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水牢就要坍塌了,司予掉头便跑。
空见催促道:“小孩儿快跑快跑!”
身后的四夫人丝毫不避巨石,只张狂地笑道:“你的报应来了!来了!哈哈哈哈!”
状如疯妇。
也不知怎的,司予忽然为四夫人感到有些悲哀。她蝇营狗苟算计了一辈子,为了争宠、为了子女,无恶不作、罄竹难书。可到头来,丈夫、情人、子女竟无一人护着她,任由她被砸死在这腥臭肮脏的水牢。也是唏嘘。
回到地面的一瞬间,身后水牢的入口轰然倒塌。
司予一口气没松下来,眼前的景象又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的司家已是横尸遍野、火光冲天,弟子与无数黑衣黑袍之人殊死搏斗,明月被乌云遮蔽,夜风将浓郁的血腥味吹遍每个角落,一副末日景象。
一缕红色烟雾盘旋着,荡漾浮于夜空之中,莫名让人有些心悸。
空见惊了:“那是魔道的灭门令啊!这么大手笔,是谁与魔道中人有死仇吗?”
司予一听“灭门”二字,心中一慌,撒开腿就跑。
她手持桃枝剑,一边避开魔道的追杀,一边死命往芷兰院跑去。
前院与内宅相距颇远,即便是拼尽了全力,她还是在路上耽搁了太久的时间。
司予的心越来越凉,生怕回到芷兰院时,见到的是一院子尸体。若她会御剑术,或是凌空步,想来早就能够回到五夫人她们身边了。是她学的不够,是她还不够努力。只希望夜缚灵能够给力些,撑到她回去。
终于回到芷兰院,司予踹开木门大叫:“娘!”
院子空空荡荡,房间一片漆黑,整个芷兰院竟安安静静,与别处仿若两个世界。没有火光,没有杀戮,没有魔道中人,却也不见五夫人、丁香、石兰和夜缚灵。
司予又惊又惧,莫不是来晚了?
“娘?丁香姐姐?石兰姐姐?叔叔?”
她的声音打着颤,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却得不到丝毫回音。
空见四处飞着查探:“小孩儿别慌,这里没有血腥气。”
司予当然发现了芷兰院里没有血腥气,可为何五夫人她们都不见人影?
“三妹妹,你回来啦。”
司绵拉着五夫人,从房内走出来。
司绵不同于方才所见的四夫人,她浑身没有一处伤口,整个人完好无损,仿佛这些天在水牢遭受酷刑的不是她一样。
五夫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塞了棉团,而司绵正握着一柄匕首,架在她脖间,推搡着她走到院子里。
五夫人一看见司予,眼中顿时滚下泪珠来。她说不出话,便不住地摇着头,想赶司予走。
司绵以刀柄在五夫人额间用力一磕,嘴里却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乱动呀,刀剑无眼,万一再伤着你,三妹妹要伤心的。”
五夫人额间当即流了血,血水蜿蜒着划过她白皙的肌肤,触目惊心。
司予只觉得一股怒意上了心头。
芷兰院中都是她的人,司绵敢伤小炮灰的娘?
司绵似乎极为满意司予的怒意,她笑道:“三妹妹,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好端端的在这里?那是因为我哥哥找到了我爹爹,他们早早地就将我救了出来。前些天水牢里的那个,不过是我的替身。”
见司予阴沉着脸不说话,又道:“三妹妹,你现在的心情是我这些天经历过的,有多不好受我都知道。我们是姐妹嘛,合该共苦的,你说对吗?”
司予方才好言好语气四夫人时也不觉得怎样,如今听司绵故意学着她的调调说话,只觉得又烦又躁。
“夜缚灵呢?”
司绵想了想,不甚在意地道:“夜缚灵嘛,似乎被我爹爹困进结界里了。”她得意道,“我爹爹是不是很厉害?比你爹爹厉害多了!若我知道我爹爹便是当今魔尊,我又怎会屈居司家这么多年?”
司绵口中的“魔尊”,应该便是四夫人口中的“段郎”了。怪不得四夫人会那么多阴损的术法,想来多半是跟她那位青梅竹马的魔尊学来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