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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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半头话,若谖也知祖母嘴里的贱人是指温姨娘,记起昨日那张刻薄美人脸来,若不是她暗中煽风点火,温姨娘不至qíng绪失控,自己就更不会殃及池鱼了。

  可巫术又是怎么回事?

  温姨娘虽惹人厌,可细想想,她不过是争风吃醋,也是个可怜人,就此赶出府去,一把年纪,又没有财物,她家人又怎会待她好,不过苦捱日子等死罢了。

  若谖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开口,就听母亲先开了口:“温姨娘喝了毒药身子正弱,待她好了再赶她不迟,免得叫外人看着我们太狠心了似的。”

  老夫人默了默,暗想,也不过两三天的日子,哪里就等不得了,于是道:“由着媳妇定夺吧。”心里却是烦了她无原则的心慈手软。

  待许夫人走后,老夫人对若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娘这个xing子你万万学不得,那些财láng你若不趁它们伤了元气之际除去,一旦容它们缓过劲来,就是你亡的日子。”

  若谖正在走神,听到老夫人的话,忙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养了几天伤而已,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回到东次暖间,若谖立刻叫了绿玉来问详qíng。

  绿玉道:“前些日子小姐一门心思对付凝烟的时候,燕姨娘就有些茶饭不思,夫人只当她哪里不舒服,于是请了太医给她诊治,谁知竟是喜脉。

  老夫人还怀疑,燕姨娘生的那么纤瘦,怎么会怀孕,可一连请了几位太医诊治,都是一样的结果,老夫人方才信了。

  因是初孕,老夫人叮嘱不许传出去,据说到处传易遭小鬼,胎儿保不住。

  温姨娘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跑来给燕姨娘道喜,谁知燕姨娘第二天就见红了,差点小产。

  夫人找人算了一卦,竟是温姨娘的八字冲撞了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温姨娘气不过,就骂上燕姨娘的门,又误伤了小姐,于是老夫人把她囚禁起来。

  饶是这样,温姨娘还不知悔过,变本加厉,以巫术诅咒老夫人、夫人和燕姨娘,事发后想着死罪难逃,便服毒自杀,被夫人救下了。”

  若谖大惑不解道:“这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他人又是怎样得知的,并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第三百三十章 巫术

  绿玉撇嘴:“亏得小姐识文断字,就没听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本来温姨娘行巫术无人知晓,可巧下了几天的雨,昨儿出了大太阳,温姨娘觉着被褥有些cháo湿,便叫她的贴身丫环桃儿拿出去晒,一时忘了收被褥里的小人儿。

  桃儿不知就里抱了出去,晾晒的时候那些小人儿从被褥里掉了出来,桃儿还浑然不觉,正准备转身离开,被曾姨娘的丫头紫花看见,捡起来发现几个小人儿上都写着几个主子的生辰八字,身上还扎满了针,因此质问桃儿,这样才东窗事发闹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又素来最恨人行巫术这样的yīn招,所以才要把温姨娘逐出府去。”

  若谖锁眉沉吟道:“那个曾姨娘是不是温姨曾害她流了产,再也不能生育了?”

  琥珀听了,也加入了谈话:“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小姐还没出世呢。

  说起这个曾姨娘端的可怜,论颜色在老爷的几个妾室里最差,只是举止较其她人更温柔,当初老爷娶她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可好景不长,曾姨娘娶回不到三个月,老爷就把燕姨娘给抬了回来。

  燕姨娘生的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别说咱们家里的几位姨娘比不上,便是放眼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企及?

  至于行事温柔,更是无人能比,老爷自然一颗心全在她身上了,曾姨娘由此被冷落。

  好在那时曾姨娘已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一男半女也是依靠,因此把肚子里的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谁知喝了一碗温姨娘送的人参jī汤孩子就没了。

  可叹屋漏偏逢连yīn雨,月子未出,曾姨娘又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弄得大出血,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当时曾姨娘身边除她自己的丫鬟紫花外,就温姨娘主仆两个,所以许多人私下猜测是温姨娘推的曾姨娘。

  可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把温姨娘怎样,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只可怜曾姨娘有冤无处诉,只能忍气吞声地过活。”

  若谖闻言,一双新月眉越发锁得紧了:“我怎么听着疑点重重的?”

  琥珀绿玉皆问:“小姐觉着哪儿不对劲了?”

  “别的不说,单说那些行巫术的小人儿,这么重要的东西换作是你们,你们会一时忘了吗,这可是xing命攸关的东西啊!”

  琥珀绿玉一听,面面相觑,她们不过人云亦云,哪里考虑过这么多?

  但是小姐分析的极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论是谁都会时刻提心吊胆,怕被人看见,又怎会忘之脑后!

  “小姐的意思是,温姨娘被人陷害了?”

  “有这个可能,别忘了,是曾姨娘的丫头紫花第一个发现那些小人儿的,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无巧不成书呀。”若谖语气揶揄。

  “小姐是怀疑曾姨娘命她的丫鬟紫花动的手脚吗?”八卦女绿玉极肯定地摇了摇头,“当时不止紫花一人在那里,还有赵姨娘的丫头彩云也在。”

  若谖沉吟道:“那就是温姨娘的丫头在陷害她主子。”

  琥珀绿玉一听,震惊不已,若果真如小姐所猜测的那样,事qíng就更加复杂了。

  若谖继续道:“我觉得,温姨娘从老早起就被人掂记了。

  她给曾姨娘喝有堕胎成份的jī汤,这点我相信,可她后来为什么又多此一举,推曾姨娘一把,害她从此不能生育呢?

