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洺未发觉,披上大髦走出去,发冠便宜,发髻也有几分散乱,眼角尚有几分睡意,看的韩水荷一阵咋舌。她家基因就是好!哥哥是男子都如此美貌,更别提她和姐姐了,唉!怪不得她这么招人!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韩水荷甜蜜烦恼着。
韩绯荷天生少根筋,初恋比起相貌,更多的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却没特殊感觉,见哥哥出来,急急道,“哥哥!不好了,邻国宣战了!岸上沸沸扬扬传的全是这件事!”
韩清洺陡然一惊,慵懒的感觉顿时一清,眼神都锐利起来。
怎么会……
“来人!传我话,加速行程,缩短行船日期,务必早日到浙地!”
水荷还在自恋,听到这句话,脸都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简短开车,读者群号: 五七八七二二五九三
上车卡:年龄
小茶:不是主角的车,不过我觉得如láng似虎的孩子们不会嫌弃= =
第64章 乔迁
此番行程紧迫,路上偶尔停岸补充食水采购出售货物,岸上气氛也愈加紧张,韩清洺似乎也受到影响,除偶尔上甲板放风,平日都待在舒适的房间内,面色愈加凝重。大管家二管家见他脸色日益冷凝,自觉安排好一应事宜,减少他出去的时间。
外面愈加冷,真不想出去。
韩清洺侧卧皮毛中,享受难得的热度冬眠。
真舒服……
水荷吐的七荤八素,后来居然也逐渐习惯,不再吐,只脸色仍不好,绯荷则悠闲许多,也没了前几个月为爱伤神的样子,时而去甲板一览两岸风光,时而去厨房试手,时而在屋中吟诗作对,还看起来抛弃许久的话本。
写姻缘qíng爱的。
看来已从伤痛中走出,人亦成熟了些。
船速快的出奇,为缩短时间连沟通各处店面也未,也是越北上,韩家的财产越少。因此不过三月半,几人就到了浙地。
下船时,大雪飘扬,河上结了厚厚的冰。
韩清洺穿了毛衣棉夹袄,外面套着衣服,披着厚厚的大髦,整个人膨出毛茸茸一片,发紫的银灰里只露出带了护耳的脸,衬的他娇小非常,手里搂着能穿过垫子望见里面火红炭火的暖炉。
但迈出船舱一瞬间,韩清洺还是停顿了下。
真不想出去!
韩清洺走在前面,很快进入早候在港口边的马车,绯荷水荷紧随其后,被丫鬟们用特质伞盖住,大伞外沿纱幔层层,遮住身形,防止容貌外露。
香风幽幽,仍是引起不少路人注意,或驻足探头或偷偷观望。
但来者行防甚严,便上马车,都以锦屏为帐,不叫人觑得两位娘子半分。一时间路边摊贩行货之人不由议论纷纷。
“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家族,规矩这么严!”
“未曾听得哪里有官老爷上任……”
“那些丫鬟都如此水灵美貌,真不知其中小姐又是如何美若天仙!”
路边,几个堆在一处的地痞也是口水直流,眼冒金光的看着那一队人马,一个用肘戳戳另一个,“喂!王赖子,你知不知道点啥?”
被点名的正伸长脖子去看锦屏里的隐约身影,被打扰,不耐烦捶他一下,“别吵我!”
另一个坐的靠后些,见怎么也见不到小娘子身影,gān脆嗤笑一声,“亏你号称亥城十里八乡有名的万事通,不照样有不知道的!”
此时马车已徐徐离去,空留一阵香风,似有还无。那人怅然所失,收回目光,面上仍恋恋不舍,“呸!就你们这些埋汰腌臜夯货!也想对小爷我用激将法?这都是我早八百年不用的招式!当我油条子是谁!”
一人也是恋恋不舍。
那香风!他从没闻到过!比铺子里最香的胭脂还好闻!
这人不由蹭过去,舔着脸道,“好油条子,油五爷!你可否告知我们,这到底是谁啊?”他走惯街巷,颇会看人脸色,见油条子若有所得,猜测他对那一行人有所了解。
“你可是咱们十里八乡乃至附近城镇都有名的包打听,万事通!”
另外两个人见状,也纷纷夸赞,直把油条子一地痞无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似甚旷古绝今的大人物。
油条子被夸的熏熏然,方拿架子道,“既然你们这么推崇本爷,爷就赏脸给你们点提醒。”
那先行开口夸人的立刻道,“爷!您说!”
油条子咳嗽两声,拿腔捏调道,“这嗓子……略有些渴。”
那人知机的很,麻溜跑到一边茶水摊子买一碗茶水,送回来,油条子一口喝尽,砸吧砸吧嘴,“这些人衣衫华贵,花纹富丽,自河上来,可最近并无官员乔迁,且官员都没这等富贵气派,他们去的是城东,我倒是知道,城东有几家自平阳绍城迁来的富户,他们的衣衫花色咱们这儿见都没见过,定不是绍城那小城市来的,这一家,怕是我之前耳闻,来自平阳的富商,韩家。”
一个汉字咂咂嘴,“这般气派,竟不是官家小姐?”说着撇撇嘴。
另一人嘲道,“似商贾小姐你就能攀上似得。”
一开始求qíng那个得了信息,竟双目发直,不知在想甚。
油条子似有所觉,拍他一下,“便是商贾小姐,能有这排场,那也是千富万贵的,和咱们这些泥腿子,啧啧啧,那是天上地下!你们看过就够,可别生了啥痴心妄想的心思。”
那求qíng的也听得,面色深沉。
另外两个纷纷笑道,“那是肯定,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分不清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了?”
