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gān什么?你又不想我回去……”忽然想起那日山下,他抱着流星时的一幕,“莫非你要的是小流星?”
“我又不要他的命。”斜了我一眼,“他如果真的是‘九音’之主,在我回禀了长老之后,自然会为他正名。”
这话他应该没骗我,如果他要的是流星的命,早在‘清蓝山’下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可是幽飏两年的逃亡不是假的,无数次被人追杀也不是假的。
“这两年你有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们?”我隐约想要知道什么,却又把握不住方向。
“没有!”他一口否认,“若非流波护卫擅离神族,我根本不会这么快的得知四国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坦坦dàngdàng,找不到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从他口中吐露的一个名字,却让我心中一痛。
胸前的伤口早已经好了,心底的烙痕却还未平复。
任xing时的流波,可爱时的流波,手足无措时的流波,还有似真似幻骗死人不偿命的流波,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
骗死人不偿命,也骗了我的命,我的qíng。
我想问莫沧溟他与流波到底是不是恋人的关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从那个人的剑刺入我心口的那一刻起,他与我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是否恋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忽然一冷,“上官楚烨,你我是敌非友,关于神族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回答。”
“没错。”我的声音平静如常,“流星的命运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无论是否‘九音’皇位继承人,他的人生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神族决定,我会为他拿到属于他的东西,也会一直保护他,你有本事就抢吧。”
我最烦听到的就是血统,传承,命运这类的狗屁字眼,血统让我自小生活在yīn谋的算计中,传承让我无法与沄逸相知相守,命运更是成为我人生中最可笑的字眼,我不希望流星的未来也是被别人掌握着,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谈话陷入僵局,两个人彼此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现在还手牵着手互相渡气的人,竟然已经在商量着明天之后彼此不死不休的对立。
“喂,你刚才既然真气不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早点出手。”我碰碰他,感觉到他的热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对敌之时,岂能让女子站在身前?护卫弱小方是英雄所为。”他大咧咧的回答险些把我轰到地上去,gān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我是弱小?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搞笑的一句话了,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说的如此掷地有声,朗朗上口。
当晨阳慢慢的绽放出它的光辉,整个冰谷里又是一片的剔透晶莹,莫沧溟的热退了,功力也恢复了,他立即离开我远远的,脸上也恢复了那种倨傲之色。
当我们共同把小平台上的冰铲掉一层之后,终于在阳光的反she中,我看到了那柄铜色的钥匙。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慢慢的站起身,拍拍满身的雪尘,“是上去打还是在这里打?”
而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双手一背飘退几步,“莫沧溟一生绝不受人恩惠,昨夜受你赐药行功,今日就不再与你争夺,他日再见,绝不手下留qíng。”
他的身影飞快的在冰壁上攀爬,转瞬间变为一个褐色的小点,我抓着冰凉的钥匙揣好的同时,一声长叹。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又到底是个什么事?
回程遇阻
仔细的看着那把huáng铜的钥匙,真实的冰凉触感在指尖滑动,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幽飏太重视这个东西,又关系着流星的命运,无形中我对它也有了种极小心的心qíng,生怕自己取不回。
很普通的huáng铜,一些碰撞擦痕似乎在诉说着它古老的传承,无论人和物,只要走过岁月,总会留下沧桑的痕迹。
手指擦过钥匙柄,上面镌刻着奇异而jīng美的花纹,在阳光的反she下散发着厚重的金铜色光芒,淡淡的气息顺着指尖传入心头,陌生却有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它,那上面繁杂的花纹我却总觉得在哪见过,摩挲着手中的钥匙,那气息流入我的心头,有一种久违的暖意。
这就是莫沧溟口中的神族气息吧?
