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中间是有误会的,钱米寿人小,提爷爷爹娘是怎么死的还提不过来呢,就没说这事儿。四壮是哑巴,更不会说。
宋福生和牛掌柜也就以为这骡子车是为赶路买的,像宋茯苓和钱佩英这种,虽然心里清楚逃亡路上会很艰难,但是从社会主义好国家来的,更是无法想象想要车全靠抢。
……
当全家人齐心协力,将要带走的物件全部折腾到大门口时,老牛头也赶着三个骡子拉的木板车厢准时到达。
老牛头见到宋福生就汇报:“姑爷,这是盐,二斤,高价买的,那也再买不到了,跑了好几家,磨破嘴皮子人家也不卖。另外,炭火盆和三角架买着了,只木炭才买来了半袋,这才入秋,市面上少有。至于菜刀、铁耙,铁匠铺婆娘说没有现成的,也没买到。您收好,这是剩下的银子,我把铺里所有存项拿来了,就剩这些,少了点儿。”
老牛头边说边接过钱佩英递来的两床被褥,利索的给塞到车角落,手还很快的把银钱硬塞给宋福生。
且汇报完毕,也不等宋福生回话,又猫腰一路小跑进了院子,没一会儿功夫,他就脑袋插了几根鸡毛,拎着三只鸡出现。
看样是去后院抓鸡杀鸡去了。
老牛头将鸡捆到车上,又开始拎水桶、米袋子,倒动宋茯苓抱不动的大件。
宋福生望着老牛忙碌的身影握紧银袋。
这不胡扯呢嘛。
三天前,老牛才把铺面进项全交了过来,哪还有钱。
他心里清楚,这估计是老牛头最后的体己银,二十二两,全给他了。
四壮闻言,觉得自己兜里没有银钱上交,有些羞愧,越发卖力,用没受伤的胳膊将铁锅抱到车上,最后跑进屋里寻了一圈,将宋福生的书箱背出来。
在他看来,读书人最重视这个,书是金贵物。,
但是宋福生却只拽出一沓纸张,打算留作引火用,将剩余的往门口一扔。
老牛也很震惊,对读书人来讲,书是命啊:“姑爷,你那些书?”
“太沉,要它没用,走。”
“驾!” 骡子车出了县城,宋福生和钱佩英、宋茯苓不约而同扭头看向这座城。
他们才来不到十二个小时,这就离开了,还是以这种慌慌张张的方式。
宋福生拍了下老牛肩膀嘱咐:“走小道,别走那条经两个镇的路。”
老牛头扬起鞭子夸:“姑爷大才,思虑周到,我刚还想说呢。”
要换在现代,宋茯苓就得笑,这怎么就大才了,可她现在根本笑不出来。
有些不安道:“爹,咱从奶家那面走,我记得您说过,从那面走就更往北了吧,咱们要去北方?”
“对,南面旱灾,就得去北面。
等到了你奶家,我还得通知里正,让全村能跑的都跑。
唉,不容易,都是穷苦人,人命关天,估计大伙谁也不希望自家儿子孙子被抓去送死。
咱也趁机赶紧找几家壮劳力多的、家里有牲口别拖咱后腿的,还得口粮和咱们差不多的一起上路,万一碰上流匪贼寇和大量难民,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
“爹,南面难民不能那么快就到吧,我猜测,咱府城应该还没破,如果破了,或者征军令已经到了县里,那咱县城就应该会有大批的人往外跑了,不想送死指定得跑。
估计官老爷都恨不得带头跑,而不是像咱们这种一小撮先得到消息的。
嗯,要是那样,那估计能好一些,毕竟不经过府城那面,南方难民过不来,咱们能跑路顺利些,不用担心被难民打砸抢。”
宋福生看了眼女儿,还是岁数小。
在现代没饿过肚子,每天琢磨的就是吃好玩好怎么美怎么好,也一直在学校读书工作,哪懂有时人心最恶劣。
宋福生摇了摇头:
“这征兵令我看快到了,或者已经到了,只是县老爷不知在琢磨什么,暂时没封城,但是我估计离封城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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