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却在他远去的车队后看见了一顶huáng呢软轿,在御雪的车队中,有些不起眼,四人抬着,跟在车后。
一缕风chuī过,小小的掀起了一角纱幔,银光一闪,我呼吸停顿。
只是一瞬,我看见了轿中人的侧脸,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是玄卿,怎么会是他?
他什么时候从轮回公司回来了?
他怎么会跟在御雪出巡的御辇之后?
各种想法在我脑中挤占着,当轿子离开我已经有数米之遥时,我猛的一醒。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我要让玄卿知道我在哪,我要让玄卿带我进宫。
只是,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他了解是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
心口剧烈的跳动着,我脑中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却挤不出一句话。
眼看着轿子里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切根本不再容我考虑。
飞快的爬起身,我猛的追向轿子的方向,张开嘴,一串声音飞快的冒出:“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河里游,恩恩爱爱,纤绳dàng悠悠……”
第九十七章 玄卿相认
就在我声音出口的一瞬间,巨大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是御雪身后的仪仗队,我破碎的声音,就这么消失在庄严中,随风而逝……
“你gān什么?”我只来得及冲出几步,所有一旁警戒的士兵全向我冲来,在我试图又一次冲向玄卿的轿子时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你是不是想行刺?”不知道是谁的膝盖顶在了我的腰间,身体疼得像是要折成两截,我奋力的挣扎着,换来雨点般的拳头。
用力的抬起头,模糊中轿子已经远离了视线,号角声停了,我却喊不到他了。
“把她抓起来,关进监牢,严审!”
不行,我不能被抓,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玄卿,求求你,回回头,玄卿……
一只脚直接踏上了我的脸,我的身体被无数人压着,脸颊摩擦着地面的沙石,火辣辣的疼,只是那疼,比不上看见御雪的憔悴,比不上我追不回的玄卿。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跌进尘土中转眼不见,手臂被人反剪着,脖子上已经架上了明晃晃的刀,有的刀锋紧的陷进了我的脖子,我甚至感觉到了滚烫的液体顺着刀锋一点点的淌落,嘴里,只是反复念叨着,似哭泣似哀求的低语,破碎撕裂,语不成调,隐约着还能辨别:“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河里游,恩恩爱爱,纤绳dàng悠悠……”
“闭嘴!”身体被粗鲁的拉起,一个蒲扇般的厚掌在我眼前晃过,直接挥上我的脸。
眼前一黑,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我一个趔趄,幸好那拿刀的人收的快,不然这一下,只怕我的脖子就要被切断了,饶是如此,还是感觉到脖子上一凉,接着就是刺痛。
应该又多了一道伤吧,我苦笑。
顾不上许多,我转向轿子离去的方向,眼中,只有远去的明huáng御辇,小小的一点,那顶软轿,只剩下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玄卿!”我大声的叫着,沙哑的喉咙发出恐怖的凄厉,趁着所有人一愣分神,我拔腿冲向仪仗队的方向。
已经顾不了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被人认定为行刺,更加管不了身后明晃晃的刀,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我必须让玄卿听到我的声音,让他认出我。
耳边传来不少人的惊叫,我láng狈的形象,扭曲的面孔,厉鬼似的叫声,让他们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下意识的躲避。
怎么这么多人?
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我不断的在人群中挤撞,推开面前所有的阻挡,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害怕那唯一的目标就此失去了方向。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要追上御雪,我要进宫。
我不能在这里被他们抓住,玄卿一定能认出我的。
只要能追上玄卿,只要能追上。
突然,背上传来一个巨大的力量,我跌跌撞撞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再一次趴跌在地,掌心擦过地上尖利的石子,膝盖磨着青石路面。
“还追?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后腰被人一脚踩住,一个沉重的东西捣上了我的后腰,发出一声闷响。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一黑,整个人怪异的扭曲着,腰间的剧痛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被腰斩成了两段,呼吸一窒,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玄卿,你不能走啊,求求你,让我追上好不好?
玄卿,我是沈意欢啊,你知不知道?
