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鸿鹄之志,臣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封岚在宫中与王丞相待着半个时辰,为了继续维持假象,封岚便让王丞相走时故意面带怒色,而自己也“不小心”摔碎了御书房一套上好的瓷器。
……
王丞相面带怒色地从宫中离开,一回府中便讲自己关进书房饭都不吃的举动,很快就被各方势力得知。
有忧心的,也有暗喜的。
不过无论他人怎么想,王丞相却是待在书房,对着先帝赐给他的一副亲笔画卷,将什么皇上不rǔ先皇遗风之类的话对着画卷絮叨了半日。
直至睡前才忽然想起,竟然忘记询问皇上招大臣之子入宫伴驾的事了。不过想来皇上也是有分寸的,王丞相只略想了想便安然入睡,殊不知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无法安眠……
……
翌日,早朝毕当初被皇上点名的几位大臣之子便遵皇命入了宫,由小太监带着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封岚也是颇为头疼。那赵奕焓自打知道自己不行后对待朝政日益惰怠,封岚甚至看到有几个月之前的折子积压在御书房中。
“皇上,”这时许长洲进来了恭声道,“人到了,都在外殿侯着点呢。”
封岚点了点头,放下手中御笔,“朕也累了,那去看看吧。”
行至外殿,只见左右两列各坐着六人,一列文臣之后,一列武将之后,这也是当初封岚分配好的。
这十二人见到皇上过来了,连忙跪地行礼。
封岚身着明huáng常服行至上首坐下,接过许长洲奉上的茶,眼睛在这行着礼的十二人身上转了一圈,也不说让他们起身。
这十二个人皆垂着头,感觉到皇上的视线从身上扫过,只觉头皮发麻,缩起身子,生怕皇上注意到自己。
相较于其他人,夏邑的表现算是比较正常的。毕竟他身为定远侯嫡子兼长子,皇上想对他下手也得思量思量。不过这也只是原因之一,夏邑之所以不甚担心,更多是因为他之前派人查过了。
皇上虽好男子,却偏爱那些貌若好女的美男子。他自幼习武,身形健硕,自然入不了皇上的眼。哪怕万一皇上改了口味……夏邑自信,以他的身手,皇上也是得不了便宜的……
思索间,皇上好像已经有了主意,淡淡叫人起身,又和其中几人说了说话,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先行离开了。
明huáng色的袍子一离开视线,那几个‘有幸’和皇上说话的人皆一下子瘫倒在地,脸色苍白浸满汗水,眼神绝望。
几人眼神戚戚地对视几眼,然后恨恨地看着逃过一劫的夏邑等人,颇有种夏邑等人抢了他们生路的意味。
对此,夏邑更是毫不在意,转身就在引路太监的引导下往宫门走去。见过了皇上,他也就可以回府了。
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追上来一个人。“夏兄且慢!”
夏邑步伐顿了顿,那人立马就追上来了,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京城里出了名纨绔,没想到皇帝连这样子的人也看得上。
夏邑对皇上的审美表示了浓浓的不屑。
那位尚书公子却不知道夏邑对他的鄙夷,一只手正要搭上夏邑的肩膀,被他一侧身躲掉了,也不在意,摇了摇扇子径自说道。“夏兄,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上那几位了?”
说完也不要夏邑回答:“我看那几位样貌也是平平,皇上怎的会看上那几位?……对了,那几位的家世貌似一般,难道是因为这个皇上才选中了他们?啧啧,也不知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喜欢的,叫我说还是柔软馨香的女子更为吸引人些,男人?呵呵……”
尚书公子舔了舔嘴唇正要说什么,只见夏邑忽的一拱手,“在下还要赶回府中安二老的心,先行一步。”说完扔下尚书公子,跨步上马,一挥马鞭,扬尘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尚书公子瞧着夏邑的背景啐了一口,骂咧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dàng笑出声。
当夜,吏部尚书府邸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使向了京中颇有名气的南风馆……
另一边,回府之后夏邑便将宫中所发生的的事告诉了父母和小妹,好让他们安心。
“好,好啊。”夏有道听了这个好消息当即拍桌大笑,夏母以及夏B瑶都附声应和,一时间,定远侯府一派喜意。
不过,这点喜意却也没有持续多久。
半个时辰后,三道圣旨从宫中发了出去。一道斥责的圣旨进了吏部尚书的府邸,斥责其子骄奢yín逸,命其于家中反省三月。另两道宣人进宫伴驾的圣旨,一道进了一小官家中,另一道却宣给了定远侯府。
“这,这……老爷,邑儿不是没和皇上说话吗……”夏夫人看着手中的圣旨声音颤抖地说道,脸色苍白几yù昏倒,幸而夏B瑶在旁搀扶着,不过夏B瑶也是小脸刷白一片。
夏有道的脸色也很沉重,他看了看面色平静的儿子,叹了口气道:“备马,本官要去拜见王丞相。”说罢转头看向妻子,“夫人莫要担心,我定不会让邑儿受半点屈rǔ,B瑶,快扶你母亲回房休息。”
丞相府,王丞相知道了圣旨的事,一边揣摩着皇上怎么看上了定远侯府的小子,难道那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王丞相却不觉得皇上是要将夏邑纳入后宫行鱼水之事。一是因为昨天的谈话,以及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信任;另一方面就是,夏邑那样貌不像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两人站在一起,撇开其他身份不说,单轮长相身形,夏邑反而比皇上更像是上位的那一个。
……
回过神想到自己在想什么,王丞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着了魔。
不过,出了这事,夏老弟怕是也坐不住了,恐怕现在已经在来丞相府的路上了。
门房来报,“大人,定远侯来了。”
“将人请进来。”王丞相摆手。
“是,大人。”门房应声去请人,王丞相那边又犹豫了。
唉,皇上要装昏君,我若将事实告诉他,以夏老弟的xing子,怕是没几天就说漏了口风。要怎么做才能宽慰夏老弟,又不让他知道太多呢?
