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马老太这种在心里骂过先皇的“大逆不道之人”,都觉得这回老天爷真能开开眼了。
皇上是啥?是天子。
当儿子的与老天爷道道歉,说说软乎话,诚恳些说“我错了”,那老天爷不就能开开晴了吗?
百姓们认为,和自己家过日子是一个道理。
普天之下,只有仨人不信,就是宋福生一家三口。
这不就是由皇上组织的跳大神嘛,大型的。
所以,在城里富户太太小姐们纷纷乘坐马车去寺庙上香时,在许多老百姓由衙门组织跪地一起祈祷时,宋福生在给村民们开大会强制命令道:
“这两日随着水往下退,大伙发现没有?天越发的热。从今儿散会后开始,不许聚堆,不许串门,必须戴口罩。”
宋福生话落,宋阿爷和任族长立即一左一右站起身。
两位老人拿着口罩,先高举给大家看,就是缝成这样的形状,随后展示,亲自戴上,就是这么戴的。
宋阿爷代表着“九族”的态度。
任族长作为里正,代表任家村所有村民的态度。
宋阿爷:“闷得慌也要戴。”
任族长:“不管你家有没有布。”不信家里做口罩的布条都没有,没有就拆被。
底下鸦雀无声。
“二,不准乱泼乱倒,你们也知晓咱们不仅挖了几个新的粪池子,而且还弄一个垃圾堆。赵牧九和于大爷每日会推大车一南一北收垃圾收粪,家家不准私存,这个工钱?”宋福生看向任族长。
任族长点头:“已经谈好。”从户部奖给任家村的银子中出。
这时候村里人才知道:“啥?”前两日选人的时候,咱也不知道有钱拿啊。要知道有钱拿都会争抢的。没想到此种好事落在村里有名的俩蔫吧人身上。
宋福生一口喝掉杯中牛奶:“下面我说的,更是重中之重,不准见外村任何一人。家中如若有人、有家禽牲畜生病,甭管他是谁,甭管牲畜是谁家的,只要你发现,要立即向任三叔报告。”
任三叔站起身,向村民们点了点头:没错,这种事找他。里正和团长要科举。
他既然接了这个任务,要抽冷子挨家检查的。拿着公家给的值守银钱,昨日里正与他特意谈了,给开钱。
必须要尽职尽责。
他一旦要是发现谁家的小谁有头疼脑热症状,看见没?那面左边一片油棚子就是小谁的归属地,立即搬进那里住。右边的油棚子是生病牲口的归属地。
总之,通通给关里面,团长说这叫隔离。
他怕自己做这事太过伤天害理,有仔细问过,关里面就不管了?
团长说啦,怎么会,有人定点送饭,白吃饭,还有药吃。
药哇,多贵呢。
任三叔一听,彻底放了心。
说句不好听的,村民们真生了病,有几家舍得买药吃的?恨不得冲点草灰泡水喝就拉倒,有几家能舍得那闲钱?再说眼下虽然雨停了,但是这路稀泞,怎么去童谣镇抓药?
这回妥了,统一给药,统一治,村里给出钱。
小道消息,任三叔开小差心想:听说药是马老太带回的,你说那老太太咋就那么?啧,真的,各方面都好,这样的老太太,他活这么大岁数头回见。
任三叔想到这,还偷眼马老太站的方向。
村里人此时不知上报病情会被关棚子里隔离,他们眼下讨论最多的是:“啥?不能见外人,俺还想等水退退回娘家呢。”
任子玖的媳妇也一脸着急,问钱佩英,“嫂子,那俺公爹和我男人回村不算是我见外人吧?那是我家人。”
钱佩英半张着嘴:“……”
还别说,给她问住了。
要是按照隔离方式,任公信只要回村,理论上要先住棚子隔离几日。谁知道他是从哪回来的,谁知道他在那庄子有没有已经死了很多人。他还爱看热闹。
就在村里人有反弹迹象,在底下开始小声议论纷纷时,任族长和宋阿爷稳坐在宋福生的一左一右,等着福生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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