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爹一听,瞪直了眼睛道:“你是要赶我走?”
“我这不是怕带坏了你的名声么?环姨这人命苦,好好的青年丧夫,又遇上你这样的薄情人,”薛寅松表明立场:“她和你没缘分是你没福气,你走不走随便你,但是我同意她住在我家,而且只要她愿意,以后我也把她当我亲姨养老送终。”
薛老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好半天才哆嗦着道:“你这不孝的崽子,你这不孝顺的崽子!”
薛寅松几句话一说,心里也畅快了:“你自己想清楚,你要留下来,那大家便同心协力度过难关,你要走,那便可以走了,我绝不拦你,休书嘛,随时可以请里正来写。”
薛老爹心里憋着口气,站起来走了两圈道:“我如何要走?我如何要走?”
薛寅松催道:“赶紧的决定,我这边还等着给人答复呢。”
“她叫你来问的?”
“没,是我自己的意思,她只说叫你写休书,你可以写,写完你就可以收拾收拾回老家去了,这正好开chūn,回去说不定还能种上二茬水稻。”薛寅松轻描淡写的说着,他深知老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走的,唯一的办法只能妥协。
果然,薛老爹蹬着布鞋在屋里转了两圈,颓然往凳子上一坐:“你说她gān什么要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
薛寅松道:“环姨说的明白,她说一旦真相大白,那人必定寻死,苍天可怜的,还是给人一条生路吧。”
薛老爹悻悻骂道:“咋的没人给我一条生路?”
“这不就是一条生路么?”薛寅松缓和口气:“人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别说这还不是什么绝路,你就想要一拍两散,以后真要有个什么事,她还能指望你?连带我都对你没信心。”
薛老爹小声道:“你是我儿子,帮你是自然的。”
薛寅松道:“是么?若是哪天我和秀才游街示众,你是不是立刻要将我逐出家门?”
薛老爹一愣,低下头不说话,好半天才小声道:“我本来就是反对你们的。”
“爹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退一步只管支持,我们都会很感激你的,环姨如此,我也如此。你为何不将对我的好,分一半对她呢?她这人外冷内热,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你看看你们成亲至今,她一直偷偷掏钱贴补家用,我虽然没过问,但也是知道的,反过来看看你,西屋小chuáng下面埋着100两银子,生怕被她知道了去,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只是因为你是我爹,我也不好说你长短,但要是换个人,我还真看不起他。”
薛老爹臊得有些脸红,不服气的辩解道:“这半路夫妻谨慎些总是好。”
薛寅松哼了一声道:“你比她大七、八岁,只怕死也死得比她早,若你死后还想得副厚木棺材,那便好好去哄了她回来过日子,否则别怪以后埋进土里年年清明没人供奉香火。”
薛老爹脸色一变,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怪她,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你就别想太多,就当她如今遭了害,你是愿意再接纳她,还是不愿意?反正就是一念之间,若是决定了,便快快动作。该去接她回来该写休书,你就自己决定吧,我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薛寅松说完站起来往外面走,迎面碰上长辉从外面回来,一边大哭着:“阿坝,他们都欺负我,朝我丢石头。”
薛寅松赶紧抱起儿子看看,见额头起了个小青包:“来,阿坝给你抹点菜油。”
裴长辉哭哭啼啼的抽泣了几声道:“他们骂我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还说什么偷汉子。”
薛寅松好生好气的答道:“下次他们要是再骂你野孩子,你就会骂:你爹妈不同房不通jian不□能有你?他们要是骂什么偷汉子,你就骂他们:你妈是圣母玛利亚啊,一辈子当处女不和男人搞?”
裴长辉还没来得及说话,薛老爹从房里冲出来骂道:“你教些什么!来,乖儿,薛爷爷来看看,哪里打着了?”
裴长辉挂着两行小泪水:“薛爷爷,什么叫和男人搞?”
薛老爹看着小青包,心痛得赶紧抱着往灶房走,一边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可别跟着学。”
“可他们打我还骂我。”
“咱不跟他们玩,咱们自己在家玩,你看小狗狗多好啊,毛绒绒的,咱们就跟小狗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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