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chūn饼行吗?”陈青皱眉,不太舍得正绣到关键部位的绣品,这一打断,之前想好的思路和下针手法怕是都得重新拼凑。
陈青不善于作画,之前都是直接照着画样绣制,这两件衣裳却是随心所yù临时想来,若此刻停针,怕是非得打乱重来不可。
“成!多放点配菜”梁子俊歪在踏上抖抖脚,鞋底沾染的雪花受热化做泥水,淌了一地,陈青看不下眼,只得替他除了棉鞋拿去室外擦净,又将青石地面擦gān才转身出了堂屋。
端了一盆面,里面加入小块猪油,少量咸盐,为使面更筋道好吃,先倒入大半沸水烫面,搅拌后加入少许凉水将面和成一块,扣盆稍醒。
趁醒面的空,将胡萝卜切丝,豆芽洗净,水发木耳等切丝。锅里抹油,放入胡萝卜丝,豆芽翻炒,再放入茼蒿杆和木耳翻炒均匀,最后加盐,出锅。
陈青今日炒了两种配菜,另一种是加入jī蛋的馅料。开chūn食材短缺,可用于做配菜的种类也少,陈青只得尽量做出丰富的配菜。
将醒好的面团揉匀后,揪成小剂子,把面剂子按扁,抹油,再撒上一层薄面,把两个面剂子摸油的一面兑在一起,按扁,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饼。
放入锅内,小火烙制,面皮起泡后翻过来烙另一面,火一定不要大,免得烙糊。烙好的饼沿边缘揭开,就是两张又薄又透的chūn饼了。把炒好的配菜码在饼里,卷好即可。
chūn饼卷着吃,炸着吃都好吃,陈青将烙好的chūn饼皮切成四方形,打了点面糊,将卷好的chūn饼粘合,再入油锅炸至金huáng色。
当一个个金huáng滚圆的chūn卷码在盘子上,连陈青自己都忍不住吃下去两个。
一大盘chūn饼进肚,梁子俊磕着瓜子喝口热茶甭提多惬意了。这身边有人伺候就是舒坦,可怜他在别院日日对着梁伯,不说吃穿必须亲自动手,就连想喝口热茶都得自己起身去灶房烧水。
哎~自己何苦惹恼陈青可怜巴巴蹲在别院受罪?梁子俊勾着腿轻轻撩拨陈青,见他往前蹭着身子,又伸直一分去撩那后腰印记。
陈青恼火的一把抓住脚踝,瞪着使坏的某人叫到“还要啥?就不能一次说清楚了?”
“唔~你这是对东家的态度吗?我不就没称你心思吗?小气吧啦气半个月还不消气,非得爷给你赔不是你才能给个好脸是吧?”梁子俊委屈的扁着嘴,用力踹陈青一脚。
“……”陈青着实无言以对,这无赖又出新花招了。
“阿青~给爷抱抱,爷这些日子可苦坏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爷们?”梁子俊低眉侧眼好不可怜。
“恶~”陈青倒吸口气,这大老爷们做什么撒娇发làng?看着恶心死了!
梁子俊立马收了表qíng,颐指气使的指着陈青低喝“给爷过来!”
陈青踌躇一番,终挨挨擦擦的靠过去,这才是正常状况嘛,刚刚那个乱入绝对是自己幻听了……
梁子俊用力在胸前揉巴一把,狠狠在那肩颈处咬上一口,这家伙一点qíng趣都没有,枉爷掂量许久才敢回来!还是直接命令才能让他更加乖顺!
