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臣有本要奏_奶油馅【完结+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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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下去,三皇子谢禹大逆不道,弑父杀兄,按律当贬为庶民,秋后问斩。”

  内侍顿了下,随即点头称是。熙和帝将人打发了,转头看向谢忱,喉间发涩,问道:“朕打算重新册立你为太子。如今你的年纪已不小,理当娶妻纳妾。忱儿,京城之中可有你看得上的小娘子?”

  谢忱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父皇说了这么多,可要添点茶水?”他说着就要提着茶壶,往熙和帝面前的茶盏里倒茶。

  熙和帝摆手:“你还未回答朕。”

  谢忱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熙和帝必然不会放任他,随手便将茶壶放到一边道:“父皇不必cao心,儿臣已有心上人了。”

  “是那个孙七郎?”熙和帝眼中皆是恼怒,“你是铁了心就认他一人了不成?”

  谢忱不发一言。

  熙和帝冷冷道:“你身为皇子,理当广纳妻妾,好为皇室开枝散叶。你要是真看上了那孙七郎,可以,朕免了他的官职,叫他留在你宫中伺候你便是,你尽管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朕不拦着你。可你若被猪油蒙了心,非要玩什么深qíng,独独好他一人,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他吗?”

  第70章 【陆玖】复重明

  殿内静悄悄的,侍奉在侧的内侍宫女都将自己缩进了yīn影中。

  熙和帝怒道:“孙家七郎,不过只是个硬邦邦的男人,你就认定非要他不可了吗?你也不想想,你愿意将他留在身边,难道他与孙家也愿意不成?他本可以青史留名,与你一道之后,后人只会将他当做佞臣!”

  谢忱猛然抬头,冷眼望向熙和帝。

  熙和帝看得清楚,他的长子当年望向自己的眼神永远含着孺慕之qíng,可自那年剃度出家后,孺慕之qíng便如云烟,消散无迹。到现今,只剩下客气与疏离,甚至在微笑时,都带着淡漠。

  熙和帝顿了顿,才缓下语气,开口道:“你且要明白,朕不日便要重新册立你为太子,将来等朕百年之后,你便是大褚的新帝,如何能没有子嗣……”

  谢忱平静的看着他,道:“父皇说什么都对。可儿臣,只要七郎一人。”

  熙和帝哑然。他本就子嗣不丰,如今又只剩下一个儿子,更盼着能多子多孙,可谢忱只要孙七郎就意味着,将来他不会有更多的子孙。

  “许是因为在景明寺中修行多年,儿臣早已没了争权夺势之心,无论是太子之位还是其他,儿臣并不在意。”谢忱缓声,“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将来无儿无女,更不用觉得,谢氏江山会断送在儿臣的手中。”

  他一顿,似乎有些想发笑:“谢氏江山可以断在任何人手里,那个人却绝不会是儿臣。”

  他话罢,抬袖俯身行了一礼,认真道:“儿臣很早就明白,儿臣不喜女色。然也是在与七郎相熟之后方才知晓,儿臣这心里,除了他,谁也装不下。该与您讲一声,您若仍打算册封儿臣为太子,儿臣可从几位王叔名下挑选合适的小郎君进宫教养,为日后继承大统做准备。就这般,儿臣告退了。”

  谢忱此番说罢,便当真没留任何余地,转过身,就往外走了出去。

  熙和帝气得砸了手边的茶盏,边上侍奉的内侍总管赶紧上前安抚道:“陛下实在不必如此。殿下如今心里只装着孙七郎,可人这辈子那么长,两个男人的日子过得久了,说不定殿下就又觉得那些香软的女人比较好。到那时,陛下还担心不会儿孙绕膝么?”

  熙和帝不动,却也觉得这话不假。

  与其死咬着不准东不准西,倒不如先允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数。

  *****

  谢禹斩首那日,孙娴病倒。孙蓬急匆匆从外头请来大夫,才知晓她阿姐这是怀孕了。裴处蹲在chuáng头扳着手指算了算,想来该是还在西州时怀上的,这才松了口气。

  孙蓬不放心地在孙娴屋里转悠了半日,入夜了才被冯姨娘揪出来丢给来找人的谢忱。

  当夜,谢忱没回宫,宿在了孙家。

  外头下起雪,寒意bī人,孙蓬的屋子里烧着银炭,温暖如chūn。

  孙蓬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见谢忱还未睡,凑过去和他抵额,轻声问:“在想什么?”

  谢忱盯着月色下隐隐发亮的眼睛,低头倏地吻了吻少年的唇瓣。

  孙蓬眯眼回吻,唇间满满都是躺下前喝的一口茶香。谢忱将他紧紧环住,手指摩挲他的后颈,渐渐加深这个吻,直吻到孙蓬险些说不出话来,面红耳赤,喘息不定,这才松开,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他的鼻尖和唇角。

  “谢禹死了。”

  这一声听得孙蓬险些咬着舌头,伸手抵在谢忱的胸膛上,问道:“太后那边……如何了?”

  谢忱笑着亲了亲他的指尖:“太后远在行宫,除了哭几声,便也只能作罢。毕竟斩都斩了,复生不得。除非他能同我们一样,再重生一回。”

  “嗯。”孙蓬颔首,道,“这机缘怕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谢忱伸手拂过他的眉眼:“我yù接景王叔幺子进京。”

  孙蓬没吭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谢忱。

  “我既与你定了终生,日后就不会留下子嗣,景王幺子我早安排了人看顾着。虽还懵懂,但天资不差,接入宫中仔细教养,几年后便能当好太子。”

  “陛下会肯吗?”

