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姨见状忙上前打岔道:“这事是我疏忽了,这样吧,红香是我做主留下的,就让她睡到酒铺子里去好了。”
薛老爹见状忙咳嗽一声道:“你留什么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你想留也得按规矩办。”
曲红香忙道:“薛大叔,我真是父母双亡,家里没别人了,一回去肯定得被孙家逮着,你老就发发善心留下我吧,我啥活都能gān还不要工钱。”
薛老爹咳嗽一声道:“这都得按规矩来办,你在我家住个三五天的不打紧,要长住就得有户籍,这样吧,既然你是逃难出来的,想必户籍也是丢失了,明天我领你上里正家走一趟,一切听里正安排,这样可好?”
曲红香一听就明白了,顺从的接过话道:“是,是,我是逃难出来的,原籍回不去了,那就麻烦薛大叔多费心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难民?”
薛老爹解释道:“单独立户是不行的,除非你能拿钱给自己置办房产田地,像你这样的丫头,总是发配给村里的小子,总比当流民qiáng吧?”
曲红香有点发怔,随口道:“不是卖身吧?我……”
环姨打岔道:“不会,肯定也要你同意才行,好了好了,都睡觉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薛寅松想想这样处理也挺好,便没再吭声。
薛老爹到底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眼睛毒心里也透亮,虽然他不知道曲红香的具体来路,但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大约是逃家的丫头,只是环姨想留便由得她留着,如今这么处理,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真的留在自己家里吧?
一早起chuáng天气还不错,日头早早露了出来,带着几分灼人的热度,薛老爹想着反正也是下午插秧,gān脆一早领了曲红香上里正家。
薛寅松随后起来,先用冷水洗了脸,见环姨在喂猪忙接过来道:“我来,我来。”
环姨退开两步把jī放出来,撒了几把苞米粒子,又去拿扫帚扫院子。
“环姨,其实昨晚我也不是针对你。”薛寅松背着身,有些歉意的说道:“就是……”
环姨慡快的笑起来道:“你就别多想了,你这样提出来是应该的,若真是家里的牛丢了,我可真是脱不了gān系,如今正该让她去见里正,咱村里小子那么多,多少老光棍了,里正是断断不肯让她走的哩!”
薛寅松松了口气,回过头笑道:“我说话也挺直的,就怕口气不好冲撞了人。”
环姨笑道:“这人嘛,都这样,年轻人总也有些火气冲劲,等你外面转几圈就好啦,再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话直点也不打紧,就是你外头那些生意,可不要得罪人家,现在人都坏得很,到时尽给整些下三滥的段子。”
薛寅松笑问:“你也遇到过?”
“嘘,多着呢,”环姨扫了几把院子道:“往你家院子里丢个死猫死耗子的啊,要不就给你大门前拉堆屎啊,又或者半夜故意来砸门啊,等你起chuáng了,他又跑了。”
薛寅松听得有些新奇:“这陈家村的人还真下三滥哈。”
环姨道:“哪村都有这样的人,以前我家还有田的时候,半夜偷菜的,偷放我家稻田的水……这人啊,还真不能看长相,有的人生来心眼就是斜的,这一辈子都成不了好人。”
薛寅松琢磨着自己开了一个多月的米店,好像还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那帮子米铺老板肯定没少动歪脑筋,回去还得仔细防着。
薛寅松喂完猪,又给狐狸四兄弟做了饭,摸摸个个皮毛油光光的又厚又细密,心里很是满意。等秋天的时候就能剥皮了,倒时给秀才、老爹和环姨一人来一张整皮缝在背上,保管整个冬都暖乎乎的。
看看日头,扎斤也走了小半天了,薛寅松琢磨着小王爷来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把墓碑给挖出来看看,虽然当时小秀才辨认过墓碑上的文字,确定那是仲公卿的墓,可现在冷静下来思考,谁也不能保证那仲公卿就是仲太公啊!
谁说这个姓仲的就一定是写兵书的仲太公了??
虽然说仲姓是个非常少见的姓氏,但也不一定是仲太公啊!
万一只是巧合呢?又或者这陈家村以前就叫仲家村呢?
真真是太冲动了!薛寅松这才醒悟过来,顿时惊得一背的毛毛汗。
不行,得要马上去核实核实。
薛寅松抓起锄头就往地里跑,迎面差点撞着刚进门的薛老爹。
“你这死崽子!你跑那么急gān嘛?”薛老爹一个趔趄站住,捉住儿子的手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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