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_子醉今迷【完结】(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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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杏绣铺的生意不错。

  夏日是最能显示出腰身、能穿最漂亮裙衫的季节。趁着天气还未炎热,许多女客人都在这里挑选夏日衣衫,有合适的就讲价买下来,没有合适的就会订做一两套。

  东家齐茂和老板娘曲红都在照看着店里。

  一行人到了新杏绣铺门口的时候,搭眼就能瞧见店里那个两鬓斑白笑眯眯的妇人正在招呼客人。她五官深邃,皮肤很白,有些胖,腰身颇粗。

  看到几个男人进店,齐茂先招呼了过来。他样子普通,gān瘦,瞧着有几分文质彬彬,未语先带三分笑。

  “几位客官想要点什么?”齐茂看几人衣着不俗举止贵气,拱手笑的愈发灿烂,眼角的纹路更深了些,“我们店里什么都有,您只管挑。”

  常福瓮声瓮气的道:“什么都有?我瞧着也是什么都有。只不过问你是不成的,得看看老板娘的意思。”

  他说话的京味儿挺重,听了他的话后,所有人都朝他望了过来,目光里基本上都是好奇,只除了一个人。

  曲红看到常福的刹那,自然也看到了阿查。她身子抖了抖,身上的ròu也跟着颤了两颤,张张口有些说不出话了。

  齐茂刚要训她两句,就见四人里那个最为年长的长者重重哼道:“红奴!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曲红神色惊慌的看着阿查。

  齐茂眼珠子一转,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若是想要什么特定的款式,不妨与小的去后院详谈。”说着就去看阿查。

  阿查大跨着步子朝曲红走去。

  常寿嘿嘿笑了下去拦他,“老爷子不如先里头去,商量下再说。”他朝曲红扬了扬下巴,“老板娘帮我们选些衣裳如何?”

  曲红忙让伙计们过来招待客人。她和齐茂对视了下,很是局促的跟在了后头与几人用往后院行去。

  到了里头齐茂就命人上茶。

  阿查当即抬手阻了他,“我不要这些虚礼。”他看也不看齐茂,径直走到曲红跟前,“我只想知道我的阿瑶在哪里。”

  齐茂笑道:“这位客官,您——”

  他刚要说是不是弄错了,旁边常寿眯着眼笑了笑,亮了一下腰间的腰牌,“您说我们会不会认错?”

  齐茂和本地的官爷打过jiāo道,知晓腰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也知道这东西寻常官员等闲不会又。他yù言又止了半晌,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讲,转去站到了墙角处。

  常福和常寿一个立在齐茂旁边,一个立在屋门口,手扶上腰侧隐着的武器,半点儿也不放松。

  阿查身材很高,立在曲红跟前,需得低着头看她。可即便他低下了头,那威严气势依然半点儿也不曾消弭。

  “我问你,我的阿瑶哪里去了!”他扬着声音,铿然有力的高声质问。

  曲红知道这个时候再辩解身份之类的已经徒然。她用手搓着身侧的衣裳,眼睛斜斜的看着旁边桌子的桌角,很小声的说道:“我们半路上就走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阿查的声音愈发高扬冷厉,“你居然弄丢了阿瑶!你居然没有照看好她!”

  曲红跪到了地上,眼睛里已经有了泪珠,“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没料到我出去买个gān粮,人就不见了。”说着她大声哭了出来,泪怎么都止不住。

  先前一直一言不发的肖远这才迈步到她跟前,开了口,“你说你弄丢了她,那你说说看,是在哪里找不见了人的?那一天,是哪一天?”

  他这话一出来,曲红就道:“就在我们离开之后的第十天,那天中午……”

  这时候肖远淡淡的cha入了一句话,说道:“很好,就这样,一定要说仔细了。只要你说出确切的时间地点,我想我或许能顺着那条线帮忙寻到人。”

  曲红忽地顿了下,“那天中午我们饿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就……”她回忆般的想了想,“我看姑娘累了,就去买gān粮。”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又是说自己回来见不到人如何急切,又是自己找寻了很久见不到人。

  阿查火了,上前重重的扇了她一个巴掌,“你竟然弄丢了她!你竟然弄丢了她!”

  阿查气极之下这一巴掌打的非常狠。曲红的脸本来就胖,一巴掌下去脸肿的更厉害了,挤得眼睛都要看不见。嘴角流了血,一张嘴落下来三颗牙齿。

  心头恨意难平,阿查上前要继续打,被旁边肖远给拉住了。

  “带她回京慢慢审问。”肖远说着,朝常康使了个眼色。

  常寿心下会意,扬声道:“正是。既然她将先生的妹妹给弄丢了,合该押了她去问罪。”

  曲红尖叫着喊道:“是姑娘要悄悄离开的!是她说让我去买gān粮她在那里等着的!不关我的事,为何要抓我!”

  常寿在她喘了口气的间隙拿了个桌上的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在她下一声尖叫出来前堵住了她的嘴,一个手刀劈下去就把人打晕了。

  齐茂浑身哆嗦了下,贴着墙边就想要往门口逃,被常福一脚踹在了心窝子上。

  “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常福将腰间的短刀抽出一半,让它在齐茂的眼前亮了亮相,“不听的话就和她下场一样!”说着就朝曲红一指。

  “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齐茂说着,用袖子擦去额头上不住冒着的汗,“可我总得跟家里人——”

  常福虎目一瞪,“嗯?”