  “他会。”

  王家大势已去,活下来的不过都是些远的不能更远的旁支。便是有那一二人,如今也都隐姓埋名,不肯叫人知道自己与京城王家有那丁点的关系。

  谢彰的几个庶子年纪太小,头上有这么个先是被废,然后被兄弟杀死的父亲,又没了王家的支持,能否有爵位,都得看熙和帝来日是否会想起他们父亲的好来。

  谢忱不肯娶妻,谢禹尚未成亲,余下皇室之中留有子嗣的,便是熙和帝的几个兄弟,如今大褚的诸位王爷。

  “如今朝局皆由你掌控,太后也不过只是宫中一垂垂老妪,再活不了多少年,便是想伸手管着朝堂,陛下也绝不会再姑息忍让……陛下若是想趁着这几年,再生出个皇子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年纪大了,就是有宫妃怀孕,怕也得担心是否是皇室血脉。”

  “几位王爷中,汉王已死,其子重伤后变得痴傻,已不得用,先前跟随生母降为庶民,去了他地。庄王、福王、以及赵王之前曾隐隐有过谋反的迹象,若非我们先一步回了京城,拿下谢禹,只怕接下来就会使三王举兵‘清君侧’了。”

  “唯独景王,与陛下感qíng一贯很好,便是当初上书说可请陛下从自己的子嗣中挑选一二入宫教养,也不过是玩笑而已。陛下若是担心断了香火,倒的确是从景王膝下过继一子,来得更为妥当一些。毕竟,景王一向只想自己过得松快些,的确无争权夺势之心。”

  谢忱沉默着不说话,似乎只是在听孙蓬分析。他与孙蓬在一起,从未想过要分出个上下,他知孙蓬的心思是与自己并肩,便从不拦着他成长。

  他伸手握了握被褥下孙蓬的手指,想了一会儿才道:“事qíng总要走一步看一步。看得再长远,也抵不过突然出的岔子。景王如今没野心,不代表日后也无。若是无,最好,若是养虎为患,那我也有法子将人压下,不叫他闹出是非来。”

  孙蓬微微抿着唇角,低声问:“那孩子……模样生得如何?”

  “生得不错,一笑就会露出两颗梨涡,容貌像极了谢氏子孙,但兴许是有几分像生母,略带了些yīn柔。”

  “那也不错。何时去接?不如让我去如何?”

  瞧见孙蓬一脸跃跃yù试的模样 ,谢忱忍不住笑着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大力亲了两口。

  “好,你去接。”

  *****

  谢禹死后,朝堂内外都在等着熙和帝重新册立谢忱为太子。

  可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该忙的事qíng都忙完了,该处理的政务也都处理的七七八八,就连边关这段时日以来也太平的很,偏生宣政殿内连着几日早朝,始终无人见熙和帝抬起嘴皮子,说一句立太子的事。

  反倒是御史台那边传出话来,说那与大皇子关系亲近的监察御史,孙家七郎突然领着一小队人马出了京。

  有与孙家关系恶劣的大臣,上书参他在其位不谋其政。谁料大皇子还未开口,熙和帝便将人上书之人斥责一番,赶了下去。

  又过几日,宫里流出了一则传闻。

  说是钦天监正为熙和帝算册立太子的良辰吉日,不料窥见天机,遂请陛下召见了景明寺的几位高僧。待高僧入宫后,将大皇子的生辰八字反复推算,竟发觉殿下得佛祖庇佑,若想保大褚江山永固,大殿下须得克制女色。

  熙和帝自然是不许,当即便将宫中几名姿色不差的女官赐给大殿下。哪知当夜,大殿下不仅未能成事,还大病一场,靠着太医的药才qiáng留了一口气将几个女官赐给了宫中尚未婚配的几位侍卫。

  有人说大皇子这不是得了庇佑,这是吃斋念佛久了,不成事了。

  也有人说,怕真是不得近女色。

  当初谢彰坏了子孙根,满朝文武便想着要废立太子,到了谢忱这,自然就也有人改了口风,希望熙和帝能另立太子。

  这一回,熙和帝竟点了头。

  “陛下这是打算从几位王爷那儿过继不成?”

  几名小官下了衙在外头酒家饮酒,喝得多了,嘴上便没了把门。

  一人半醉地撑在桌案上,笑道:“过继!当然过继!咱们大殿下不得近女色,不过继还能生出儿子来不成!”

  一人大着舌头摇头:“过继哪位王爷的?到时候算皇子,还是皇孙?”

  有人打了个酒嗝:“废话!自然是皇子!这要是算皇孙,岂不是乱了辈分!咱们大殿下,这是要给自己过继个弟弟来!”

  一行人喝得多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似乎早忘了边上还坐着不少吃酒的寻常百姓。

  待到众人回过味来,不多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帝要从几位王爷处过继儿子了。

  可是,会过继哪位王爷的呢?

  这般从早到晚的猜测,持续不断地在京城中过了三个多月。

  日子也从严冬进入了暖chūn。

  那枝头的桃花开得越发灼艳,城中往来行走的百姓也早早换上了chūn装。娇俏的小娘子如蝴蝶般嬉笑穿行,偶还能见着走街串巷的货郎,吆喝着做起糊口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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