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浅浅的飘散,一向yīn沉着的脸忽然多了几分柔和的线条看上去还真有些不习惯。
“怎么听你的豪言壮语,都有几分无赖的色彩,不给你就抢,这论调太qiáng悍了。”他喘息着,手掌捂上胸口,“难怪你身边男人这么多,原来都是你抢来的。”
“胡说!”我一本正经,“我从来都先问问喜欢不喜欢我,喜欢才抢,不喜欢的抢来gān什么?”
他无言,瞪着我发呆,我笑的满脸灿烂如花,“好了,告诉我还有多少里路?”
轻松的气氛因为我的话语而变的□,他看看天色,“又是一天了,还有三百里路。”
“三百里是吗?”我背对着他,两手虚空环抱,“上来。”
“gān什么?”他声音崩的紧紧的,喘着粗气。
“背你。”我的手在背后勾了勾,“记住别昏了,还靠你指路呢,一天三百里没问题的,就是山路跑来跑去比官道难走些。”
“我……”他气极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憋出来一句,“我不要你背。”
“你存心不让我赶到神族是吧?”我翻个白眼给他,“快上来,趁着没天黑还能赶几十里路休息,明天跑二百里地问题不大。”
他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神中尽是犹豫之色。
“我说是说赶不到没关系,真能赶到说不定少主就是我的了,难道你真想看我挥动千军万马对峙神族啊。”哼了身,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贴上他的身体。
温热的身躯伏了上来,他不自在的动了动,似乎压到了伤口,闷哼一声中将上身抬的高高的。
我瘪瘪嘴,“委屈你,也委屈我,大家互相将就下。”
就在这样别扭的姿势中,我扛着他一路飞奔,气息流转周身竟然在寒夜中飘洒出淡淡的雾气,笼罩了我和他两个人。
我对他说的话不假,这一次就算我上不了少主之位,我真的会去征战四国挑衅神族,为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礼物,为了心里的一份坚持。
但是,当一切还有希望的时候,为了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如何再去应对。
对结果,我淡定。
对过程,我努力。
就算几近疯狂,就算别人嘲笑讥讽,我只做我自己。
“你的武功……”他有些吃惊,“怎么会……”
垫了下他的屁股,把他滑下的身体抬了抬,我脚下不停,“你说我和你打架的时候怎么还是平分秋色?”
他不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是轻松的道出自己的话,“你是个耿直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动些小小的歪脑筋,但是使惯了心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你自己的本意,所以在我眼中你不算是个坏人,和你打打闹闹玩笑就算了,犯不着你死我亡,”言下之意就是,姑娘我不屑和你动真格的,因为没必要,他应该懂吧?
“你,放我下来。”他在我身上动了动。
十指一掐,深深的陷入他结实的臀ròu中,狠狠的揪了一把,“给老娘老实点,赶路呢!”
“我撒尿!”大吼的声音根本没有半点羞涩,差点震隆了我的耳朵,下意识的手一撒,他从我身上掉了下来,摔在雪地中,溅起雪花无数。
这个要求,不能不答应!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大步流星转到树后面,沉寂的夜色中,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真的是很响,咳咳,很响……
我想要站的远些,刚动一步,夜空中传来几声衣袂响,眉头一皱我飞快的窜向莫沧溟所在的位置。
他背对着我,低头捏着自己的鸟,正专心致志的……
我猛的一扯他的身体,把他人扯的面向我,只看到他的两只眼睛里爆起冲天的火光,唇一掀就要说话。
手掌一捂,我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着叫他不要出声。
衣袂声近,他面色凝重,不再出声。
我和他缩在树后面,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探查着外面的动静。
黑色的人影,全身笼罩在宽大的衣衫下,头面全部用斗篷包裹着,看不到面容,辨不出男女,正站在我刚才落脚的地方观察着。
我和莫沧溟走路都极为小心,几乎看不到脚印,但是刚才我把他从背上摔了下去,地上那个大大的人影却bào露了一切。
索xing是,那人并没有发觉躲在树后的我们,而是一步步仔细的寻找着,我手指拢在袖中,屏息等待着。
只要,只要等到转身背对我的瞬间,我不信有人还能躲过我致命的一击。
在‘杀手堂’中跑了你,这一次我就不信不能抓到!
