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米寿就拿着陆畔从里到外湿漉漉的衣裳出来,又帮钱佩英跑腿去前院喊宋福生。
喊宋福生干啥呢。
钱佩英寻思,得留人吃饭的。
考完试那阵就晚上五点多了,现在一折腾,外面阴天阴的更是邪乎,不得晚上六七点啦?总是要留饭的,人家吃不吃另说,最起码咱要准备好饭的,让宋福生打雨伞去多买些肉,买排骨。
不买不行,天热,之前家里没啥准备,都是想吃现买。
“闺女啊,给你珉瑞哥这水端进去。”钱佩英说完急忙抽空进屋换衣服,闺女也刚换完出来。
珉瑞哥?
宋茯苓看着脸盆里的水,咂咂舌,特意细品品这仨字,这才端着脸盆敲门。
“进。”
“这是新帕子,你用吧,水给你放在这,这是皂角。”
“关门。”
宋茯苓点头:“噢”,转身就要出去,还心想:那是自然?我出去当然要给你关门了,谁还能给你敞着不成?
就在宋茯苓要出去时,陆畔几个大步上前,伸出长臂,既不会碰到女孩身体又及时挡住了茯苓,眼睛盯着茯苓的脸,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宋茯苓先看了眼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臂,又抬眼看陆畔,这才明白所谓关门是:啊,她留下,门关上。
陆畔收回长臂,收回的一刹那,抿了抿唇,同时右手攥拳紧了紧又松开:“我有话要说。”
“好。”
“你离他远些,不要有接触。”
“谁?”
陆畔微扬下巴,偏过头看旁处:“你刚还抱过他考篮。”
宋茯苓眨了眨眼睛:“你是说杨明远?”
随后就疑惑皱眉:“为何?你和他有过节吗?”
不应该呀,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
不过,茯苓认为自己倒是懂了,难怪之前陆畔不给人家考篮拿进棚子里。
要说,在马车上时,宋茯苓对这事是有点不高兴的。
考篮对于家境好的不当什么,对于那种一看就家贫的,本来瞧上去就可怜兮兮,你说咱能顺手的事,就给他放进棚子里呗,要不然墨被雨水都浇烂了不能用了,更何况那杨明远还是主动来帮她家忙,才没能及时躲雨的。
但是这点不高兴,宋茯苓也心知不该冲陆畔使劲,使不着,只能说有点小失望,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失望。
她认为:
陆畔,我眼中的你,应该是很尊重知识书本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热的天,什么也不图就要参与科举。
这事在别人眼中,或许会认为你很有毛病,无法理解,但是我从不那么认为,甚至很羡慕你。
那么,我眼中的你,也应该是?打个比方,起码和她爹那种扔书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陆畔是很把学习用具当回事的人,甭管那考篮、笔墨是谁的。
陆畔慢慢地转回头,看向比自己矮很多的宋茯苓:“我俩的过节,因为你。”
“我,恩?”茯苓惊讶,猛的抬头:“我?”
“他那人心术不正,”陆畔随着说话向屋里走了几步。
不想看到茯苓对他满眼质疑,唯有躲开,背对着,继续道:“我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与叔熟识上的,但我知他对你内心不轨,这个是确定的。”
宋茯苓:内、内心?还确定?
食指指在自己鼻尖上,茯苓歪头真想吐槽,就是没人听她吐槽:等等,你连人家内心闷骚的事都能知道?
“我不想背后私议人,你信我吗?”
陆畔不提话本子里是怎么写的,不想让茯苓听完心里犯膈应,那是对姑娘家非常唐突的事,多亏话本子是他买的,要是传出去,当天在书肆的见过茯苓的都能知晓写的是谁。
关键他回忆都膈应!
陆畔昂扬着头,心想:茯苓你要是不信我,我已这么说,你还没有防着他的心,他还心怀不轨的总是扮可怜装忠厚往你身边凑,就别怪我收拾他,那就让他可怜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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