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伴随着丧钟咣咣的声,后头也传来了动静。
又是个拐弯道,晚上八点天早黑了,根本看不清是谁来了。
宋福生急忙扶住马老太下车,谁知道来的是谁,万一是检查的衙役呢,咱装样子也要跪在村外。
这些人就跪下了,心里挺生气,躲过了村里集体下跪,结果村外又来人,还是得跪。
对面那伙人拐弯了。
对面那伙人,举着火把,只看清前方有一堆人影,也觉得咋这么倒霉呢。
宋富贵急忙道:“快些,跪下吧。”
两伙傻乎乎的自己人,在村外隔着几百米远,互相下跪。
丧钟停下,村里人起身,慢慢地开始各回各家,宋富贵他们也重新赶车往前去。
等马老太看清是宋富贵时,当即给了他后背一巴掌。
这个缺心眼的。
跟宋富贵一趟去葭县的王婆子,也对宋富贵后背拍了一巴掌。跪的膝盖冰凉生疼。
不过,王婆子今日心情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葭县始终没进去,但除了牌匾没了,铺子没被砸,订货的买家也都是今日才露面去退银钱。
有的那善解人意型的还说呢:“咱县里管的严,一猜你们就得十六过后才能开门。着急吗?不着急,还能黄了这点钱?这么大一家铺子,你们也赔了不少吧,订的都退了,白做了点心。”
而且最关键的说,葭县粮铺子放粮,买着啦。
富贵这几个小子那才能干呢。
那面衙役在街上,才喊了句:“皇恩浩荡……东四街头的粮铺子……”都没喊完,别人还没听清怎么回事,富贵他们几个小子就从点心店蹿了出来,嗷嗷的往东四全力奔跑。
那速度,在王婆子眼中,就跟刮起一阵龙卷风似的。
真是不白锻炼啊。
虽然以前,王婆子认为一天这么多活,还练啥练啊,在心里吐槽过,这不是有病吗?
然后再多更多细节王婆子就不晓得了,她没跟着,因为当时店里有买家也在急火火冲她要钱,也要去买粮,让快些。
只知当她揣着银钱赶到东四街头的粮铺子时,看到的就是,四条队伍,粗粮精良,细面糙米的队伍里,都有咱们家小子,且都排在大前面。
“福生兄弟,我和你说,”村外,宋富贵挺兴奋地向宋福生报告买了哪些粮。
“马队长,我与你汇报一下,咱们葭县的点心铺……”王婆子也亲昵的一把搂住马老太胳膊。
“晓得了,可挺好也黄了。”
“啥?”王婆子搂住马老太胳膊的手,滑落了下来。
马老太家炕上。
齐刷刷躺着八位老太太,一个个睁眼瞪着屋顶。
窗外,齐婆子她夫君齐老头,正在窗户根下蹲着踌躇。
要依齐老头的真实心理,是想直接冲进屋哄哄老婆子的。
可是,害臊呀。
那里头躺八个呢。
其实别说进屋哄会害臊了,就是此刻在窗外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嘴冲里面喊话。
齐老头蹲下站起,最后一握拳,隔着窗户喊道:“福娃子他娘。”
炕上的齐婆子身体一僵。咋整,曾经挣钱时,还说不要老头了,嫌他烦人,默默叨叨的影响她飞翔,要自个盖房。他指定是来笑话她的。
“别上火,我挣工分哪,日子往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我养你!”
艾玛,臊死了臊死了,一辈子也没说过这话,齐老头喊完就一路猫腰跑向地窝子,躲起来,省的让人笑话。
炕上的八位老太太:“……”
马老太王婆子她们这些寡婆,又成了羡慕的人。
明明发工钱时,她们还曾一起吐槽过齐婆子:“要老头干啥,没用。” 齐婆子将手背放在额上,率先开口道:
“就大年三十那日,这不都得守夜嘛,俺几个儿子儿媳闲唠嗑还商量哪,开春咱盖多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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