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施主随我去客房。”
戚烈摆摆手,“不了,我先随便逛逛,拜拜佛,小师傅去忙吧。”
小和尚也没再坚持,又礼了一下,转身走了。
戚烈最近心qíng一直煎熬得很,才和林郁蔼分开几天而已,他就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林郁蔼把他当成替身的事儿,一直像根刺一样梗在他胸口。
那会儿是他亲口要林郁蔼走的,现在林郁蔼真的走了,他心里却更难受了。
戚烈带着保镖漫无目的地在寺院里瞎逛,见到一座供奉着菩萨的大殿就进去拜一拜,拜的时候没有半点儿虔诚,脑子里全想着林郁蔼。
不知不觉又进了一座大殿,戚烈没注意到门外的匾额上写了什么,一迈进门槛,就看见了慈眉敛目的观音像。
戚烈怔在了门口。
他第一次吻郁蔼,就是在这里……
他还记得那天林郁蔼脸上的表qíng,带着一点儿小嘲讽,他就着了魔似的把人推在大门上,qiáng吻了他。
戚烈苦笑了一下,抬手捂住眼睛,拇指与中指揉了揉太阳xué。
难怪会有相思成疾这样的词语,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施主在为什么烦恼?”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戚烈身后响起来。
戚烈一转身,就看见一位老者站在门口。
老者穿着普通的青布袍子,光头上有戒疤,眉毛胡子花白,长相普通,但那双眼睛却很睿智,眼神平和,有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戚烈立刻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仁觉大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这位大师面前,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仁觉大师也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戚烈,眼中的包容如同天地般广阔。
戚烈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块蟠龙玉佩,放在手心里,摊开来递到仁觉大师眼前。
仁觉大师眼神落在玉佩上,然后抬眼又看戚烈,缓缓说道:“施主心中早有定论,又何必来问贫僧?”
戚烈痛苦地闭眼:“不,我只是——”
“施主。”仁觉大师打断他,“还不明白吗?蟠龙佩物归原主,它本来就是你的。”
戚烈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仁觉大师,心脏狂跳。
“大师,还请您指点。”戚烈压抑住心绪,以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过的虔诚,朝仁觉大师拜了一拜。
仁觉大师摇头叹息一声:“看在戚五的面子上,贫僧就再多说一句,你前世杀孽太重,今生可得圆满。”
戚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鼓动的声音。
他拔腿就狂奔起来。
仁觉大师站在观音殿门前,无奈地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呐,太没有礼貌了。”
☆、第77章
戚烈一边跑着一边给张嘉实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吼道:“人找到了没有?!”
张嘉实说:“七爷,对不起,还没有查到线索。”
“继续查!”戚烈吩咐一句,挂掉电话,咚咚咚直跳的心渐渐缓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慢。
不要急。
不要急。
郁蔼是我的。
戚烈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
“啊——!”
他大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喜悦,在这空dàngdàng的寺院里传得很远。
这一声吼完,戚烈的电话响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是张嘉实打过来的。
戚烈的心又提起来了,接了电话劈头问:“是不是找到了?!”
“不,不是,七爷,”张嘉实磕磕绊绊说,“是有个……艺术品顾问,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的您的信息,非得缠着说要见您,说是愿意用双倍价钱买昨晚您拍到的那块玉佩。”
“告诉他不卖!”戚烈说。
“戚董!请您先别挂电话!”张嘉实的电话被人抢了,对面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是昨晚与您竞价的人,我的雇主原本为了这块玉佩准备了一千万,对它势在必得,没想到您把它买下了,
早上我征求了雇主的意见,雇主愿意用双倍价钱买那块蟠龙佩,并且让我转告说这块玉佩对他非常重要,希望戚先生您能割爱,双倍价钱如果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戚烈这会儿心qíng激dàng,反常的耐心十足地听完了对方这一大断话,才说道:“这玉佩给我多少钱都不卖,你不用白废功夫了。”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带着保镖上了车,车子往市区开回去。
电话那边的男人紧跟着说:“戚董,您买这块玉佩大概就是因为它背后雕的字和您的名字一样,买回去图个好玩,但这块玉佩对我的雇主有重要意义,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想办法再为您找一块类似的玉佩。”
戚烈啧了声:“它对我也有重要意义。”
“戚先生——”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戚烈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猛地坐直了,沉声问道:“你的雇主是谁?”
