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辉坐在凳子上,青包肿得比刚才大些了,抹了菜油只见油亮油亮一个包挂在脑门。
薛老爹把小狗抱过来让他摸,又去抓了把炒花生塞给他,不许他出门。
薛寅松在一旁铡草,一边铡一边笑道:“骂人又怎么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谁敢骂我,我十倍骂回去,有时候讲道理没用,躲避没用,只能以bào制bào。”
裴长辉茫然的点头,薛老爹骂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别把那些污七遭八的东西摆出来。”
薛寅松奇道:“这怎么叫污七遭八呢?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我家养的又不是女儿,天天规规矩矩呆在家里做什么?长辉别怕,你自去玩,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有人打你你也打回去,打不赢的回来跟阿坝说,阿坝教你拳脚功夫。”
长辉眼睛亮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阿坝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有一条,你可千万别先动手,否则人家肯定告你状,那样你的小屁股就要挨打,明白不?”
长辉苦了脸:“万一他们不先动手呢?”
“他们不先动手,你就骂他们啊,你就骂他们野孩子,有娘生没爹教;光吃饭不动脑,长大是个大饭桶;白长一脸聪明样,结果是个大文盲……随便换着骂,专拣难听的骂。”
裴长辉一脸兴奋,转身就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回头:“阿坝,我去啦,打不过你要帮忙啊。”
薛寅松高声应了,笑嘻嘻的回头,只听老爹叹道:“衰崽,你还嫌不够乱么?”
作者有话要说:老爹是有缺点的人,而且缺点很明显,怕事爱钱爱面子,所以表萌他。
老是种田也很累啦,也要让他们休息休息么。偶尔也来点八卦嘛,等我八够了再继续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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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抢儿子 ...
薛寅松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小孩子打个架有什么关系?就像河里年年淹死人,爷爷叫你别下河,你不也年年夏天偷着下河?”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养个儿子不是给人欺负的,不够狠怎么能在这陈家村混?”薛寅松慢条斯理的铡草,慢吞吞的说着:“想当年在田坝村,就因为娘死得早,我没少挨过打,后来长大了一一打回来,你看那帮子人见了我,谁敢多说半个字?那都是打出来,拳头底下出威信,不服就打得他服气。”
薛老爹一愣:“打架?我怎么从没听他们说过?”
薛寅松一笑:“敢告我状?他们也不掂量自己几斤两。那时我打得人可真不少,那也没办法,上山打柴被人抢柴火,下地gān活被人扯秧苗,你说怎么办?忍?只要忍一次,以后次次都欺负你,我后来算是琢磨出来了,人不狠没法混,必须的。”
薛老爹没说话,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看不透这儿子,只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太复杂。
“你既然也愿意和环姨和好,那便去接她回来吧。”薛寅松站起来,用簸箕装了草拿进厨房的大锅里煮。
薛老爹磨蹭了一会才道:“就她还逞能,让她在酒铺里多住几天得了,看她下次还能折腾不。”
薛寅松失笑,但是老爹能这样说,应该就是没什么大事了,也只得顺了他道:“我跟你说,这人心得靠捂,你老这样凉着,当心把人给凉透了。面子有那么重要么?赶紧的吧,过两天赶紧去把人接回来,我可吃够你的蛋炒饭了。”
薛老爹怏怏的应了,转念说道:“腊月不是留了个腊兔子么?要不我今晚用豆豉炒了,你给端点去?”
“gān什么还要我去啊,”薛寅松不乐意了,“你说多大点事你gān嘛老揣在心里,要我说你就炒了兔子自己送去,好好的说几句把人领回来,一家人还住两处,别过两天大家都知道了,又得风言风语的说一阵。”
薛老爹还想狡辩,被儿子一瞪,只得答道:“那明天吧,今天晚了不想弄。”
薛寅松一笑:“我随便你,今晚吃手擀面吧,我可不乐意再吃饭了。”
手擀面算是老爹的独门绝活,薛老爹也来了点兴致,去打了碗粗粉用水合了上面板揉,一边揉还一边讲解:“揉面一定得用劲,这劲不能用在臂上,得用在两个手腕子上,这样力气透进去,揉出来的面才好吃。”
薛寅松收好铡刀把院子打扫了,站在院子里左右看看,敷衍的答道:“我学这gān什么,横竖有你和环姨在,肯定轮不到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