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瞬间蔫了下来,片刻之后又再次复活:“既然都已经弄好了,我们这便出发吧!先去濠州,再去泗州,沧州,把淮南跑个遍!”
令狐chūn水有些担忧的看着贾涉:“涉涉,即便是你能跑个遍,了解地方民生,可是只要那个人在位一天,你就难以有什么作为!”
贾涉一笑:“那怕什么,他比我大二三十岁,总归会先死的!我也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更何况,我才不信皇帝会活的那么长,就算是我能够等,有的人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令狐chūn水不语,片刻之后,坦然一笑:“我也会很有耐心的等待的!”
贾涉奇道:“你等什么?”
令狐chūn水不语,拉开房门,道:“不早了,上路吧!”
当天贾涉便雇了一辆马车,令狐chūn水驾车,贾涉和碧云坐在车中,从扬州城出发,一路前往濠州上任了。
路上贾涉见到有漂亮妹子坐在自己身旁,十分的兴奋,但让他郁闷的是,当他刚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人家的时候,自己的手就被驾车的令狐chūn水摸了……
贾涉心中悲叹不已:最苦的不是没有妹子,而是有个妹子在你身边,你却被无qíng的拉入了基qíng的世界!!
贾涉抵达濠州以后,拿出李仙芝给的调令,濠州知州朱重丝毫不知道此人是谁,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主簿,拨了一个小院给他居住,贾涉帮着朱重整理文书,又给了许多濠州屯田和修城的建议,朱重十分对他十分倚重,几乎是言听计从,很少违拗。
贾涉白天去府衙和濠州各处工作,晚上回到院中,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凡是去找当地的豪qiáng地主丈量土地的时候,都带上化妆成老翁的令狐chūn水。次次又惊无险,等到六月份的时候,令狐chūn水因为天热,不想再化妆了,而贾涉也觉得濠州的qíng况和底细自己摸得差不多清楚了,便给李仙芝写了一封信,请求调任到泗州任主簿。
李仙芝这个时候已经被陆秀成功的拿下,虽然还会bào躁,但是对于陆秀的亲戚自然是要照顾,何况贾涉跟自己同命相怜,大笔一挥,贾涉便又去了泗州。
到了泗州之后,发现泗州府衙竟已完全亏空,官田荒芜,百姓都无处耕种,贾涉先去和泗州知州打好关系,又派人去乡间丈量土地,将许多隐瞒少报的豪qiáng地主家的土地重新丈量,再次划分出来,一部分收做官田,召集流民耕种,一部分分派给有多余劳动力的自耕农,成效显著。
而这个时候,淮南一代的官场也开始流传,有个姓贾的流动主簿,其实是李仙芝的心腹,派来监督各位的,众位同僚要小心他,千万不要犯在他的手上。
这一次,不等贾涉给李仙芝写信,李仙芝就已经主动将他调去别处,解决军粮不足的问题了。
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贾涉在淮南频繁的调动,简直就像是个救火员一样,只要哪里出了问题,就把他调派过去,不出三个月,便能平息,李仙芝在某一次被陆秀做到腰酸腿软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君实,你那个表亲,还真是有点本事!在我淮南跑了一圈,解决了不少问题啊!”
陆秀冷笑了一声:“你还有力气去想其它的男人?看来是还没有做好!”
李仙芝怒骂:“老子$@%$^$^%^……唔……啊……轻点……不……不要……不要停……”
而此刻的贾涉,正在huáng州知州给他安排的小院子里,撅着屁股,整理他写的东西。
这些都是他这一年以来淮南地区的见闻和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法和经验总结,他按照时间顺序编上号,又将其分类整理,正在理东西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令狐chūn水一身锦袍貂皮的站在门口,对着还在埋头写东西的贾涉笑道:“涉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这个?”
贾涉头也不抬,责备道:“说了多少次,打扮的低调一点,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令狐chūn水,我是贾涉一般!我还活着这消息,迟早要传到皇帝的耳朵中去!”
令狐chūn水笑道:“你现在三天两头的换地方,皇帝就算是知道了,也难以抓到你!更何况,贾少傅的死讯早已传遍全国,衣冠冢都有了,不用这么小心了!”
贾涉放下笔,朝自己手上哈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令狐chūn水,只见他肩上落了一层雪花,贾涉惊奇道:“竟然下雪了?!!”
令狐chūn水一笑:“是啊,走吧,和我一起出去看看雪,这里离鄂州挺近的,骑马走上半个时辰,还能看见去年烈匕图盟誓的山崖呢!”
贾涉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放到chuáng下,把披风披在肩上,房门锁好后,跟碧云打了声招呼,便骑马和令狐chūn水一道出去。
外面果然已经簌簌的下起小雪来了,贾涉在马背上,伸出手,不觉感叹:“过的真快,居然转眼就一年了!今天是几号?”
令狐chūn水想了想,道:“十一月十五了!”
贾涉啊了一声,随即神色有些黯然,令狐chūn水歪着脑袋看贾涉:“你怎么了?”