王丞相抚着胡须思考着。
“王丞相,”正想着,定远侯已经被引着进来了,正要开口只见王丞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挥退下人,又将门窗都敞开。
“丞相?”王丞相的一系列行动让夏有道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着脸道。
“夏老弟,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要说什么。”王丞相拍着夏有道的手道。
夏有道也不意外,依旧苦着脸道:“既然如此,老哥你就给弟弟我出个主意吧,弟弟我可就只有这一个嫡子,皇上这事也太……”
“嘘,噤声。”打断夏有道下面的话,王丞相面色有些严肃,“皇上岂是容我们嚼舌根子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夏有道苦着脸,“我自然是信的。”王夏两家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祖上三代世jiāo,论关系,除家人外再没有比王家更亲近的了。而两家的关系,也是夏有道至今以来唯一藏住的秘密了。
“既然如此,你就听我的话回去,邑儿你也放心,他断不会出什么事的。老哥保证让他全须全尾地进了宫,也全须全尾地回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若不放心,我让景眠和邑儿一同进宫。”
“这……”
“好了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了,你既然说信我,就听我的,大哥还会害你不成。对了,待会走的时候记得做出一副愁肠未结的样子,明日就向皇上称病告假。你也让弟妹和瑶儿放心,我总不会连我小儿子一起害了。”
朝上看着像是要有大动作,夏有道自小就有些蠢,也就带兵上有些天赋,现在正好让他有借口称病躲在府中,正好避过这风头,免得被扯进去。
王丞相抚了抚胡须,对此很满意,然后就开始赶人,“就这样吧,你快走吧,久了小心让人告我俩个勾结谋逆之罪。”
“……”苦着脸进门,又被苦着脸赶回去。
夏有道看着翘首等待的妻女,只好将丞相所说的一一告知。
第二日,丞相府嫡次子王景眠果然也被丞相送进了宫,见无转机,夏有道无奈,只好按王丞相所说,称病递了折子。
一时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京中关于皇上好男色气病大臣的流言一时间传遍大街小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断断续续码了四天,倒不是卡文,这卷的大纲我已经完成了,而是忙忙忙啊,几乎满课,还有作业考试,每天只能抽一点时间敲点字。不过我准备去申榜,到榜前要填了这几个壳子,还要更新……也算给自己一点压力。
☆、第 4 章
夏邑进宫已有五日,与他一同的一个是京中一个七品小官的嫡子,平日里都是缩在一旁,毫无存在感。另一个则是当朝丞相的嫡次子――王景眠。
夏邑知道丞相府和定远侯府实则私jiāo不错,但为了防止帝王的顾忌,平日里,他与王景眠也只当做点头之jiāo,不做半点私下jiāo流。
进宫这几日,一般而言三人是轮流去陪着皇上的,三人说是伴驾,实际上平日里也就是站在一边充当护卫的角色,和皇上没有半点jiāo流,甚至还隔着一件屏风。
起码夏邑的qíng况是这样,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对于这种qíng况,夏邑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迷之怪异感。倒不是说期待着什么,而是觉得有点怪异。似乎和传闻中大家知道的很不一样,起码传闻中的皇帝不会整日坐在御椅上批阅奏折……
今日到夏邑的轮值,不过今天的qíng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忙了好几日,封岚今日算是把朝堂上的qíng况弄清楚了,歪了歪有些僵硬的脖子,封岚从御椅上起身,准备到御花园去转转。
作为各类宫廷电视小说经常出现的一个地方名词,封岚对这个用来偶遇的御花园还是挺好奇的。
那边夏邑正在屏风外站岗,听到屏风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头一抬就和穿着明huáng皇帝专用常服的封岚对上了眼。
“臣夏邑参见皇上。”夏邑反应也很快,当即下跪行李。
“夏邑?”封岚眼神有些疑惑,很快像是又想起来了,“定远侯夏有道之子?”自己当初将他招进宫来就是想寻个由头让他立个功,好给李B瑶赐婚,谁知这几日太忙,竟忘了。对了,当初一同进宫的还有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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