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都能气炸肺。
那时候三儿他爷还没去世呢,在外面听说她跟谁又吵起来了,因为老张大哥和人家媳妇干起来了,跟人家媳妇掐架,这是要抢老张啊?也怀疑她,也给她摆脸色看。
总之,这只是顺手给提水桶,就这么小的事,最后就能闹成这样。
要知道过日子啊,又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像帮忙拽水桶这样的小事有很多,一年到头,田间地头的,总会有热心肠的帮忙,可到了最后,好些次都是结果闹得乌漆八遭。
一年到头,总会从村东头和李家嫂子骂仗,一直骂到村西头和张家嫂子挠起来。反正年年她都会不得不撒泼发疯个几次。
气的她,后来见到要帮忙的汉子,她都瞪人家。心想,可不用你伸手,谁用你欠手帮的,你这是在给俺找事。
这妥了,连村里男人也跟那些妇人们一起说,那娘们泼妇一个,不讲理。
却没人想想,她讲不起理啊。
最难那阵,也是三儿他爹刚没那两年,她都恨不得自个能立时老上十岁二十岁的,这样就没人敢这么讲究她了,议论她一定会再嫁。变成老婆子了,也就没人嚼舌根了。
这是一。
二一个她名声不好的原因嘛,也是她最恨大嫂的一点,就是葛二妞那人不是个东西,扯了她的遮羞布。
那条遮羞布,是她这辈子都不想扯下的,也是心里不安、最愧疚的一件事,结果她大嫂知晓后,给她传了出去。
像王婆子等那些上了岁数的人,都晓得这件事,也是以前最不喜和她走动的主要原因。眼下不提了,不代表她们忘了。
那就是,她借过姨家姐钱,没有按当初说定的时候还上。
一想到这事,时隔这么久,马老太躺在炕上,仍用手抹了抹眼睛。
穷啊。 那一年,那个年月,马老太永远也忘不了。
那时候,宋茯苓的大堂哥大郎,当时还不足一岁,很小。
宋茯苓的二伯宋福喜,也到了成家的年纪。
老太太之前两年,就给二儿子张罗媳妇,却在村里张罗不着。
一方面是她自身的名声,经过一年又一年,打年轻时就厉害,不好听,好人家姑娘不乐意嫁过来,怕被她磋磨。
一方面估计人家也是考虑,宋福喜是老二,不像宋福财是老大,将来当大哥的能分得祖产多,下面还有个三弟,又是个念书的。
念书,那是一般人家能供得起的吗?爷们又早死,都晓得她家的家底早就空了。
而且宋福生当时也没学完呢,没到考学的年纪,谁也瞧不出他往后能不能出息,倒觉得倾全家之力供养读书人是种拖累,更不用说钱家那样的亲家了,当时那时候都没影呢,不认识钱家。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弄得好些人家即便满意宋福喜这个人,也不满意嫁进这样的家里。
就这么的,同村不行,附近的也没合适的,马老太就打听到了朱家。
二儿媳朱氏眼皮子浅,在马老太看来这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朱家本身就不咋地,不把闺女当回事。议亲的时候,也跟卖女儿没太大差别。就是不管死活,反正给过礼十两银恨不得让直接领走,好能省口粮。
宋福喜可能也是被搅合的没啥心气了,都没咋仔细想就点头同意。
马老太也是实在着急了,二儿子年纪过了,再不成家就又得让人笑话讲究了,怕别人骂她二儿子是老光棍,就定了朱氏。
礼过了,钱给了,家里卖了一亩地凑的过礼钱,就这么赶巧,这时,大孙子大郎忽然病了。
病的来势汹汹,眼瞅着再不治,就得扔后山坡埋了,何氏就哭着回娘家借银钱了。
说句心里话,至今,马老太有时能对大儿媳何氏稍微厚待些,也是因为当年何家,大郎的姥姥家真的伸手帮了忙。
但家家都穷,也是能力有限,只借了半吊钱。
可人啊,尤其是穷人,一旦得病,真是病不起。去了趟镇里,半吊钱都没见抓几副药,病没治咋滴,就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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