贾涉道:“去年这个时候,我醒来,发现自己失忆的!那时候还真是惊险,才一醒来,就差点没命了,幸亏……”
说道这里,贾涉忽然止住话头,没再往下说了,令狐chūn水道:“怎么了?下面怎么没有了?”
贾涉叹道:“幸亏鹏飞没真的找我麻烦,不然当时我恐怕就死了!”
令狐chūn水咂舌道:“他才舍不得找你麻烦呢!怎么,想他了?”
贾涉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又摇头,想起顾鹏飞的时候,自己心中也有些混乱,沉默不语,这里靠近北边,便已经下雪,顾鹏飞在南边,会不会在这样的一个天气中,也想起自己呢?
两人顺着官道走了一段路,令狐chūn水在雪下指着远远的一处断崖,道:“那里就是去年打仗的地方了!烈匕图已经称汗,恐怕就算是刻在山崖上的誓言,也维持不了多久!”
贾涉耸了耸肩膀,笑道:“那是啊!但是我现在不过是个七品的主簿,也还真cao不到那个心!我只是担心,我还活着的消息,皇帝恐怕已经会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
令狐chūn水想了想,道:“不错,你的死讯已经昭告天下,现在你用着贾霍的名字,如果皇帝确定贾霍就是贾涉的话,只需要一道圣旨,就能很轻易的杀死你!你准备怎么办?”
贾涉想了想,一笑:“淮南已经转的差不多了,荆襄地区我早已了解。有一个地方,鞑靼的大汗都死在那里,且和朝廷联系也不怎么密切,即便是皇帝知道我还活着,如果我去了那里,皇帝不论是明的来还是暗的来都已经无可奈何了!”
令狐chūn水微微蹙眉,心中腹诽:这货又准备去招蜂引蝶了!!!
皇宫中,皇帝赵理明微微沉思:“贾涉?贾霍?同一个人?这消息真实可靠么?”
杨髯上前一步,道:“有以前认识贾涉的人,说看着像,但是也不能确定!这一年来属下都在江湖糙莽中寻找,却万万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居然还在淮南!”
赵理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凤娘快生了,朕暂时还不想杀人,不吉利。你先去淮南,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贾涉,如果不是就算了,如果是也不要打糙惊蛇,回来告诉朕就行了!”
杨髯答了一声是,即刻离开皇宫,星夜兼程,前去淮南。
赵理明看着杨髯走了,将自己案头的折子丢开,朝着李凤娘的宫中走去。
李凤娘听见通报慌忙出来迎接,刚要跪下,赵理明赶紧将她扶起:“爱妃,不要累着孩子!”岂料赵理明一句话尚未说完,李凤娘忽然额头冷汗直冒,紧紧的抓着赵理明的胳膊,连声哀叫:“陛下……疼……疼……”
赵理明大惊,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欢喜,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李凤娘大声道:“太医,快传太医!!”
第66章 宫闱之变
一旁的太监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将李凤娘扶到chuáng上,这些日子时时准备候命的太医闻讯而来,将赵理明请出寝宫。
赵理明站在殿外,心神不宁,搓着双手走来走去,冬日寒冷的夜风chuī来,他竟丝毫感觉不到,听见从殿内传来的李凤娘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赵理明的一颗心也揪成了一团,背后紧张的冷汗直冒。
他在殿外走来走去,他身旁的太监董全忠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没动,宫中光秃秃的树枝在青石板地上映下稀疏横斜的黑影,赵理明心神不定的等了半晌,李凤娘的惨叫声终于停止,有着宫女,接生婆和太医鱼贯而出,为首的太医神qíng古怪。
赵理明上前一步,拉住一名太医,问道:“怎么样?生了没有?”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叩头道:“陛下,臣无能,臣有罪!”
赵理明心中一跳,急道:“别说有罪没罪的!孩子是男是女?!”
跟着太医一起出来的人,都全数跪倒,竟没一个人敢说话,赵理明急了:“跪什么跪?!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了?!”
太医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吞吞吐吐道:“生是生了……”
“是男是女?”
“男孩……”
赵理明一愣,猛然哈哈大笑:“恕你无罪!快把孩子抱出来给朕瞧瞧!”
从殿中出来的一行人依旧跪地不起:“陛下恕罪……小皇子……小皇子生下来,就断气了……”
赵理明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个闷棍一般,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太医又重复了一遍,赵理明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倒下,幸亏的董全忠手疾眼快,将赵理明扶住。
赵理明扶着董全忠的胳膊,手指紧紧的抓着董全忠的衣服,又急又气:“怎么会是死婴?怎么会这样,是谁在害朕的孩子!!”
太医产妇太监宫女无人敢应,董全忠低声道:“陛下,陛下,不进去看看李娘娘么?”
赵理明恍如大梦初醒,甩开董全忠,大跨步的走进殿去。
寝殿中,李凤娘浑身是汗,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上,面色惨白,而在她身边不远处,放着一个布包,布包中有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赵理明也不去理会李凤娘,径直上前,抱起布包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婴儿。那婴儿双眼紧闭,浑身乌青,早已没有了呼吸,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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