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是哪?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丈夫们呢?”一步踏到他面前,一脚踢飞横在面前碍事的小板凳,感觉到所有的耐xing都快被耗光了,若不是还有残存的一点理智,我真想揪住他的前襟把他拎到我面前。
“大,大……”男子抓着身边的桌脚想要站起来,结果腿肚子一抽筋,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哆嗦的嘴终于对着我叫出了几个字,“大妹啊,我的女儿啊!”
一句话,我仿佛听到窗外一声闷雷,空气间的让人透不过气,只感觉到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全然不受控制的软倒,直到额角撞上桌沿,疼痛才让我游离的神智慢慢回归。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男子喊着我是他的女儿?
清醒前那一句句哭喊安慰声,又不象是假的,中间到底是哪除了问题?
我是红羽的女皇司徒青颜啊,不是他的女儿!
眼前一片红,额头上淌下的粘腻让我的眼晴有些睁不开,所有的东西在我的眼中都是火焰的颜色,越燃越旺的,是心头的怒意。
脸转向男子的方向,他张着嘴,一排huáng色的大板牙更显抢眼,参差不齐,其中几颗还泛着坏死的黑色,两只眼睛,及时同时大睁着,还能看出一大一小的差别,头发泛着油渍的色译,大大的招风耳配着他那个瘦小的身躯,活脱脱一只猴,只可惜,连美猴都算不上。
耳边又响起了他惊恐的嚎啕声,“大妹啊,你到底怎么了,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
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他的人已经整个抱上了我,手掌爬上了我的脸,兴奋的眼泪沾着鼻涕。黏糊糊的挂上我的脸,“我可怜的大妹啊,你在说什么啊,是爹不好,没钱给你娶丈夫,偏生长的难看,人家都看不上我们家,隔壁家的老三嫁了别人,让你伤心了,可是你再怎么样,也不该上吊啊,你这样,让爹以后怎么办?怎么活啊……”
没有心qíng去和他表达什么父慈女孝的戏码,到现在,我还在试图让自己接受一个事实。
一个我被人忽悠了的事实。
一个我根本就没回到司徒青颜身体里的事实。
一个让我现在也手足无措的事实。
用力的深吸一口气,我望着面前的他,“有镜子没?”
“啊?”似乎没明白过来我为何从疯狂突然的冷静,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傻愣愣的望着我。
“我说,镜子在哪?”眼晴四下搜索着,家徒四壁的墙,很容易寻找到我要的东西。
我要平静,不能发火。
我要先证实一切,才能想办法去挽救。
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将一切分析清楚。
我不能冲动,不能!
手中抓着铜镜,却没有拿起来面对自己的涌起,没来由的,脑中突然闪过《大话西游》中的片段。
我在害怕,害怕当那面镜子翻转时,看见的,会是一张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脸,一张以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完全想象不到的脸,一张所有人都承认,只有自己不能相信的脸。
闭上眼,我慢慢推开依旧抱着我不撒手的男人,将手中的铜镜完全对准自己。
我非常想相信手中的镜子出了问题。
我也非常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在做梦。
我更希望再睁开眼,一切都会变回到当初,哪怕回到那个该死的轮回公司都行。
全身僵硬如冰,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镜子。
感觉从脚下升起一股寒气,冻的我所有的骨节都如石头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镜子中的人,皮肤黝黑,一口大板牙露在唇外,发着又huáng又黑的色彩,参差不齐,错落的排列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滑稽而可笑,翻起的朝天鼻,大大的招风耳,与边上那男子确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凹进去的脸颊,怎么看,怎么一副小猴子的模样,一只丑猴子。
怎么会这样?
我应该是回到司徒青颜的身体里,然后与我的爱人们团聚,可是现在……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他故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会是我?
我为什么会是一副这样的容颜?
我应该回到红羽,回到皇宫,回到御雪他们的身边。
又怎么附身到了这个穷乡僻壤的穷困家庭丑人的身上?
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在转动,身体却不能动弹,这个突知其来的事qíng让我根本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自己的眼晴,无法相信看见的一切。
一定是他。
是那个臭老头玩了手段。
我要找他算账,我绝对不能吃这么大一个闷亏。
我要回到爱人的身边,一定要回去!
摆脱这具身体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再死一次。
当这个念头闪进我脑海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撞向身边的土墙。
“大妹!你要gān什么?”我的身体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疼痛,一个外力的介入,让我撞墙而死的意图化为了泡影。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千万不要离升爹啊……”大声的哭叫,死死抱着我的腰,摆明是我若死了,他也不活的意思。
“放开我,我不是你女儿!”我试图扳开他的手指,奈何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勒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也不肯撒手。
我gān脆放弃了挣扎,被他勒死也不错么,只要能回去,什么方法死有什么关系?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世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死这么多次的?此刻我的心qíng,还真的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就是:视死如归!
