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臣有本要奏_奶油馅【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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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府上下,包络孙大学士在内的一众男男女女都是出了名的好模样。到孙蓬和他嫡亲姐姐孙娴处,因为又融合了生母的长相,姐弟俩更是显得俊雅如画。

  “我调查过贺大哥的家里qíng况。他家中有一久病的老母,家道中落,如果不是因为已故的父亲身上还有功勋,他未尝能够进入鹤禁卫。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他都典当换了银钱,用于填补家用,给老母抓药。他掉进水里的那块玉佩,是他的妻子当年赠予他的定qíng信物。并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玉石,街头随处可寻,最重要的是这上头的qíng谊。”

  孙蓬眯了眯眼:“孙家在京城,虽然称不上是一等一的世家,但也好歹家境殷实,便是这么多年来得到的封赏,也不在少数。什么样的玉石不曾见过,我又何必去贪图别人夫妻间一块在外人眼里,寻常不过的玉佩?”

  这话说的在理,当下就有不少人开始点头。

  毕竟,就像孙蓬说的那样,老贺的家世和孙府无处可比,既然如此,以孙蓬的出身,又怎么会去贪心老贺的玉佩。

  更何况,老贺一贯紧张那块玉佩,很少在人前拿出,与老贺并不同房的孙蓬又是从哪里知道玉佩的样子?

  这些疑问渐渐浮上众人心头。再看牟三,冷汗直冒,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贺大哥的玉佩为什么会掉进水池里,我并不清楚。甚至于,就连这件事,也还是牟大哥你告诉我的。难不成,牟大哥你忘了?”

  牟三冷汗淋漓。

  孙蓬看着他笑笑,突然一声断喝:“你与贺大哥同屋,最是容易偷盗贺大哥珍宝一般藏着的玉佩。你将玉佩扔进水池,而后自称水xing不好,喊我下水帮忙打捞。待我下水摸索许久,未能找到玉佩,转而上岸的时候,你却带着听信你的谎言,认定是我偷走玉佩,并且失手掉下水池的贺大哥过来了!”

  牟三有些腿软,下意识往后退。

  孙蓬见状,上前几步,bī问道:“贺大哥向来直来直往,当下认定是我的错过,见我上岸,一拳将我打倒。你不仅不解释劝阻,甚至从旁协助,趁机推搡我。不想我被打倒,后脑磕上池边圆石,带着出血的伤翻下水池。你将贺大哥拉走,却并未找人来救我。若不是太子妃正巧派人过来寻我,只怕我这条命,已经在当时留在了池底!”

  孙蓬的步步紧bī,bī得牟三转身要跑,可后头围观的同僚此时却是不敢退开半步。

  前有老贺做先例,谁还敢再拿孙蓬的人命开玩笑。再者,老贺也的确是受了委屈,可这委屈却不是孙蓬给的,罪魁祸首若是不抓住,如何能叫老贺在家里安心。

  只是,牟三身qiáng力壮,奋力挣扎起来,竟是无人能拦得住他。

  “不用追了。”孙蓬喊住作势要去追赶的同僚们,如从前一般,温和地笑了笑,“真相既已大白,其他的事qíng就都不重要了。贺大哥那边,我自会去说清楚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当他这是心善,只好作罢。

  日暮。

  京城西门附近的一条巷弄里,有一男人被按倒在地,粗重的木棍从四面八方,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求救,可口中早已被塞上了一团麻布,如今混着口水和眼泪,撑得他说不出话来,连疼字都喊不出口。

  有一个木棍“啪”地被打断了。

  “行了。”

  有个低哑的嗓音突然出声。那些木棍顷刻间停下动作。

  “去前头领银子吧。记得把棍子都丢进护城河里。”

  孙蓬说完话,侧头看了一眼地上背脊一片血ròu模糊的男人,唇角勾了勾,不再多言,压下帽檐,遮挡住脸匆匆离开巷弄。

  gān活的小混混们也不再去管地上的男人,纷纷啐了一口,乐呵呵地往说好的地方去领银钱。

  等到巷弄里没了其他声息,那个男人这才呜咽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张被打肿了的脸,赫然是之前逃出鹤禁卫的牟三。

  “阿弥陀佛。”

  有僧人忽而出现,牟三浑身一颤,竟是止不住地尿湿了一地。

  那僧人一身素白僧衣,手腕上一串佛珠缠绕其间。

  “啪”。

  一个满当当的钱袋子被丢在了牟三的眼前,滚出一锭银子,锃光瓦亮。牟三忘了身上的痛,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拿着这些钱,带一家老小连夜离开京城,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不许再回来。”

  牟三连滚带爬地抓过钱袋子,只当这僧人救苦救难,顾不着去看清僧人的面孔,连着磕了几个响头,慌里慌张地爬起身,拖着被打折的腿,赶紧离开巷子。

  那白衣僧人始终站在原地,玉雕一般的手指规律地拨动着佛珠,低沉的嗓音良久才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慢慢响起。

  “贫僧这一世,只救一人苦,救一人难。”

  第5章 【零伍】斗击鞠

  牟三走了。

  孙蓬夜里轮值,等到天将明才回监门率府,这才得知牟三连夜走了,他京城里的父母妻儿也一并离开,只剩孤零零的一栋房子。

  宫中各卫,能入选的,大多是世家子弟,极其偶尔才会出现入选平头百姓的事qíng。

  牟三出身寻常百姓人家,父母双全,只是在京城内,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养着牟三的一双儿女,也养着大手大脚,好赌成xing的牟三夫妇俩。

  牟三为人豪慡,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机,但人缘并不差。他突然不告而别,连夜举家离开,实在叫人诧异。

  暮鼓响,城门闭,没有特殊军qíng,和进出的手令,无人能在城门关闭后离开。

  联想此处,几乎鹤禁卫内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孙蓬。

  就连谢彰,也忍不住当着孙娴的面,打趣他。

  “七郎,你究竟给了多少银钱,竟然叫牟三走了?”