“又不是啥不知好歹的东西,怎能起那心思!”
唯有先前开口那人呐呐不语,怅然所失。
油条子观在眼中,摇头不语。
不过,那地痞让他生出一想法。
绯荷水荷马车在前面,绯荷下车时,一个妇人去扶,看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细长柔白,嫩的仿佛剥皮煮蛋,还散发淡淡香气,不由咋舌,谄媚道,“不愧是小姐,和咱们这些粗婆子不一样,这手都快比上嫩豆腐了。”
绯荷微微一顿,轻声道,“便是这手,也是种过地,刨过野菜,喂过jī鸭的。”
语气里带着淡淡回忆与惆怅。
婆子不信,虽还笑着,眼里却带了不屑。
看出婆子不信,绯荷只淡淡叹气。下了车,立刻有侍女扶着伞掩住她,她便如众星拱月般进门去。
实话,也不信……
如今日子再逍遥富贵,她也忘不掉许多年前吃的苦……如今的荣华,都是哥哥辛苦赚来的。只可惜,爹娘未曾享到……
韩清洺待妹妹都在丫鬟拱卫下步入宅中才进去,此后下人仆从皆从侧门步入,马车也从那儿进入,早早挂上韩府牌匾的深宅大门再次关闭。
徒留碌碌人影及似有还无的热气与芬芳。
第二日,城东茯苓巷所有人家都接到一份请柬与赠礼,言说新来人家韩家与此地定居,宴请诸位街坊相邻前去赴宴。
街坊邻居尽皆富贵达官,浙地与平阳相距较远,倒没那那么规矩,官员富贾豪绅皆可住于一地。只越好的宅子越靠里,韩清洺身家万千,此番又准备常住,自然买了极好的宅子,正位于从里往外数第二条街道。
隔壁便是第一条街,他家正在街口。
再往里,便是浙地藩王王府及此地达官。
韩清洺目前还没资格入住。
毕竟只是个商贾。
但是……
立在院中,望着北墙,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丝意味深长又意味不明的笑,被冻的泛红的脸带了丝丝难以言喻的,堪称野望的东西,让他温和俊秀的脸有了几分意外的狂肆。
如今进不去,可不代表日后进不去。
二管家三管家早早来了浙地准备,韩宅早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入冬,大雪连绵,院里小路却gān净未有一丝雪,墙角种了梅,不多,枝丫稀疏,星点红梅于其上,被雪掩的只露微痕,却显得格外风骨。
前院被扫净,摆上长桌圆凳,饰以玉瓶红梅,周围用屏风遮掩,有炭盆烈烈,大管家携几位仆从立在门口,欢迎宾客,韩清洺则在前院,领一波波宾客到提前准备好的位置上。
男眷女眷隔开,中间是百鸟朝凤织锦的屏风,能听见隔壁的觥筹jiāo错却见不到人影。
韩清洺在男眷区招待,而绯荷则领着水荷迎接女眷。
空中冉冉有燃香的味道,淡雅悠然,并不是外面任何一种香料。
一个身形微胖,穿着赭色丝绸的老爷鼻尖动了动,赞道,“韩兄弟家中这香可妙啊,倒不似外面卖的香料,莫非是自家秘造?”
韩清洺笑的文雅,风度翩翩不似商人,更似儒生。
“见笑,这是舍妹自家研究的香,名三香烟罗。”口中说着谦虚的话,韩清洺温和的脸上却带着丝丝可见的自豪,让周围的客人不由会心一笑或眼闪jīng光,一时间夸赞之言不绝于耳。
韩家底细他们大都了解过,这位短时间发家的后生绝不可小觑。
听闻这后辈还有秀才之名,如此,可称儒商,不禁得到部分官员的亲近,更令其他终其一生不得近官名的纯商心生敬仰。
毕竟对世人心中满身铜臭的低俗商人来说,科考举士是一件多么神圣而尊贵的事。
这年轻人竟弃官从商,这得是多大的决心和毅力!
也让不少商人心生自豪,颇有扬眉吐气之意。
有个官员模样的清贵客人道,“能造出这等香料,想韩家小姐也是极风雅的人物。”
韩清洺自打进门便表现的温和谦逊,此番还是头一次露出类似自豪的神qíng,虽脸上的表qíng经过掩饰,但在场都是人jīng,哪看不出?
不少人在席间偷偷递眼色。
隔壁女眷区,绯荷穿着银狐的裘子,头上是整套白玉妆面,间或碧玺点缀,额间坠了成色极好的同色碧玺抹额,显得格外富贵,却带着一股子仙气。
身后的水荷仍旧是一身水红,从里到外都是艳艳的红,火红的狐毛披风系着,倒比哥哥姐姐都耐寒,迎着女眷身边的小姐,咯咯笑的好似银铃作响。
“姐姐头上这簪子真奇特,我都没见过!”
水荷眼神微动,嘴角一挑,抹了嫣红口脂的嘴上绽出个极明艳的笑,“这是哥哥家产的手工簪,我姐姐给我做的,都是独一无二的花色呢!”
那小姐露出个艳羡的表qíng,“原来那手工簪是你哥哥卖的呀!我们这儿也有卖,不过我们手拙,都造不出这样的样式。你这花儿也新鲜的很,想是我们这儿离平阳远,还没有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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