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满嘴谎言!”孔周冷笑:“你知道如此秘密他岂能容你存货于世?恐怕矿尽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梁县令脸皮肌肉紧绷,好一会才冷笑道:“我在矿工中安插了心腹死士,只要有风chuī草动便立刻通知我,如今家小都到别处安置,到时若有变故我可只身化妆逃走。”
孔周闻言点头,赞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梁大人还是将主动权抓在手里才好。”
“先生有好办法?”
孔周沉吟片刻道:“法子倒也简单,你将此事写封火漆密件,由我携带改投别处,如果大人有不测风云,我便将此密信呈报皇上,至少也可为大人报个大仇。”
梁县令闻言沉吟片刻,冷笑道:“好,他不仁我也不义,若我苟全不得性命,他也别想清清白白!”说罢真就铺纸研磨,用正体小楷秘密写了封密信读给孔周听,这才用热蜡封了递过去道:“先生多保重。”
孔周接过信来贴身藏好:“我去收拾些细软银两便告辞,此去将改投别处,只要得闻大人讯息,我便立刻携信奔京城葛尚书处,由他转呈皇上。”
梁县令知道眼前这位书生乃是前朝榜眼,又是福庆王爷的心腹爱将,虽然福庆王爷这棵大树倒了,他却可以依旧荫蔽在王爷生前的威名之下,就算当今皇上也不敢对他冒然动手,可以说把信jiāo给他是绝对放心的。
孔周忽又记起一事,出声询问道:“梁大人是否真的被掳至山中被迫与米商达成了协议?”
梁县令闻言道:“无稽之谈,封山守卫的确是我撤回来,主要是常年封山衙役多有怨言,过段时间我准备悉数撤回,以后封山的守卫由他们自己负责。”
“那大人可愿帮助那裴、薛两人降低米价?”
梁县令沉吟片刻才道:“米商高价却不是受我控制,我猜应该是德佑王爷的黑手,如今我甚难自保,不便插手。”
孔周也知道这其中的颇多微妙,便不再言语。
两人议定,孔周立刻收拾了细软银两,又接受了梁县令的纹银资助雇了辆驴车连夜出城,他先直奔田坝村,准备和薛寅松等人碰一面再离开。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孔周先去了祠堂见铁将军挂门,又问了个小厮才寻到薛寅松门上。
正巧一家人刚吃过晚饭正聚在后院闲谈,薛寅松将孔周迎至东屋坐下:“先生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孔周有些惭愧的答道:“有负所托。”
薛寅松笑道:“无妨,咱们另想办法就是。”
孔周沉吟片刻道:“不若你将最近发生的事完整与我说说,多一个人参详参详也是好的。”
小秀才忙在一旁道:“孔叔叔不是外人,薛大哥,你便从怎么认识阙大人开始说吧。”
☆、真相了
薛寅松本不想挑明这层关系,但小秀才既然点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一五一十从头讲了。
孔周越听越皱眉,他是久经风làng的人,又曾跟在福庆王爷身边多年,见多了yīn谋阳谋尔虞我诈:“我觉得有三点问题。”
薛寅松和小秀才齐齐问道:“哪三点?”
“首先是粮库的存粮,我曾做过户部侍郎,东南粮道有三个大仓至少有300万担库存,每年折换下来的陈米数量不会少于100万担。”孔周顿了一顿,继续道:“折换下来的陈米根本不可能进入县市店铺买卖,因为要直接送到边疆戍军作军粮调配。”
薛寅松听明白了话,却没懂其中的含义,小秀才倒似懂了两分,有些惊讶的猜测道:“难道是……扣下来的?”
孔周点头:“应该是粮耗差额,胆子不小,竟然扣下二十万担之多。”
薛寅松终于忍不住发声问道:“什么粮耗差额?”
“粮食储存是有损耗的,比如雨水浸渍、鼠患、水灾火灾……只要发生了这些情况,经过朝廷稽查核实就可以申报相应的损失,是为粮耗。”孔周解释道。
“原来如此,”薛寅松此时也明白过来,“我这是……在销赃?”
孔周取过杯子喝gān了水,一抹嘴唇:“很有可能,再有一个,你说阙宏泽和贾承博来时带了王爷的信?”
“是,”薛寅松回忆着答道:“信我没带在身上,但的确是小王爷的信,否则我肯定要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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