纵然少时的记忆只留下残存的片段,纵然我记忆中父母的容颜只在梦中清晰过,神族的气息依然让我有一种深沉的依恋。
可惜没有了他们,那个地方也不值得我回归,神族少主,虚名而已。
将钥匙揣入怀中仔细的收好,我一抖手腕,she出匕首,飞速的在冰壁上攀爬,一路向上。
现在的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寒雪峰’,温暖的小火炉,谈笑风生的爱人,想起来,漫天的风雪仿佛都化为了艳阳高照,从心里面渗出甜甜的感觉。
风,从崖上chuī下来,带落浮雪,也带来了隐约的金铁jiāo鸣声。
心头一震,我手指一攀崖壁,悄悄的勾住了崖边,偷偷的探出了脑袋。
就在不远处,两条人影乍碰即分,青钢长剑在空中jiāo错出无边的剑影。
一道黑影,肥胖臃肿,身体硕大浑圆,全身散发着狂bào的气势,剑过处雪花漫天飞舞,激烈凌厉。
一道褐影,宽厚高大,长身而立,在对面人的攻击下不断的后退,偶尔举剑也是招架而已。
说是互博倒不如说是黑衣人在攻击而他在躲闪。
黑衣人所有的面容都被斗笠遮挡着,我只能看到斗笠的边沿下扎眼的虬髯,一大排拉碴着,寒酸不修边幅。
莫沧溟的嘴在不住的动着,急急的似乎在说什么,只可惜他们是在传声中,我什么也听不到。
莫沧溟手中的剑架住对手的剑锋,另一只手想要拉住对方,嘴皮动的更急,神色也有一丝急切。
黑衣人挥开他的手,又是一剑劈了过去。
我见过这个黑衣人,他在‘清蓝山’下从莫沧溟的手中夺回了流星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友非敌,只是诡异的来历,遮遮掩掩的行径总让我有些戒心。
果然,他和莫沧溟是认识的,而且非常熟悉。
我手中用力,身体一撑挑上悬崖边,正在激斗的两人同时一停,看向我的方向。
我摆摆手,“二位继续,慢打,我就不参观了。”
脚步动了动,我定了下方向,提脚掠向‘寒雪峰’,眼角依稀看到,莫沧溟猛的推开面前的黑衣人,身体窜起而去。
黑衣人一怔,站在那。
我脚步飞快,眨眼间已经绕过了一个山头,想着完成了幽飏的任务,居然有一点点的小得意。
冰雪飞舞,打在发间脸上,转瞬化了,层层雪峰在眼前不断的倒退,整个冰天雪地里只有我一个人衣袂飘飘的声音。
离着‘寒雪峰’越来越近,那个高耸的雪峰已经遥遥在望,我的心头一喜,脚步更快。
忽然,我的脚步一停,整个人站在雪地中,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着。
空气很冷
凉凉的直冲入肺中,一切都那么安宁寂静。
只是在这样的寂静中,我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冰雪天地都不能涤dàng去的杀气,从前面的雪山后传来,越是靠近越是浓烈。
我提起脚步继续向前走,衣袖落下,手中已然多了柄匕首。
肃杀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当我转过山头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那仿佛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却牢牢的笼罩上我的身体。
一愣之后,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身体飞旋,转上半空,手中的劲气弹she而出,打向我刚才的落脚点。
劲气入雪中,留下一排指气的dòng。
雪地一震,无数个白色的影子从地上窜了起来,飞刀,飞镖,飞针,各种东西在空中飞旋朝我she来,而我刚才指劲弹she过的地方,雪地里已经沁出了血色,慢慢的晕染成几滩,触目惊心。
我脚步飞快的踩着,手中动作更快,一排指劲过处,暗器被打飞,人影落下几条,委顿在地,雪白的衣衫上沁出血色,脸色逐渐的苍白,然后死寂。
我轻松的落下,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堆蒙面白衣人,“行迹隐藏的不错,可惜杀气太重,如果是‘杀手堂’的人,那么按规矩你们出手已经超过了三次,破坏了自己三次不得手即不在出手的行话,我不管是什么人出钱买上官楚烨的命,若是你们再纠缠不休,下面就是我和你们‘杀手堂’之间的过节了。”
对面的人全身都蒙在白色中,连头都盖在斗篷下,在我意味深长的话语中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十几个人围着我,紧捏着手中的武器。
杀意不减而浓,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一点头,扬起刀冲我直扑而来。
我眉头一紧,“找死!”
日夜双侠与‘杀手堂’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个人上的仇恨,如果因为接了暗杀任务对我出手我也明白,那个小迷糊蛋虽然两次对我偷袭,却算不上惹人讨厌,可是现在……
掌心通红,面对他们我一扯嘴角,“我也不喜欢有人yīn魂不散的跟着,既然你们破坏规矩,我也就不想留活口了,一起上吧!”
匕首寒光闪耀,在我飞掠的动作中狠狠的抹上一个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液飞溅,落在雪地中,转瞬就凝结了。
惨嚎中,没有一个人后退,反而更加疯狂的朝我冲了过来,我噙着冷冷的笑,仿佛看到一条条冤魂的逝去。
任由她们将我团团围住,我左手的天蚕丝缠绕上一个人的颈项,用力一扯,再回首银白依旧,地上却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夜送的东西就是好,杀人都不见血的。
右手如血狠烈拍出,刚刚靠近我就被‘嗜血烈阳掌’的劲气弹飞,血雨喷上半天,又有两个人倒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不是guī缩之辈。”我闪着冰冷的目光,“我保证你们一个都不能走出这大雪山!”
冰冷的雪山中,满地的红艳全是血腥气,我仿佛阎罗站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主动把xing命jiāo到我的手中。
他们在我的bī视中一步一步的慢慢后退,眼中早已有了想要逃跑的意思,在我的冷笑中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忽然,他们一丢手中的武器,几个人张开双手冲我直扑而来,大有将我抱住的意思,最后一人慢慢的后退,手中的火折子擦亮,蹲在了地上。
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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