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理明见到自己盼望多日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失望之下,勃然大怒,将婴儿丢到李凤娘面前,怒斥道:“为什么会生下来个死婴?!你是怎么办事的?!”
李凤娘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她浑身虚弱,原本以为这些天赵理明对自己宠爱有加,闻得噩耗能够安慰自己两句,却没想到竟是劈头盖脸一番责骂,心中气苦,咬着牙挣扎道:“臣妾怎知会如此?”
赵理明嘿嘿的冷笑了两句,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凤娘满心委屈,想要哭,却半点泪也落不下来,见赵理明不问qíng由的责骂,心中知道此刻皇帝在气头上,不能惹他,只得道:“这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怎会故意,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谋害臣妾!请陛下做主!”
赵理明哼了一声,看了李凤娘一眼,刚刚生产完的李凤娘毫无姿色不说,反而有几分丑陋,他不由的便想起阎贵妃的死来,怒道:“有人害你?你不去害别人就不错了!不要以为你暗中做的那些事qíng,朕不知道!”
李凤娘辩白道:“陛下此话……此话是什么意思?”
赵理明满脸怒容,一甩袖子:“还用朕来说么?阎贵妃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和贾涉串通的?还有顾鹏飞,你到底和他gān了些什么!!朕看在你身怀龙种的份上,一切过往不究,都是因为你平日作孽太多,才遭此报应!!”
李凤娘浑身如遭雷击,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虽然厌恶赵理明,可两人已是夫妻,更兼赵理明对她温柔体贴,心中的恨意也被即将到来的孩子渐渐的抹平了,打算就这样下去算了。可李凤娘万万想不到赵理明旧事重提,不由的倔qiáng起来,也不肯软语相求,更加不肯服软了,赌气道:“陛下何苦来说臣妾?小皇子遭此不幸,难道就是臣妾作孽太多么?臣妾再怎么狠毒,也敌不上你!”
赵理明怒斥道:“李凤娘,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竟敢同朕这样说话!!贱人,保不住皇子,你还有脸说朕?”
李凤娘看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心中已经是冰凉一片,冷笑一声,反而昂了脖子,道:“是!都是我的错!阎贵妃死是我害死的!贾涉伏阙上书也是我和他串通的,顾鹏飞是我勾引的,天下一切坏事,都是我做的,就连瑞王死,景王笨,都是臣妾的错!!”
赵理明猛然伸手,啪的一声,摔在李凤娘惨白的脸上,怒骂道:“朕当初是怎么会看上了你这种野丫头!没有半点规矩!”
李凤娘冷笑一声:“是啊,要不是当初你qiáng行将我霸占,我现在活得不知多快活!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你这个老头子过一起吗?”
赵理明气的浑身发颤,刷的一声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指着李凤娘:“贱人,朕杀了你!”
李凤娘丝毫不惧,反而停止了脊背,盯着赵理明,微微扬眉:“你动手啊?你要是不敢,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赵理明紧紧的咬着牙齿,手臂发抖,咬牙切齿:“终于说实话了?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朕,是不是?!”
李凤娘哼了一声,昂头道:“是!老娘根本看不起你这个懦夫!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来啊,一剑给个痛快!把你所有的妃子,全部杀光!”
赵理明怒不可遏,将剑丢在一旁,上前揪起李凤娘的头发,将她从chuáng上拖到冰凉的地板上,顺手给了几个耳光,撕拉一声,将她的衣服撕开,双眼放出血光:“朕不杀你,朕要慢慢的折磨你!朕不杀你!”
他一面说,一面将李凤娘的双腿分开,李凤娘产后虚弱,根本无法反抗,只是不停的怒骂,赵理明随手将一团还沾着血的布塞到李凤娘口中,挺身而入。
做到一半的时候,赵理明忽然低下头来,看着李凤娘,只见李凤娘满脸是泪,一张小脸惨白毫无血色,却十分的倔qiáng,双眼怒视。
赵理明扯出李凤娘口中的破布,怒道:“你服了没有?!”
李凤娘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泪水不停的滑下,赵理明心中又是怒又是狂bào,ròu体的感官却让他舒服的发抖,奇异的感觉jiāo织在一起,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
直到赵理明发泄完所有的怒火和shòuyù之后,他的心中才稍稍的平静下来,等他去看李凤娘的时候,却不料李凤娘早已昏迷过去,下体血水和白粘的jīng液jiāo织成一片,惨不忍睹。
即便是这样,她竟一句求饶的话服软的话也不肯说。
赵理明颓然的坐在地上,空虚和无助,以及深深的无奈感朝他涌来,将他击倒。
赵理明再次一病不起,双眼变得越发空dòng,对于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就连赵启和赵不愚一同进宫看他,他也毫无兴趣,只是挥了挥手,就让两人离开。
只有到了周围无人的时候,赵理明才看着锦被和jīng致的帐顶,喃喃的自言自语:“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朕……真是失败……”
却在此时,外面通传,说是李凤娘求见。
赵理明心灰意冷,挥了挥手,示意让李凤娘进来。
等到李凤娘来到chuáng边的时候,赵理明抬头朝她看去,只见对方脸庞依旧削瘦,双眼深深的凹陷,但是脸上却有着十分担忧的神色,赵理明哂笑了一声:“你来做什么?你不是看不起朕么?”
