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奴婢陪您去后园子走走啊?”
宋茯苓鞋都脱了,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雪娘,她才吃过饭,不能走,会胃下垂。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雪娘一愣“什么?”
“春困秋乏夏打盹,我要去午休啦,你们都下去吧。”
空间里。
宋茯苓躺在沙发上,对吃饭的宋福生诉苦:
“爹啊,我为了让您能吃上口热乎饭,真是一世的英明都毁了。多亏您就只考几日,要是连考半个月,我在陆家丫鬟们眼中就会是奸懒馋滑、没心没肺、能吃能喝的形象。”
宋福生吃着盒饭笑,“行了,那我少吃点儿,不是买回两盒?反正放这里冒热乎气,我留一盒明儿再吃。”
钱佩英接过话,“丫鬟们爱咋想就咋想呗,反正咱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往后不会再来陆家做客,做客也不会再住,谁认识谁呀。我就知道,这次我挺轻松,最起码被丫鬟们误会总比被米寿盯着强。”
宋茯苓脱口而出:“那可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噢,没什么。娘,您切黄瓜丝干嘛?我爹快吃完了,现拌凉菜来不及吧。”
钱佩英从厨房探出头道:“不是给今天的,明儿想给你爹做韩国拌饭,咱俩明儿上午出府一趟,去那菜市偷摸买点儿菜。”
“我不想吃拌饭,我想吃冷面。”
宋福生咽下最后一口饭:“咱家正好有,佩英你给孩子做冷面,切点牛肉片,放点儿碎冰,明儿上午我也吃。”
“你别吃拉肚喽。”
“不能,我走了啊。免得外面的衙役以为我有毛病呢,别人都在做饭,就我在睡觉,我还得出去垫几块糕点装装样子。”
宋茯苓急忙问:“爹,那你今儿考的怎么样。”
“反正都答上了。和上一场考举人不太一样,今儿一道大题也没有,全是四书五经基础题,这里还一天一发卷。我怀疑,不会从明天开始一直到最后,全是策论吧?”
真照宋福生的猜测来了。
基础这一场考完。
考棚里的考生们,收到第二场的卷面时都是一愣。
题出的太犀利了,全是务实题。
从具体个案分析,以史为鉴,要洋洋洒洒写出自己的观点,要求字数要写满三篇纸以上。
再到策论大题:水患治理。
如若答题者是地方官员会如何去做,如何提高地方财政,充盈国库,还有难民的处置问题,甚至连对军队治理的政见策论题都有。
在宋福生看来,这是皇上出的题吧?
这是将目前朝廷面临的所有问题,全部列出,让他们答。
就看他们怎么答。
距离宋福生所在考棚极远的杨明远,看到这么一份卷子后,他并没有着急答卷。
而是在号子里盘腿打坐,看起来像是闭目眼神。
实际上,满脑子转悠的全是宋福生和他路上聊的那些问题,以及每每聊完,他晚上查的那些史书。
杨明远在思虑一个问题。
他要不要将和宋叔交流的那些,带上自己的想法,实实在在的写到卷面上。
写,很危险。
有很多思想,不符合读书人的儒家思想。
批卷之人,有可能认为他写的狗屁不通。
打比方,像是那道疫情题。
一路走来,为何有许多城池受灾惨剧接连不断。
用宋叔的话是,就是没有及时控制,没隔离,以至于扩散才会过病气,及早给抓起来,你看能死这么多人吗?
但儒家教育,就是不能给亲父隔离起来,那是不孝。
不写。
可是,他真的认为宋叔才是最实际的,最能从根本上解决百姓们问题的。
足足闭眼沉思了半个时辰,杨明远才下了决心,决定还是找一个平衡点吧,说的含含糊糊一些,别冒险,有些话不一定写到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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