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松道:“我得去地里转一下。”
薛老爹有些狐疑的问道:“去地里gān嘛?不是已经灌上水了么?一会等过午才去插秧。”
薛寅松摇头:“我得去找那块碑,还记得我们上次发现那块碑不?那碑和小王爷可能有密切的联系。我已经让扎斤去报告小王爷了,可突然心下有点不安,想再去看看那墓碑。”
“那要去挖出来?水田都灌了水,你要怎么挖?把水放了?”
薛寅松也头痛,皱眉道:“我记得那碑不是在一个角上么?肯定得挖开,要不把田坎往里面推一点,把角露出来,再说小王爷来了肯定也得挖,到时如果插上秧了不是更麻烦。”
薛老爹道:“扎斤就是为这事走的?你说你个死崽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那小王爷要真来了,他金口玉牙一说挖,那还不得挖啊?咱家的水稻还种不种啊?!”
“嗨,我这不是去挖碑么,如果他看了碑不是同一个人,不就不挖了吗?如果真要是,那他肯定多少会赔偿点损失么?”
薛老爹想想还是不保险:“得,我跟你去,先说好啊,就把田坎往里推点,只把碑挖出来,其余别的等秋收以后再说。”想想又不解气,骂道:“你告诉他做什么!就算要讨好,不知道过了秋收再说么,这正是插秧的时候,好好的叫人来翻得一身晦气。”
薛寅松摸摸后脑勺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寻思着万一是小王爷的故人呢,那可不是大功一件?要真是能赏下银子来,我看你还嫌弃不嫌弃呢。”
薛老爹到底是农家人,想想就算得了一大笔钱也还是心痛地,一皱眉道:“去给我拿把锄头。”
两人抗了锄头走进地头,只见满眼望去,一片片的水田规规整整的镶嵌着,映着阳光漾起细碎的波纹。薛老爹忍不住驻足赞叹:“这南方就是气候好,你看看这水田,一片一片的多好,哪像咱们北方。”
薛寅松心道你是种惯了旱稻,那水田一到夏天不是蚊子就是蚂蟥的,看着就让人发憷,更别提蚂蟥钻进小腿里。
因为上次给肥坑做了记号,这次两父子很快就找到墓碑的位置。先在里面砌出一道田坎,然后再开挖。
薛寅松看着渐渐显出形状的墓碑,心里一阵阵抽:万一这仲公卿不是那仲太公,他要怎么跟小王爷jiāo代啊!难不成推说就是找个由头请你来陈家村玩一趟么?
老天爷,这关键时刻可千万要保佑啊!
☆、王爷到
薛寅松心里乱糟糟的胡乱想着,见挖得差不多了,提议道:“爹,应该能起了吧?”
薛老爹点头,两人弯下腰,一个掀一个推把石板翻上来,再将开始挖出的泥巴填回去。
这刚中午,直接抬回去难免不碰着人,到时问东问西的又是一堆麻烦事,薛老爹立刻做了决定:“先放这里,用稀泥盖上,咱先回家吃饭下午插秧,等晚上没人了再抬回去。”
薛寅松想想也对,忙把石碑推倒在泥里,铲了些稀泥盖上。
下午等日头有些偏了,薛老爹才站在院子中间叫人:“老虎,你把家伙式拿上,咱们插秧去,冰环也一起去,争取今天把大田gān完,村里人都插完了,咱们得加快啊。”
环姨听了忙站起道:“我去换身短打的衣服。”曲红香一早跟里正报备后,得到允许暂时先住在薛家,忙也从屋里探出头来应道:“我也去。”
薛寅松低头卷着袖子,一便慢悠悠的奚落她:“你不是唱小曲的么?也会插秧啊?”
“你!”曲红香一阵恼怒:“我不会不可以学啊!”
薛寅松正色道:“别介,这水田里都是蚂蟥啊钉螺什么的,蚂蟥知道不?专门吸人血,一闻着人肉香就游过来了,贴着肉就开始吸,吸饱了它还想要往肉里钻,钻进去就产卵 ,一次下几百个,等过两月孵出来,哟呵,那可就惨了,你的嘴里眼里鼻子里到处往外面爬蚂蟥。还有那钉螺,知道么?那个更吓人,钉螺体内有种线虫,最是喜欢寄生在人的肝里肺里,要是……”
曲红香早被他骇得唇青面黑,退开两步颤声道:“你哄我,若、若真是那么吓人,你们gān什么要下水田?”
薛寅松用一种略带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哂笑道:“我们庄户人不就是靠下田过日子么?不下田一家老小吃什么穿什么?你以为像你一样唱个小曲就能养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