她这么好的人,见我疼得睡不着,就留下来陪我,还唱曲哄我开心,我觉得好听,也就跟着学了几句。我娘和九夫人这么好的人,不许你们诬赖她们是骗子!”
九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满意地点点头,给了司予一个“毛毛可以,临危不惧,颇有我的风范”的眼神。
司予:……
她收了收心神,继续哽咽道:“我的头花是掉在四夫人院子旁边的枯井里的,你们别想诬赖好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囊,“如果你们觉得九夫人和我娘都是大骗子,那我从枯井回来的路上,还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哥哥,这是他不小心落在我这的香囊,他也能帮我作证!”
几个婆子哪能想到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这么能说,逻辑在线,说辞还一套一套。
黑脸婆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三姑娘说的那位公子,姓甚名谁?”
司予先是一愣,而后嗫嚅道:“……我、我忘记问他名字了。”
黑脸婆子嘲讽道:“三姑娘连证人都找不到,又是作得什么证?”
芷兰院里正闹作一团,忽然听见院门口有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能为她作证!”
司予循声一望,正是司珩。
他终于来了,勉强也算来得及时。
她当即笑出了两朵梨涡,一边欢呼着“哥哥”,一边小碎步向他跑去。
谁知经过黑脸婆子身边时,竟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伴着一声惊呼,她跌倒在地,顿时摔出了泪花。
司予回头,震惊地望着黑脸婆子,抖着唇道:“你……你……”
在场众人各个变了脸色。
九夫人和五夫人一叠声喊着“毛毛”“予儿”就跑过来,将司予拉起来抱进怀中。
司珩大力给了黑脸婆子两个耳光,怒道:“你一个奴婢,敢对我司家小姐动手?你当真是活腻了?”
几个婆子埋怨地看着黑脸婆子,心道,把三姑娘带走,她们就能交差了,好端端的推人家做什么?平白无故又惹出个事来!三公子在司家是出了名的嚣张,也不知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而黑脸婆子则一脸懵。
她做啥了?三姑娘咋就倒了?
她啥也没做啊!三姑娘咋能倒呢!
她吐出满嘴血和一颗牙,焦急道:“三姑娘,您说句话,老婆子没推您啊。”
司予心道,哟,现在倒是会恭恭敬敬说“您”了。
五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九夫人气得要活剜了黑脸婆子。
司予抱住九夫人的腰,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九夫人,不、不是她推的。”她恐惧地看了黑脸婆子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仿佛怕她报复一般,“是我一不小心,被风吹倒的……”
被风吹倒?这院子里哪有什么风?
司珩当即吩咐身旁的小厮:“把这欺侮主上的东西拉出去打五百棍,赶去庄子里,别让我再见到她!”
五百棍打下去,哪还有命活?
司予悄眼打量着呼天喊地被拉出去的黑脸婆子,心中暗笑道,是谁给你错觉,觉得能与顶级绿茶抗衡?呵,幼稚。
司珩又道:“予儿昨夜未去禁地,我可以作证。谁若是有异议,便亲自来与我说,别使唤条狗来我面前吠。”又指着其余婆子道,“留一个给她主子递消息,一百棍。其他人全部两百棍。”
小小年纪,杀伐决断,已然隐隐可见家主风范。
擅闯禁地,兹事体大,九夫人那种没脑子的胡搅蛮缠无用,需得少家主坐镇,才能将此事给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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