我的不抵抗让他渐渐放松了力道,嘴巴里不断的说着安慰的话,“大妹啊,隔壁三郎嫁给别人,爹知道你难过,但是人家嫁都嫁了,爹会给你谈门好夫君,千万莫要再寻死了好不好?爹就指望你一个人啊,你要死了,我怎么办?那我还是和你一起死了算了……”
我的眼里只有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皮,究竟后面说了什么,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完全忽略掉。
感觉他的罗嗦就像是唐僧一样刺激着我的脑袋,不知道他的女儿寻死有没有和他的唠叨有关,只知道我现在更加坚定了要回到轮回公司的心。
从他的桎梏中脱开身,刚一扭身,他的手又一次抱上了我的腰,“大妹啊,你不能抛下爹啊,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后半生全指望你了,你不能这么不孝啊……”
“闭嘴!”我终于忍不住的一声大喝,不能怪我不敬老尊贤,对我来说,他既不是我的父亲,我也没有任何父女qíng深,更何况,我满心的焦急,不安还有怨恨,若不是考虑到他爱女心切,没有直接动手敲昏他,已经是我非常好的教养了。
他一楞,嘴巴闭上不过数秒,更大的叫声又一次响起,“大妹啊,我是你爹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
“你如果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冷冷的出声,一语噎住了他下面全部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皇帝当久了,骨子里面的威严居然在这么猥琐的身体里还能震慑住人,“在房里等着,我不会寻死,让我冷静下。”
当我踏出房门的时候,他果然没有追出来跟着我,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门外月朗星稀,凉风袭人,若是以往,我定然感慨明日会有一个艳阳天,只是现在的我,只想找找,哪有歪脖子树,哪有小河流,或者悬崖也行!
我是说了不寻死,说说而已,不死回去问个明白,我是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完全陌生的地方,漆黑一片,我就像个没头的苍蝇,高一脚低一脚的胡乱冲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反正,一心寻死的人,还在乎有什么危险吗?
夜风冷冷的袭上身体,让我不经一颤,所有的理智如cháo水般回归,同时回归的,还有记忆,一些被我遗漏的记忆。
脑中似有一本书,一页页的翻过,翻过我过去的点点滴滴,翻起我在地府的丝丝缕缕,像柳树垂下的丝绦,长长绵绵,却脉络分明。
从来不曾仔细看过的那纸合同,早在我转身时不知了去向,却在这一刻清晰的在脑海浮现。
甲方:沈意欢。乙方:冷氏轮回公司。
双方约定如下:
一,乙方负责甲方回到指定时代。
二,乙方负责甲方魂魄不再期间身体的完整与气息存在。
三,乙方不得再用任何手段bī使甲方魂魄回归公司,保证其行为的独立xing。
四,甲方回归后,必须在三个月内,得到其任一爱人的誓言,约定语为,“我爱你!”,一旦誓言成立,甲方可永留该地,若三月之内没有任何约定语出现,则甲方任务失败,回归轮回公司。
五,甲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包括口头书面等宣告其真实身份,纵然他人有试探之语,亦要坚决否认,如有泄露,视为违约。
六,合约存续期间,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gān扰甲方行为,甲方也不得以任何本人意愿行为终止生命,否则视为违约。
七,乙方若违反和约中任何一条,将双倍赔偿于甲方损失,甲方若有违钓行为,合同即行终止,并回归公司由公司安排再次轮回。
八,本合同所有解释权归冷氏轮回公司。
甲方代表:沈意欢乙方代表:冷亦天
知道这个时侯,我才发现自己天大的错误,本以为他说的不能bào露身份,是指我永远不能以司徒青颜的身体说出我是沈意欢,却没想到这老jian巨猾的人,居然是给了我另外一个躯体,我的不能说,根本就是指我不能说出自己就是司徒青颜。
所谓的保征我身体的完整和气息存在,我也一直以为是我落水后到我回归时,那个身体一直有呼吸,只是睡着了,没错,是回归,却不是现在,而是我完成任务后,如果我完不成,重新投胎,那具身体也将停止呼吸。
而这合同中的第五条,完全束缚了我的行为,我不能自杀,不能回到那个该死的轮回的公司,我要用这具身体,去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三个月,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我要想办法进皇宫。
三个月,我要想办法得到他们的信任留在他们身边。
三个月,我要重新追求我的爱人,在司徒青颜的身体依旧存在的时候。
三个月,我要让当初为我生为我死,对我忠贞不二的爱人说我爱你,对着这个身体!而我,竟然不能泄露一点我就是司徒青颜这个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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