“对不起戚先生,我不能告诉您——”
“他在哪里?!”戚烈又一次打断对方。
“通常都是雇主联系我,我不知道雇主的固定电话,联系时间不固定。”对方被他噎了一下,才说。
戚烈刚刚才放松的心又紧了起来。
“下次联系时间在什么时候?”戚烈接着又问。
“大概应该在晚上吧,”对方回答完,又提起玉佩的事儿,“戚先生,请您考虑一下,这块玉佩朝代不可考,除了用料和做工,其实没有什么价值,放在手里也不会升值。”
是啊,既然没有价值,那为什么你的雇主宁愿花这么多钱买它。
戚烈命令对方道:“你在我的办公室待着!我马上过去!等你雇主联系你的时候,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戚烈挂断了电话,重重靠在椅背里,心里胡乱猜测了一路。
等到了公司之后,戚烈见到了那个艺术品顾问。
他让两个保镖盯着对方,自己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地处理事qíng。
那顾问拘谨得很,在戚烈的气场下坐立不安,又不敢说话,心里只盼望着雇主赶紧打电话过来。
每次他的电话响起来,他都手忙脚乱地接听,结果却都不是这个雇主的。
几个人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戚烈站起来点了支烟,焦灼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那个顾问,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闷无比。
顾问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国外区号,简直如蒙大赦,激动道:“戚董,来了!”
戚烈几步抢过去,抓过手机就按了接听键,他屏住呼吸,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先是轻咳了一声。
戚烈一听到这声咳嗽,qíng绪立刻激动起来,按捺不住地问:“你在哪里?!”
戚烈问完这句,紧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儿颤抖。
然而对面就此陷入了沉默,正当戚烈等得急了,打算再问的时候,电话挂断了,戚烈耳朵里传来了“嘟、嘟”的响声。
戚烈的心一沉,紧跟着回拨过去,一个机械的女声说了一串英文: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戚烈一拳砸在桌上,双手撑住桌子的边缘,眼眶赤红。
这拳虽然是砸在桌子上,他却更想砸在自己心口。
是他亲手把郁蔼推开的,现在郁蔼不接他的电话,是他自己活该!
戚烈颓丧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把手机还给那个顾问,说:“你走吧,你的雇主大概不会再要这块玉佩了。”
顾问有点儿奇怪地看了戚烈一眼,没敢问什么,拿回自己的手机走了。
戚烈倒回椅子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张嘉实在一边犹豫着说道:“七爷,林哥上飞机前最后见的人是邵琳,您看要不要去问问她?”
戚烈猛地睁眼,沉声说:“去。我亲自去。”
邵琳这会儿还没有从医院出院,她坐胎不稳,医生要求她住院观察。
今天和往常一样,吃完晚饭之后邵琳就半靠在chuáng上,手里拿了本书育儿书在看,她的助理小胡在一边削水果。
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两位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大步进来,立在门两侧。
邵琳和小胡都吓了一跳,小胡尖叫一声:“保安!!保安快来!有人闯进来了!”
戚烈带着张嘉实走了进来。
小胡一看到他立刻吓得闭了嘴。
邵琳诧异地说:“戚董?您这是——?”
张嘉实挥手让保镖给戚烈抬了张单人沙发过来,戚烈坐下,长腿jiāo叠,双手手指在膝盖上jiāo叉成塔状。
“郁蔼离开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戚烈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其实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是到处都找不到林郁蔼,这才连一丝机会都不肯放过。
即使知道林郁蔼在国外玩够了会回来,但他也等不及了。
邵琳的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然后面色不变地摇头说:“不知道。”
然而那一丝闪烁没能瞒过戚烈,他的心跳微微加速,压抑住几乎要涌出胸腔的激动,缓缓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孩子打掉。”
“不!不要!”邵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告诉我郁蔼在哪里。”戚烈紧紧盯着邵琳,沉声说。
邵琳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戚董,您帮我…保住孩子,我就,我就告诉您。”
戚烈的视线落在邵琳的肚子上,这让邵琳脸色更苍白了,他挑眉道:“孩子是谁的?”
“是…是……戚扬的。”邵琳说出这两个字,又急切地说,“戚董,求你了,您也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他堕过胎,我已经三十几岁了,如果没了这个孩子以后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我保证他不会和戚家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我自己的孩子!”
戚烈沉默着,这种事儿属于他三哥的私事,按理来说他无权gān涉。
邵琳见状,又飞快地加了一句:“戚董,郁蔼说过孩子生下来他当gān爹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戚烈神色微动,又沉默了几秒,掏出手机来给戚扬打电话。
电话通了,戚烈按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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