玄卿,回头啊,回头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着魔了,这一刻,一向见风使舵的我却如此固执,因为无数次盼望的机会就在我的面前,我不能让它眼睁睁的消失,而它下一次再出现,不知道会是什么日子了,可我的时间,只有两个半月了。
手掌撑上地面,我的脚用力的蹬着,却怎么也无法抬起半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前,往前……
为什么我的动作这么慢,我要起来,努力的追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下去。
可是我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手臂不受控制的打着颤,掌心按上的地方,深红色在一点点的汇聚,每一次抬起,都有一个清晰的掌印留下,一个个,伸向前方……
腰侧再次被狠狠的一踢,我的身体就像一根死木头般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直到撞上路边的墙才停了下来,侧着身体,象一只虾,蜷缩着。
刚才,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肩膀撞上墙之后的破碎呻吟,不知道是脱臼还是断了,软软的垂着。
“叫你别追,你还追?”一记重拳砸上我的肚子,一瞬间,我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再次一声痛苦的哀号。
“你追啊,追啊!”大力的拳头一次次打上我的身体,伴随着咒骂声,“我就把你打死,看你还怎么追!”
我似乎就像是他发泄的沙包,被打的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只知道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在地上翻滚,只是这样的躲避,没有丝毫效果,那雨点般的重拳,还是一点不落的全部打上我的身体。
“扑!”在一次重击打上我的胸口时,终于喉头一阵腥甜翻涌,一口血の喷而出,如满天花雨,似落红满径,染满了我面前的尘土。
“算了,队长,她看上去就是个乞讨的疯子,你把她打死了,我们还要负责拖去乱葬岗呢。”
“就是,这么肮脏恶心的人,别污了您的手。”
各种劝声拉拽这骑在我身上痛揍我的人,就在我神智已经慢慢游离于身体之外,完全放弃抵抗等死的时候,那落在身上的拳头,越来越少。
“呸!”一口浓痰吐上我的脸,“就这么个疯子,差点害我掉脑袋,冲了凤驾可是死罪,今天没打死她,算她走运!”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试图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不管如何努力,那肿胀只能让我勉qiáng的睁开一丝。
现在别说站起,坐好,就连动一动,也完全不可能,我只能就这么躺着,嘴巴里一点点的流着血沫。
我不能自杀,刚才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能解脱了,能回到轮回公司找那老头了,只要再来几拳,我一定承受不了,可是,她竟然不打了。
我想笑,抽抽嘴角,却疼得厉害,想放声,喉咙里却只有呵呵呼呼的声音,像是破旧的排风扇。
原来求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早知道死不了,我也该多挡挡的。
再等等,即使夜晚的寒露冻 不死我,这饿了几天的身子,说不定也抗不了几天了,也许过程漫长,说不定真的能让我回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脑袋边不时传来纷乱的脚步,匆匆的有人来了,匆匆的有人走了,偶尔踢我一脚看我死了没,偶尔踩上我两下,谁叫我躺在路边呢?
一个脚步声走近我,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似乎在仔细的端详我,而我,眼睛已经无法张开,肿的几乎粘在了一起,这么疼,gān脆懒得睁了,反正也没有我认识的人。
来人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心,停在我的身前,我几乎能感觉道一道视线在我身上仔细的打量。
心里做好了准备,等待着伸脚被踢。
就在我又将陷入新一轮的昏迷中时,那人终于轻轻的开了口,“是你吗?”
身体一抖,我奋力的睁开眼,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撑不出一条细fèng,只能顺着声音的方向,沙哑如蚊呐:“玄卿么?”
身体立刻被人扶起,靠着墙,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内心,却是无比的兴奋欢跳,也许我真的有希望了,玄卿来了。
“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依旧带着怀疑的语气,他冷静的开口。
歪了歪嘴角,算是一个简陋的微笑,希望没有吓到他,“我是曾经的天鹅,现在的丑小鸭,沈意欢。”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身体又一次被人用力的摇晃,我的脸贴上了一个馨香,鼻间是好闻的男子气息。
“你是在帮我回到你家找你老头子算账吗?”他的出现仿佛让我身上所有的疼痛都飞走了,还有心qíng开起了玩笑。
“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坑你!”我似乎听到了他牙齿咬合的咯吱声,“我看见了你的合同,而且bī着老江把你的qíng况说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你附到了谁的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进了董事局吗?怎么还有心qíng乱晃?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还准备留着心追忆一辈子的呢,现在一点价值都没了,“既然你听到了我唱歌,当时为什么不停下来?害我被胖揍了一顿?”
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声音,“我回来,不是偷跑,而是任务,因为那纸合约,我就是你的监督人。”
“是么?”我的喉咙呼噜呼噜直响,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我在笑,“既然找到了我,带我进宫吧,我只剩两个半月的时间。”
身下的人一僵,抓着我手掌的指慢慢冰冷,呼吸逐渐粗重,在我的期待中,他抛出一句话,“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再徇私,只有这样,老头子才把董事长的位置给我,而我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他监视,如果我徇私,而你明知的qíng况下接受,就是违反了合约,所以,你只能靠自己的办法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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