立chūn过后便是祭灶节,农历腊月二十三夜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故有“二十三,祭灶日”之语,和“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二十三日去,除夕夜更来”的对联。
梁子俊将新买回来的玉米和小米挨院分发制作“祭灶糖”,于晚上敬献祭灶,意为糊灶王爷嘴,免得上天瞎汇报。同时燃鞭放pào送灶神。祭灶用罢的灶糖,与炒玉茭捏成团子,分给家里的小孩或大人吃。
梁子俊将经过烟熏火燎,面目黝黑的灶神画像揭下,用稻糙为灶神扎一糙马,为了让他上天说好话还要贿赂他,用一块黏稠的糖瓜(麻糖)粘在他嘴上,以使其“嘴甜”只能说好事,然后和糙马一起烧掉。
这个过程被称为辞灶,且只能由爷们来办,是以梁子俊即使不想回家都得赶在祭灶节前回来。待到大年三十再将一幅新灶神画像请回贴上,在中间这几天内,由于没有灶神监督,一般人放量bào饮bào食、聚众赌博,放纵自己做一些平时也认为不应该犯的小过错。
这是陈青在梁家度过的第一个年节,也是成家后独自完成一切事宜的新年。祭灶过后,便要进入准备过年的阶段。
越接近年节,要忙的事qíng越多,陈青趁尚有几分清闲时间,忙着绣制那件骚包外衫,忙着将家里家外打扫一遍。
腊月二十四,弹尘扫房子。连梁子俊都挽起袖子包上头巾,用扫把把房梁、庭院打算gān净。陈青则负责刷锅洗碗、拆洗被褥,gāngān净净迎接新年。也借助“尘”与“陈”的谐音表达除陈、除旧的意思。
腊月二十五,磨豆腐、赶乱岁、照田桑。这一天,梁家村家家户户爷们都聚在一起,由族长带头将绑缚火炬的长竿立在田地中,用火焰占卜新年,火焰旺则预兆来年丰收。
梁子俊昨天忙活一天,一大早又被堂哥赶去参加村里照田桑,回来时一脸不甘愿的直嚷嚷冷。
梁子贤好笑的轻拍他一记“你这刚成家,自是得多出门露露面,往年都是哥几个轮着去,你再抱怨,以后啥事都算你一份”
梁子俊当下抱着邵凤至哀嚎“二嫂,大哥欺负人啦!”
“滚蛋,你个没羞没臊的东西!这都成家了咋还没正形,要抱去抱你媳妇,二嫂怀里只抱娃娃!”邵凤至一脸别有意味的提点他。
“切~那也得有人甘愿才成啊!我这上好的种子,良田不肯接收不也产不出娃娃?”梁子俊转着眼珠告黑状,哼!这两天每到关键时刻就想反扑,臭小子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奈何自己食言在先,没底气跟陈青叫板,只得另想法子重整旗鼓。
“呀!好个陈青!瞧我……你说真的?”邵凤至刚想叉腰大骂,忙一拉梁子俊偷摸问道,她可不信陈青真敢将梁子俊踢出被窝。
“那个……嘿嘿,也不全是,只是不甘不愿的有啥意思?”梁子俊故意忽略二嫂那怀疑的眼神,恬不知耻的跟她解释。
“混小子,连个媳妇都把持不住,还想着让二嫂替你出头!想的美!这事我可不管,我就是你亲娘也没法让你媳妇躺平了生娃!自己想折去!臊不臊啊你!”邵凤至捏着娟帕伸指用力戳他额头,这事也是能拿出来同二嫂商议的?这小混蛋!