  “殿下,真不是我。”

  “连跟太子姐夫也不能说?”

  “我没赶他走!”

  谢彰只当孙蓬脸皮薄,不肯把做过的事qíng坦白jiāo代,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

  “好好好,太子姐夫信你。快上车,姐夫带你们姐弟来去鞠场看热闹!”

  孙蓬看了看停在面前的马车,想到那被他教训了一顿,转头就不见的牟三,气得直咬牙。怕叫人看出动静来,他弯腰上车,一屁股坐在了里头。

  车帘才刚放下,后脑勺“啪”地挨了一下打。

  他赶紧捂住脑袋,唉唉叫了两声:“阿姐!”

  “孙七郎!你找人教训牟三的事,真当别人不知道不成?”

  孙娴恨铁不成钢地瞪眼看着孙蓬。

  孙娴一双星眸裹着怒意,打那一下还不够,顾不上马车里还跪坐着身边侍奉的几名宫女,伸手就揪住了孙蓬的耳朵。

  “孙七郎,你找人教训牟三的时候,就不能把事qíng做得gān净点吗,竟然还留了尾巴,差点叫人抓着把柄!”

  孙蓬原以为孙娴这是气自己偷偷找人bào打牟三,闻声才知道,她这是觉得他做事不够gān净利落,留了痕迹。

  “阿姐……什么,什么尾巴?”

  孙娴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松开手转头冷道:“那几个收钱的小混混里,有个心思活络的,留了点证据,想要回头再讹孙府一笔。叫我派人抓着,教训了一顿,送到西山矿场做苦工去了。”

  孙府一贯讲求的是仁义道德,即便是姐弟俩身为大理寺卿的父亲,也力求不以酷刑查明案件。

  或许正因如此,才养出了重生前,那般一片仁心的孙七郎。

  孙蓬有些吃惊地看着孙娴,不敢相信他前世一心要保护的阿姐,实际上胸有沟壑,手段了得。

  所以,他前世究竟有没有好好看过孙娴?

  竟然一直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应该保护好自己一母所出的阿姐

  孙娴冷凝的脸色渐渐舒缓开,她抬手扭了扭孙蓬的脸颊,叹道:“七郎,你我生在世家,肩负的责任和担子就比任何人都重。你我若一派天真,吃苦受累的,只能是身边的亲朋好友。”

  “所以,七郎,阿姐要变qiáng,你也要变qiáng。咱们不能永远只当父辈庇护下的稚子。”

  孙蓬微微颔首,孙娴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忽然又道:“今日宫内鞠场有击鞠比赛,记得,到了那里,不要乱跑乱走。”

  孙蓬低声应允,末了轻声问:“牟三……真是被我教训了一顿,然后自己跑了?”

  他话音才落,就见孙娴脸色微变,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有人帮他离开的。但对方是谁,阿姐无从得知。”

  孙蓬沉默,思来想去,也想不着会是谁动的手。只是比起这事来,眼下还有一桩事,也需得当心。

  “阿姐,”他开口,“击鞠……你真的要去看吗?”

  孙娴抬了抬眉:“为何不去?”

  “球不长眼……”

  “人长着眼呢。”孙娴轻笑,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别瞎想,这杞人忧天的,出门还怕天掉下来不成?”

  孙蓬不语。

  今日宫内的这一场击鞠,是大褚与前来送和亲公主的番邦小国小宛击鞠队之间的比赛。

  重生前,也曾经有过这场击鞠比赛。这是一场对于阿姐来说,极其重要的比赛。

  大褚民风彪悍,女子亦可参加击鞠。他还记得,在大褚与小宛的比赛后,观台上还有几名世家娘子自告奋勇下场,骑马比了一场。

  也就是那一场,突然打飞的马球,惊到了阿姐,从而使得她掉了才怀上没多久的孩子。

  他不能告诉孙娴,会有马球飞出鞠场打中看台上的你。

  更不能在孙娴毫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突然告诉她,阿姐你怀孕了,不要去看球,有危险。

  他无法想象被最亲的人当做异类的感觉,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保护阿姐。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劲地认为阿姐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对象。丝毫不知,在得知自己必须嫁进东宫,做这个太子妃开始,他的阿姐就在用另一种方式qiáng大起来。

  刚柔并济,这才是孙家的女儿。

  马车在鞠场外停下,孙蓬当先下车,转身将孙娴小心扶下马车。

  谢彰下马时,已有小内侍上前牵过马缰,另有人上前引领东宫一众人进场。

  孙蓬是以东宫侍卫的身份,跟随入内,自然也就被安置在了侍卫该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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