  齐茂什么也不敢再说了,由着他给押了出去。

  齐茂在常福的盯视下去到铺子里,遣走了伙计,又让客人们尽数散去,这便关了店铺的门。

  四人来之前已经弄了辆马车停在新杏绣铺的后门处。这个门是早先常寿和肖远来的时候就已经探查到了的,这回他们就直接让齐茂拖着曲红,将两人押着从后门出去塞进了马车里。

  常寿在车里看着他们。其余三人继续骑马而行。

  阿查红着一双眼睛不时的回头去看马车。想到车里的人,他恨不得啖其ròu喝其血。

  肖远轻唤了他一声,轻轻说道:“先生不必着急。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

  阿查本以为找妹妹的线索就此断了,忙问:“肖掌柜的是何意?”

  “国公爷和六奶奶早已想到了这曲红不见得说实话,所以命我仔细悄悄。”肖远的眼中划过一丝yīn鸷,“她先前说寻不到阿瑶姑娘的时候,分明是在说谎。还有那齐茂。”

  肖远回忆着刚才他静默不出声时细细观察的qíng形,与阿查道:“那齐茂也不可信。此人jian猾,方才曲红迟疑着说谎的时候,还不时去看他。想必这夫妻俩之间有不少不可告人之事。先生请放心,待常大人他们询问过后,应当会有定论。”

  听闻还有希望,刚才阿查已经冷寂下来的心这才又热乎了些,紧了紧握着缰绳的手,重重点了下头。

  常寿他们带了几名侍卫一同而来。一行人汇合之后不停歇的连夜赶路回京。因着多了个马车,定然不似来时那般的快,不过在第二日的中午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常寿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腰牌顺利进城。他和常福兵分两路,常寿负责将那两个人押入“可靠之处”,常福则是去宫里向重廷川回禀。

  肖远不方便直接去国公府,他修书一封给了阿查,托他带给郦南溪。

  阿查片刻也不耽搁,直接往卫国公府行去。

  郦南溪这个时候正在午休。她现在身子沉,晚上总是休息不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总是醒。

  好在有重廷川陪着她。

  也是奇了。每次她睁眼,他好像都知道似的,即刻就跟着醒来,然后轻声问她怎么了。

  比如昨天晚上。

  昨儿晚上郦南溪一共醒了两回。

  第一次是饿醒的。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重廷川就点了一盏灯给她拿些点心来吃,怕她口gān,又给她拿了杯温水喝了。

  睡下没多久,她就再次醒来。这回是惊醒的,脊背上透了一层的冷汗。重廷川看她jīng神紧张,就也没有点灯,只轻轻抚着她的脊背让她慢慢放松。

  说来有他在身边真的是安心许多。听着他的呼吸声,窝在他沉稳有力的臂膀里,郦南溪很快就入睡。

  认真算来,昨儿晚上醒两次算得上是最近十天里次数最少的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是耽搁了不少的睡眠时候。郦南溪整个早晨都昏昏yù睡,过了晌午稍微用了些晚膳就睡下了。直到阿查来的时候还没醒来。

  岳妈妈就请了阿查在花厅等着。

  阿查却是有些坐不住。

  他先是看到了能够寻到妹妹的希望,接着红奴的几句话就将他的希望打破。而后又是肖远的轻声安慰让他再次觉得有了可能……

  心qíng几次三番的跌宕起伏后,他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万般思绪。在厅里坐了会儿后,就让岳妈妈陪了他往老太太那边去。

  说是要给老太太请个安,其实也是想要再见一见香奴。问问她在红奴那里待了几个月的时间里,有没有听红奴说起过阿瑶的事qíng。

  阿查知道岳妈妈是郦南溪她们身边信得过的人,就和岳妈妈说了自己的打算。

  岳妈妈听闻他想见孟女,就道:“先生不妨带了柳妈妈去吧。”

  阿查诧异,“这话怎讲?”

  岳妈妈并不知其中的具体qíng由,不过郦南溪曾和她们提过一句,柳妈妈是以前见过孟女的故人。郦南溪点到即止没有讲明,岳妈妈和金盏、郭妈妈就没有多问。

  这事儿阿查也是知道些的。他听闻郦南溪这里有认得香奴之人,也听说了就是这位妈妈确认了香奴就是那新杏绣铺的“香姐儿”。当下再不迟疑,阿查让柳妈妈陪着去了老太太那里一趟。

  这两人都是对国公府和旧宅的事qíng不甚熟悉的。岳妈妈生怕中间出什么岔子,就叫了金盏一起也跟了过去。

  也是巧了。他们去到那边的时候,孟女不在,说是正跟着二奶奶何氏在清理院子。话虽这么说,谁都知道是何氏是不必动手的,不过是吩咐了孟女做事罢了。原先打扫庭院这样的粗活儿都是粗使婆子或者粗使丫鬟去做,现在孟女也在做这个,可见二太太是真的不将她当回事儿了。

  见香奴不在,阿查老爷子就没了兴趣继续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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