李凤娘心中,对于赵理明是彻底的厌恶透顶,将他当成自己的敌人了。却因为如此,她竟将自己的内心qíng绪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对着赵理明露出一个笑容,拉住赵理明的手,哽咽道:“陛下,都是臣妾不懂事,惹得陛下难过伤心……陛下,你原谅臣妾好不好……”
赵理明看着李凤娘,他自知理亏,更加知道那天李凤娘纯粹无辜,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凤娘,是朕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你……你……朕知道,你一直不想呆在朕身边,朕这就下旨,将你贬出宫去,还你自由,可好?”
李凤娘没有半点犹豫,普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妾宁死,也要留在陛下身边。那天臣妾说的都是气话,臣妾只盼望陛下早日好起来,臣妾……臣妾能依靠的,只有陛下一人了……”
赵理明心中稍安,他已经懒得去辨别李凤娘这番话的真假了,他只想有个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至于那个人对自己究竟是真qíng还是假意,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赵理明朝李凤娘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李凤娘上前,将赵理明的被子掖好,和赵理明聊天。赵理明说了几句话后,也累了,他就这样靠在李凤娘身边睡了过去。
直到赵理明的眼睛完全闭上,他轻微的鼾声响起,李凤娘脸上的爱怜之色,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在心中,李凤娘却默默的发誓:姓赵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早死去!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rǔ,我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第67章 巫山夜泊
对于宫中的变故,远在huáng州的贾涉丝毫不知,他正在和令狐chūn水研究行程路线,准备沿江而上,经南津关前去西川。
一盏油灯之下,贾涉提起木炭条,在天水朝的版图上,画了大半个圈子,却画到南边的时候,忽然将笔丢开,愁眉不展,指着自己这一年来整理的那半箱稿件,道:“我要离开huáng州了,怕路上有什么意外,这些东西是我这一年的心血,需要找个妥善的地方保存!chūn水,你说将它们放在什么地方好!”
令狐chūn水道:“你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不就行了?”
贾涉摇头道:“挖坑也有被人翻出来的时候,这里面不仅有各处的详细qíng况,还有很多涉及朝中大臣的秘密资料,我怕这东西一旦落到别人的手中,会引起十分不好的事qíng!但是我想了一圈,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保存这些东西!本来jiāo给文善是很不用担心被他出卖的,但是……他脾气急躁,xingqíng耿直,我担心他万一一出事,这东西肯定会被人翻出来!所以……”
令狐chūn水歪着脑袋看着贾涉:“所以什么?”
贾涉皱眉,在心中一个个的将自己认识的人数过,又在心中否认他们,最后叹了口气,道:“你觉得赵启可靠不可靠?”
令狐chūn水微有不满:“你是不是想让我回京一趟,把这东西jiāo给赵启?”
贾涉心中默默的权衡着利害,没有说话,令狐chūn水道:“我算是知道了,你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人,要把我打发走了,好去勾搭吧?!”
贾涉不悦道:“又来了!!”
令狐chūn水道:“你才是又来了,上次打发我回京督运粮糙,好借机勾搭顾鹏飞,这次打发我走,又是看上了谁?西川宣抚使王不破可是已经五十多岁了,你口味又变了?”
贾涉无力的挥手:“算了算了,不愿回京就不去,说这些做什么?”
令狐chūn水道:“有些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里会更加可靠一些!这世界上,信任谁也不如信任自己!”
贾涉低头沉思片刻,仔细的琢磨着令狐chūn水这句话,过了一会抬起头来,道:“你说的不错!来吧,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我们今夜就出发!”
令狐chūn水走上前去,和贾涉一齐,将贾涉这一年来搜集的资料和记录装订成册,又用油纸包好,放在一个小木箱内,又收拾衣服,去将隔壁的碧云叫醒,三个人在半夜时分出城,雇了江边一只小船,顺江逆流而上,天亮的十分,正好走到一年前贾涉驻守过的鄂州城外。
因这里的人都认识贾涉和令狐chūn水,两人不便出去,碧云便上岸添置了一些食物和用具后,又继续前行,日夜兼程,两日之后,便已经抵达西川入口的南津关。
贾涉站在船头,因为此次三人上路,故此雇了一条稍大的船,有三个舱,一人一间,但是进入南津关后,水路渐窄,长江奔流往东,江面暗礁险滩十分多,大船根本无法通行,只得又雇了一条小船,因为道路不便,贾涉多次劝说碧云自行离去,碧云却始终不肯,只得作罢,雇了一条乌蓬小船,就此上路。
从南津关再往川地而行,路过huáng牛岩的时候,两边山夹成一条细fèng,就是正午也不见日光,只听得两岸猿声啼叫,世世代代住在江边的纤夫,大冬天光着身子,踏着水花拉着这条乌蓬小船逆行而上。碧云常年在jì院中长大,却见到那么多纤夫光身子也觉得害羞,躲在舱中不敢出来。贾涉与令狐chūn水在船头,贾涉瞧见这些纤夫骨瘦如柴,肩头因为长年拉纤,都磨出厚厚的茧,不觉感叹道:“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如此过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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