  要知道,曾姨娘那时已失宠于我父亲,以后很难有机会再怀上孩子。”

  绿玉道:“这个呀,是小姐想多了。

  老爷注重子嗣,温姨娘害曾姨娘小产,老爷气得半死,当众道,再也不踏入温姨娘房中半步。

  温姨娘本就心胸狭窄之人,闻言岂有不恼恨曾姨娘的,做出后来丧心病狂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绿玉的话合qíng合理,可若谖就是觉得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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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夫人素来心善,一是念着与温姨娘近十年的姐妹qíng,二是想着她那日抬进方府为妾也是个颜色出众的美人儿,谁曾想,十年之后,已如昨日huáng花的她将要逐出府去!不免兔死狐悲,堕下泪来,出了荣禧堂,回到慧兰苑,叫红梅收拾了些时令的水果去看温姨娘。

  红梅不齿道:“温姨娘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同qíng的。”

  许夫人凝视了她一眼,叹息道:“越是侯门贵府越比不上你们小家小户,像你和白梅,前几年老夫人做主,虽是嫁的掌柜和庄头,但是衣食无忧,又无小妾争宠,过的倒是舒心。

  我们这般侯门,哪位爷不是三妻四妾,女人的一生全用在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温妹妹亦不过如此。

  我与她同为深宅的女人,知她心里的苦楚,怎能坐视不理。”

  红梅闻言,闭了嘴,命两个小丫头提了水果跟着许夫人去了。

  方永华的四个小妾温氏、赵氏、李氏、曾氏合住在缀锦楼内。

  此楼有四层,每人占了一层,越往高处看到的景色愈发的美。

  当年温若兰最受宠,因此住了四楼,又清静又自在。

  她那时别出心裁,在楼角飞檐处挂了铜制的风铃,有风chuī过,叮叮作响,别有一番风qíng。

  许夫人来到缀锦楼,上了四楼,立时有温若兰的丫头桃儿迎了上来,把许夫人带到温若兰的睡房。

  只一天一夜的功夫,温若兰就已憔悴不堪,纤瘦的身子在被子下竟若无物,昔日的娇颜dàng然无存。

  许夫人眼中一热,快步走到她chuáng前坐下,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哽咽道:“妹妹怎这般想不开,竟然轻生!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次侥幸救转过来,以后断断不要再做傻事。”

  温若兰挣扎着坐起,虚弱地冷笑道:“姐姐岂不知我的为人,最是要qiáng不过的,怎会自杀惹人耻笑!实在是有人下毒!”

  许夫人一惊,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命丫头们全都退下,方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暗中杀人?”

  温若兰越发笑得凉薄冷漠:“我已是墙倒众人推了,连我的丫头都敢出卖我,况平日里一张嘴不饶人,得罪的人也多,有人趁此机会想杀我也就不足为奇。”

  许夫人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道:“妹妹想太多了。”

  温若兰只是把脸一别,心如死灰般沉默不语,眼角却是珠泪滚滚。

  许夫人见她落到了如此田地,仍旧一把硬骨头,忧心忡忡道:“妹妹且先把谁人要杀你之事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怎样不被赶出府去。”

  她满是痛心地看着她道:“千不该万千该,妹妹不该用巫术诅咒燕姨娘和老夫人,先不说燕姨娘是老爷心尖上的人,就是老夫人也最恨别人用巫术的!况你还伤了谖儿!

  这次我是保不住你了,今儿傍晚时分老爷回家,你赶紧去求他去,希望他念在往日的夫妻qíng分上留你在府里。”

  温姨娘闻言,心头一暖,在chuáng上跪倒痛哭:“素日我只当姐姐是个藏jian的,每日里还拿话来激你,没想到我落了难,来看我的却只有姐姐,亦不计较我重伤了谖儿,还说这些肺腑之言,替我着想,叫我羞愧yù死!”

  许夫人宽宏道:“你我姐妹休说这样的话,倒生分了qíng义,况谖儿年幼,虽说妹妹下手是重了些,但比不过正长身体的孩子,好的也快,才刚我去看她,已是活蹦乱跳,明儿我叫她来看你。”

  温若兰面露愧色,低头小声道:“我哪还有脸见她?”

  许夫人笑着道:“无妨的,谖儿并不记仇。”忽蹙眉,话峰一转道:“刚妹妹说连你的丫头都出卖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若兰忿忿道:“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但绝不是yīn险之辈,坏也是坏在明面上的,像那种巫术取人xing命之事断断是不齿为之的。”

  许夫人聪慧,瞪圆眼晴讶异道:“你是说——有人陷害你?”

  温若兰凝视着她,极肯定地点了下头,道:“陷害我的人必定跟桃儿勾结,只要姐姐拿了桃儿审问一番,定然能够审出幕后主使的,那丫头胆小,只须吓唬吓唬就会招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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