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无奈的愧疚、追忆的悲凉、失去的痛苦、情感的空虚。
他现在有时忍不住想着,若是以后再有必须如此决绝的时候,他在做出决绝之意后,必须确保墨恒不会身死魂消。而在那之后,无论失去本体的墨恒如何气他罚他恨他,他都坦然承受,并且爱护一生。
原来,即便再来一次,他内心理智地想,最终的选择仍是保全自己。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哪怕是爱得深沉。”
梁弓宜牙关绷紧,按捺住种种思绪,俊挺的面庞上是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漠然狠厉的冰冷。
他垂下眼眸,驱赶走这令他浑身发寒的念头,健挺的体魄八风不动,只在心里意味复杂地低语着:“三生神石果然神奇无双,玄妙莫测。但是,前世毕竟只是前世,如今他更qiáng了,我也再非弱小。我们再度联手,前世的遗憾,今生总要想办法补全,尽一切可能补偿他罢。”
这“补偿”在心里想出来,他勉qiáng好受了些,并且期待之极。
但是,说是补偿,其实他自己明白,更多的原因是他自身心底那最深沉和急切的需求。
本来在进入仁圣尊王dòng天之前,他就被墨恒缠着,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清不楚的熟悉;后来进入dòng天之后,又被墨恒以那样羞人的姿态折腾玩弄,而他本心深处竟有莫名的深沉快感和满足。
再之后,两年多来,随着那“前世”画面的消化、感悟、整理,梁弓宜越来越明白……
必须“再度”彻底的得到墨恒。
现在的他,除非封印所有关于《伐折罗经》的记忆,驱逐所有被三生神石激发出来的“前世”画面,否则灵魂深处因曾经挚爱又失去而空虚痛苦的情感,会一直不停地在他思想中渴望和叫嚣。
除此以外,梁弓宜也是另有目的。
他必须在和墨恒欢好之余,利用墨恒的身份、势力、力量,尽快站稳脚跟。不然的话,难道还是像“前世”画面中一样苦苦、缓缓地积蓄力量,然后在qiáng者面前不堪一击?
梁弓宜想着将要见面,本来冰玉般英俊的面庞不由缓和,眼底甚至浮起一抹追忆的庆幸和柔情,心里也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久违的火热。只是,他却不能显得这样“自投怀抱”,想着以墨恒的直率和钟情,想要安排出一个巧合与引荐,也是举手之劳。墨恒不是有许多兄弟姐妹么。
赶往墨府与墨恒相会,对他而言,当真是两全其美。
80
80、第八十章 ...
冬天随着一场鹅毛大雪而来。墨恒终于到了十七岁生辰。
纷纷洒洒的雪花飞舞,铺得大地、房屋、树木,甚至天空都洁白一片。而整个庞然大物般的墨府中,却是处处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接待四方国家以及各方友人的来贺,就只为墨恒生辰。
墨恒却在基本的礼数做到之后,摆出一副对与人结jiāo不感兴趣的淡泊态度来,先谢过父亲墨云书,然后便只与这两年多来jiāo好的墨言等人聊天喝酒,说些笑话,谈论些修炼心得。
墨言以前残废孤苦,只用泥沙作画,聊度残生,在被墨恒治好伤腿,又得墨恒传授功法后,便对墨恒感激不尽,堪称忠心耿耿。墨恒知他感恩,也拿他当作朋友,除了他之外,其它那些刻意过来讨好的兄弟姐妹们便并不被墨恒放在心上,甚至始终保留着最基本的戒备。
墨府嫡子的生辰宴可没人胆敢闹事儿,那些有资格闹事儿的人也不会亲自前来见礼,所以生辰宴虽然熙熙攘攘的热闹,却人人保守本分,等到刚刚天黑的时候,宾客们就都规规矩矩地散去了。
生辰宴结束,墨恒来到墨云书所在的阁楼。
这两年多来,墨恒时不时就会来见墨云书,或是主动,或是墨云书传唤。墨云书对墨恒也逐渐地越来越放宽,甚至下了命令,无论墨恒何时前来,都不许任何人阻拦,哪怕他正在炼法也不例外。
所以,现在,护卫们对墨恒行了礼后,连通报都不需要,直接放他进去。
墨恒走上楼阁,来到墨云书房前,房门没关,墨云书靠坐在chuáng榻上闭目假寐,看似休息,其实是在修炼他的玄妙功法。墨恒安静等了片刻,直到墨云书睁开眼来,才请安道:“父亲安好。”
墨云书点了点头,看着日渐挺拔和清俊的儿郎,威严之中也带着微微的笑意:“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