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到笑声,也面上慢慢带出了笑容。
宋里正冲大家道:“也不是各个都嫌弃咱们拖后腿嘛,看看,员外爷给的金疮药,你们几个受伤的,都服上。那老爷子啊,认老乡情。在外靠老乡,这都是有道理的。”
大家伙很好满足,马上就开始一一细数这些好人。
这个提醒说“城门徐官爷人是真好,没他,哪有咱们今日。”
那个说:“其实那滕头也不错,临走还给咱画路线图,我听说路线图不让随便画。还有一路上和咱说话的小兵,也总提点咱们。”
“城门里头开水铺子的汉子,也挺热心肠,不嫌咱人多喝水多,一桶一桶给拎水。我要帮忙,他说你们逃荒了一路,快歇着。”
“客栈的跑堂伙计热情,问他木头板子有没有,马上给张罗,还和后堂的人打商量,让给蒸干粮蒸大些。”
“对,那客栈里的人都不错,咱还白喝了人姜汤呢。”
“你们是不是忘了,其实最好的人应该是小将军。小将军长得高大威猛,看起来不好说话,吓得咱大伙更是大气不敢出,但是他人是顶顶好,这里头最好的了。”
“对,小将军才是大大好人,也不知还能不能见着。我啊,这辈子要是能再有幸见到将军,甭管他认不认得我,先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
宋福生听闻,也回眸望着大伙跟着笑。
心想:小将军,我也是,你不知我有多感谢你。是你让我们这些普通农户,没沦落成军户,却连声谢都对你说不了。算上孩子们,你改变我们这伙人的命运。
中午,大家伙只就着水囊里的凉水,吃着清早从客栈里带出的凉馒头,在道边简单歇歇脚,也就歇了半个时辰。
因为宋福生说了,今天要多赶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下官道拾柴火、埋锅灶。
前面是个大县,过了这个县城,得再往前走几十里地才能到下一个客栈。基本上走完那几十里地,也差不多天很黑了,所以必须要抓紧赶路。
到了分叉口,大伙就看宋福生,宋福生就看手中地图。
地图画的太简易了,他辨认一下方向,和女儿再耳语几句,然后就能给大伙指明方向:“往这走。”
过县城,卡戳印,守门官兵冲他们大喝:“不要停留。”
宋福生点头说着好。
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大家伙才终于歇口气,看见幌子了,能入宿休息了。
然后大伙又看向宋福生。
宋福生立刻迈大步疾走,先于众人推门进入“政府招待所”。
只看宋福生和掌柜的站在店家门口,指着这伙人在说着什么。
掌柜的摇头拒绝,宋福生退而求其次,提出柴房马圈不让免费住,那大通铺能不能给便宜些?
掌柜的想了想,又望了眼这些苦难人,点了点头。
宋福生乘胜追击,又跟掌柜的谈明天上路带的干粮银钱价格,另外,最好今晚也能再给免费提供姜汤水。
俩人,一个比着二文一个馒头,一个比着四个手指头。
宋福生又加个一个手指头,三文。
掌柜的:“那你们得自己蒸,我们提供锅和柴。”
“好,谢谢,谢谢。”宋福生立即对大家招手:“进店了,来!”
大伙极其珍惜花了银钱才能住上的大通铺。
女人们通通拿出针线篓子,有的针线篓子路上就丢了,她们就磨叽小二,想借店里的针线。
只看她们用针线、麻绳、拆卸旧棉被,给一辆辆手推车上缝上了手套。这样男人们在推车时,手插进手套里就中,不冷。
有的手巧的妇女,还能用边边角角给没讨到棉鞋的小娃子们缝出脚套,甚至能给面套里面续上棉。
而男人们却接过了平日里女人干的活,烧水,煮姜汤,烧多多的热水泡泡干裂红肿的脚,嫌他们柴火用的多还费水?那他们就帮着店家从水井里往外打水,帮店家劈柴,劈多多的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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