“二嫂~~”梁子俊开始耍赖“你就帮帮我吧,你去随便开导开导他就成,他那驴脾气,我一说准又跟我使拧!二嫂~~”
邵凤至被他磨的没了脾气,只得无奈答应,暗自在心里想着法子。
第72章 忙里偷闲吃烧烤
陈青不知小人又开始作祟,还在忙着将泡好的豆子磨成浆。这力气活自是他和阳哥接手,两人边磨边聊倒也不累。
“你歇会,我来就成”陈青从怀里摸出糖瓜递给阳哥,真将他当个孩子般关照。
阳哥笑嘻嘻接过,捏起一个扁圆的糖瓜塞嘴里吃的咯嘣响。糖瓜里面有些微小气泡,吃起来脆甜香苏,别有风味。尤其陈青熬的火候正好,不像阳哥将糖熬大了略带点苦味,陈青还在外面还撒了芝麻,中心是空的,皮厚不及五分,吃起来不但苏甜还带了芝麻的醇香。
“小婶,小婶,我也帮你gān活”梁多多喜笑颜开的跑过来,伸着素白的两只小手就要帮陈青推磨。
“一边跟你大伯娘吃糖去,这磨忒沉你推不动”陈青拍开她的小手,笑着赶人。
“我看你一准是盯上这糖瓜了!”李平阳笑着将油纸摊开,同梁多多一起分食。
“我那还有,若想吃,一会儿一人拿一包回去”陈青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早就知道你嘴馋的架势。
“谢谢小婶”梁多多眯眼贼笑,牙口不知比阳哥好了多少,咯嘣咯嘣嚼的那叫一个欢快。
吃过午饭,一家人又凑在一起小赌几把,陈青手气不好,也不敢乱费银子,只凑趣玩了一回,便坐在阳哥身后看他打牌。
梁子俊凑过来塞给他几块碎银,笑着说“随便玩玩,不够再跟爷要”
陈青捏着20几两银子也不好当着众人让他没脸,只接过闷闷道谢“谢东家”
邵凤至在旁偷眼观察,暗中记下,找了个机会将陈青叫到二堂,这般那般耳语一番。
梁子俊打从陈青被叫走就贼眉鼠眼偷瞄,说了什么自然听不到,只是晚上终于如愿而已。陈青乖乖任由梁子俊捏圆搓扁,再不提食言而肥之事。
只是这心里到底有几分甘愿却是不得而知,梁子俊心下虽有些愧疚,但却说啥都不敢再纵容陈青。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ròu。陈青养的那两头小猪还不足以杀来吃ròu,是以这猪是梁子贤一早就从农家定好的。
两头膘肥体重的大肥猪一早就被农家抬着送来,另还有三只公羊,十只jī、十只鸭、五只鹅、三只兔子。野味也有少许,但都是死透送来的。
屠户磨刀霍霍,一等备好便当先将猪捆上四蹄架上矮桌,矮桌前方放了一个大盆用来接血,尖刀顺着脖下三寸一直扎进胸腔,心脏破裂在尖刀拔出时涌出大股鲜红温热的猪血。
肥猪直至嗷嗷叫唤了半柱香功夫才彻底咽气,开膛破肚那刻,即使年岁较大的李红梅也是面色有些煞白。
两个女娃一早被赶进里屋不准偷瞧,阳哥也怕见血,是以早早规避。陈青倒是见惯这血腥宰杀,神态自若的同几个爷们忙里忙外搬着割好的猪ròu。邵凤至惯是个泼辣的主,此时正cao着一口大锅烧水准备煮ròu。
杀猪、宰羊、剥皮、拔毛、一溜家禽畜生挨个拾掇好也临近晌午。
邵凤至炖了一个时辰的杀猪菜早已满面喷香,另一口锅里的土豆炖大鹅也已隐隐散发香气。
还有一口锅里卤的猪头、猪蹄、五花ròu,外加一锅小jī炖蘑菇。余下两口大锅炒了几盘青菜,拌上一盆小葱拌豆腐倒也清慡解腻。
午时过后一家人才热热闹闹吃上午饭,大人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此刻吃上一口鲜香ròu食倒也心满意足,满嘴流油,不枉忙活大半天的辛劳。
两个小的外加阳哥一早已经偷过嘴,此时正捂着吃撑的肚子直嚷吃不下。有陈青在,自然饿不到三个半大不小的娃娃。
打从拾掇好内脏,陈青就捡了猪连替(胰脏)、猪腰子(肾脏),又切上肥瘦相间的五花ròu摸了油盐葱姜腌上一刻钟,待不需他帮手时点了炭盆用竹签串了烤着吃。
三个肚皮饿的咕咕叫的贪吃鬼立马靠拢围在炭盆边,阳哥学着陈青的样子烤ròu,两个小的则是帮忙穿ròu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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