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钱富贵喜的很。“放心,小韩兄,价格方面,不会亏欠你的。”
韩清洺道,“这是自然,钱兄我还信不过吗?”
钱富贵胸脯拍的震天响。“小韩兄放心,你这件事,就jiāo给我了!今儿你先忙一天,明天我就能把一切给你搞定!”说着一搂韩清洺肩膀,“我三女儿刁的很,如今这袋珠子到手,她见着礼物也能开心了!”
韩清洺一僵。马丹死胖子放开我!
面上却羞涩道,“那便麻烦钱兄了。”
日呦!上辈子自从成年后连老爸都没这么亲近过!
不习惯!
钱富贵走后,很快就有人闻着香味儿来吃烤串。如今气候回暖,蔬菜多了不少,韩清洺便增了不少新菜色,卖一批烤一批,新鲜的烤串吸引来不少客人。
一个妇人讶异道,“呀!这不是香菜韭菜么!这也能烤?”
韩清洺绽开一个笑容。“自然,这位姐姐,要不要来一串?”
见这俊秀的小郎君冲自己笑的和煦,妇人脸不由得一红,要了串香菜离去。
韩清洺力气有限,虽天天背东西练出来点肌ròu,但总归还是弱书生,带着菜着实不多,才过晌午,便已卖完,背着东西回家。
刚出城门没多久,路边突然走出一人,挡在他身前。
“这位公子,今日是你向我齐家送信?”
韩清洺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的青年,心觉有几分面熟,却未认出是何人。倒是齐沉博愣了下,很快便认出这个一身粗布衣,背着奇怪器具和大口袋的少年。
“明澈公子?”
韩清洺听对方准确叫出自己的字,一愣。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的世界,古代字都比名更重要,只有相熟或者同为书生的人才会以字互相称呼。
他和这人……熟吗?
齐沉博见韩清洺怔愣,心下一笑。“韩公子怕是忘了吧?你我前日在皇子花宴上曾见过一面。
声音倒是耳熟。
不过还是没想起是谁。
韩清洺羞涩道,“失礼了,我当日坐在宴末,见的人不多。”这人衣衫整齐都是好料子,头上是庄重的嵌丝发冠,怕是哪家官宦子弟,应坐在前面。
齐沉博啧声,委屈道,“枉我还出声为你求qíng,没想到你竟这么无qíng,这才过两天,便忘了我么?”
这么一说,韩清洺才想起面前这人,脸上不由得带出些尴尬。
这人宴上曾开口,他倒没听出这人是在帮他,不过现在想一想,这人的话确实扭转了部分局势。
“多谢这位兄台。”
“无妨。”
齐沉博摆摆手,“叫我齐兄便可。”
韩清洺道,“不知齐兄于此拦我,是何缘故?”
齐沉博上下看他一遍。
这人上次锦衣华服,如今却一身粗衣,仿佛客店小二,一时还真让人有些分辨不出。“你这衣服……”
韩清洺有些不悦,面上却仍是温和的神qíng,“我家中贫寒,上次的衣服,是我朋友借我的,为着出席太子的宴会。”可惜,谁知道那个太子竟是按照地位排位,他仍坐到了最后。
见到了势利眼的太子,他也有些清楚为何张生李星尔一定要求自己换上华丽的衣服了。
“哦~”齐沉博道,“你有个好朋友。”然后抖抖袖子,捏出一封信,“我此次来寻你,是为了这个。”
韩清洺见到熟悉的huáng褐色信封,道,“你,你就是那户齐家人?”
齐沉博笑着点头。
“小韩兄,你走大运了。”
竟然救了一国之尊,这不就是飞huáng腾达的节奏吗?
韩清洺笑了,“自然,这世上能救龙的人,可少有。”
齐沉博愣了,接着面色变幻不定,最后停止在意味深长的笑上,“看来,日后我们两个要做同事了。”
韩清洺眉头微动。
齐沉博尚未出仕。这代表,这人并不在皇帝麾下,可却说出这番话,难道,这人和他一样……
韩清洺笑的温和,“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都是皇帝的暗线?
第34章 入商
皇帝很快跟齐沉博走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眼令韩清洺忍不住发抖。
他相信,若三年内他做不出一番成就,怕是皇帝会二话不说厌弃他。之前的承诺自然也作废。
第二日韩清洺不再背烤架,打点好家事,让绯荷水荷一齐去山上监工,也算是让老少爷们们帮忙看看孩子,穿着身长衫去了皇城平日自己卖烤串的地方。
若要做商人,小摊小贩便罢,正经跑商可是要入商藉的,这件事他托了钱富贵去办,想来今日便能办成。毕竟钱富贵经商多年,有门路。
钱富贵不多时便来了,两人一同去了最近的府衙,韩清洺眼见着钱富贵给衙役塞了角银子,也不知几两,那衙役放嘴里咬了咬,满意一笑,领着两人去见师爷,师爷也不刁难,迅速写了张单据,在某个册子上录了韩清洺的名字,和籍贯,只听到韩清洺名字时抬起头,看他一眼。
“韩明澈?可是韩清洺的那个明澈?”
韩清洺有些惊讶,点点头。
师爷不知想了什么,半晌,无奈叹一口气。
“世事无常啊……”
从此,韩清洺便算是入了商。
“韩小弟,你要经商,是准备在哪里开店?”
韩清洺道,“我倒是准备在城中开家客栈,等生意稳定了,在城东开家首饰铺子,不知钱兄有何建议?”
“韩小弟你有自己的打算,为兄也不好cha手,只是小弟啊,这生意,还是要一步步来。”
钱富贵倒是生怕他太急躁,亏个血本无归。
韩清洺笑的温雅,看起来一点不像个商人,“还要钱兄多提点了。”
钱富贵摆摆手,“哪里。”
“你这小子这么厉害,哪还用得着我提点!上好的青云路不走,偏要走……”
这小子,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果然还是让他入了商,这么看,日后便是真有什么不对,他指出来,这小子还不定能听进去!
唉!
白瞎了这小子苦读这么多年的诗书!
大概是同为商人,钱富贵也放得开了些,语气见更见亲昵。也更为这个倔qiáng的小子心疼。这小子,满打满算,也就自家孙子的年纪,结果……唉!果真如那师爷所说,世事无常啊。
唉!
他自己都没发觉,这心思都快比得上自己儿子了。
韩清洺但笑不语,一张尚显稚气的小脸也有了几分波澜不惊。
钱富贵忍不住说,“小小年纪,倒学大人模样!你啊,就是太早慧。”
“早慧些不好么。”其实自己连着这辈子的两年都有二十二了,在古代可是娃都生了仨的年纪,不过这不能说。
韩清洺跟着钱富贵去城中看铺子,脸上是惯常的温和,一点忐忑激动抑或失落都无,让人看不出他qíng绪。
这样子,倒有几分混惯了的老油条样子,只是他们这些真正的老油条脸上反倒jīng彩,为的就是能多蒙骗几个人。
还是年轻啊!
到底没真见识过。
钱富贵摇摇头,“你自己不在意便好。”
平阳为帝都,地段繁华一寸千金,虽不能真的一寸千金,却也说明了此处的宝地风水之好,便是城中,铺子也紧紧挨着,一间拥簇着一间,生怕挤不出两寸地,空闲铺子更是少,都零散分布在些旮旯儿里。
韩清洺和钱富贵在城中转了两圈,愣是没找到合适的。
韩清洺有些没耐心,脸上也带出些不耐来。
钱富贵看他一眼,乐了。
“这就没耐心了?”这才像个少年人么!
韩清洺无奈道,“确实,我是有些烦躁了。”
钱富贵道,“你啊,到底还是年轻。要知道我们商人,可是最不能没耐心的人。”
韩清洺什么也没说,却露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这就是他让人舒坦的地方,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总能让人觉得他很尊重自己,令人不知不觉就能jiāo心。尤其这人身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一看就老实的不得了,却不会酸腐,不愚钝。
这么一说,钱富贵也想起以前自己遭受的白眼,和那些艰苦跑商的日子,忍不住叹口气。
“自古商人身份低贱,往前倒腾几朝,甚至不能穿绫罗绸缎,不能坐马车。”
“咱们这些人啊,再有钱,在那些达官贵人甚至普通人眼里,也是被瞧不起的,如今还算好的,以往啊,便是农户,都能对咱们啐一口。”
所以钱富贵也很知足,他的生活,比以往那些真正身份低贱到土里的商人们可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在真的需要疏通关系,和上面,”钱富贵指指皇城,“那些在那里面gān活的人打官司的时候,还是要鞠躬屈膝,小心翼翼。除非你能熬出头,做到我现在这个地步,不然,也是给人当孙子的命!”
“就算做到我这个地步,也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给比我小了一辈儿的人赔笑脸?”
“更别提一开始连见到那些人的资格也没有,为了一份好货物在海港码头等上半宿,跟货郎讨价还价压价码的时候了。”
“有时候货到了,你还要学会分辨好赖,不然转手就能亏的血本无归。”
“当商人啊,可是个技术活,这活,没耐心,是做不下去的。”钱富贵道,“不过也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活儿是不需要耐心的呢?”
拍拍韩清洺的肩,他道,“总归,有耐心不是坏事,你毕竟还年轻,有的学啊……”
韩清洺轻轻点头,“受教了。只是这xing子怕是一时半会儿磨不下去。”
钱富贵道,“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了,你这小子,对这些事qíng看的意外清楚,想来便是我不指点你,你也能发觉。xing子嘛,慢慢磨总磨得出来。你还小。”
韩清洺点头。
又转了几圈,还是那几家空铺,可韩清洺对这些铺子着实不满意。
钱富贵道,“要不,就要那家街尾的铺子?虽说地段偏了些,但总归大小合适,以前也是做客栈的,装修修葺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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