让自己全身的气息都降到最小,我冷冷的看着地面上那个人的影子,不敢看人就怕自己的杀气会bào露,看着那人影一步步的倒退着,眼见着离我越来越近。
忽然,那人象是感应到了什么,迅速的转身,目光投she向我的方向。
叹息着还是bào露了行踪,我也不再隐藏行迹,直接揉身而上,寒光迎面击向那人!
扶持同行
我快,那人也快,电石火花间双剑敲在一起,崩起火星,两个人同时倒退一步,站定。
厉害,就算我为了隐藏行迹开始没有将功力提升到十分,这人在仓促之下接我一剑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功夫,果然不错。
剑光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影子,不断的招呼向对手的所有要害处,那人辗转腾挪,飞快的躲闪,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
这个人是神族的人,我的武功传承自神族,在武功高低相差不大的qíng况下,从我的手腕变化就能很清楚的判断我出手的招式和方向。
心中有了算计,我手腕一变,竟然是从夜那偷来的几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剑法,果然对手一愣,被我划破一角衣袍,而我的左手则是飞快的探出,用的竟然是幽飏的掌法。
被我一掌打在胸前,那人猛退了几大步,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冲着我一展剑法挥了过来,剑影飞快,也不是神族的剑法。
我的剑贴了上去,就在两剑相击的片刻间,那人的剑忽然改变了方向,贴着我的剑脊抹了过来,直划而下。
真要这么下来,我的手都要被剁了,我剑法再变,那人却已经料到了先机般,一剑直直的顶向我的胸口,我所有变幻的招式全在这一顶间被攻破,再也无法使出来。
剑招再变,配合着‘嗜血烈阳掌’几乎是八成功力一起上了,可惜的是那人同样是剑平平的伸出,在我招式未满前已经封死了所有的路,手掌并指,点向我的脉门,掌法还未出就bī得我不得不躲闪。
这个人的招式未必很jīng妙,这个人的武功未必高过我,但是这个人所有的掌法剑法,似乎都是针对着神族的武功而发,无论我用什么招式都轻易的被克制。
神族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自创一套克制神族的剑法掌法,为的是什么?
不能再用神族的招式,偷学来的武功乱七八糟能用的全用上了,混杂着神族的剑法掌法一起,配合着我qiáng悍的内功,倒也一时打了个热火朝天。
我发现那个人的武功虽然克制神族武学的出手,却只能在出手的瞬间让你无法发出招式,而不是彻底的破解神族武功,就是说这套招式根本不能制住我,只能让我不发挥神族武学的最大效用。
两个人的缠斗在持续着,那人拿我没办法,我也一时想不出克制对手的招式,偷学来的武功毕竟不是自己的内功灌注,好看而已。
不知道打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莫沧溟的声音,“别打了,快走,不然时间不够。”
我一激灵,忽然明白了这个人的意思。
这人未必是来杀我的,而是来磨我的时间,消耗我的功力,因为我要跑,必须要带着莫沧溟一起走,这个人看准时机抽身兴许还能赶回神族,而我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我一声大吼,“最后一招,给我死!”
深吸一口气,我整个人拔身而起,整个人头下脚上如旋风一样旋转着,带起qiáng大的劲气将人整个笼罩在我的气势之下。
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来这样的一招,那人匆忙的想要往后退,却发现避无可避,狠狠的双手抬起,将剑平举过头。
“当!”沉重的一击,带着jīng铁碰撞后的龙吟颤抖,那人的剑被我直直的劈为两段,剑锋去势未竭,划破对手的衣衫直入土中,深深的刺了进去。
那人手掌一扯,很快的掩上自己的胸口,反身倒纵,以极快的速度在树丛中飞跑,眨眼不见了踪迹。
我杵着剑直喘气,慢慢调息着,恍然发现如果不是莫沧溟的提醒,只怕我还要这么打下去。
瞥了眼树后面的人,我吐出口长长的气,“谢谢你。”
他没回应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衣衫——下摆!
那是什么眼神?
想说不敢说,想讲害怕讲,偏偏一直看,正眼看,斜眼看,偷眼还看?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狐疑的瞧了过去,发现自己两腿中间的裙子处湿淋淋的好大一块,因为天气的寒冷已经变的冷冷冰凉的了。
摸了摸,手指凑到鼻间闻了闻,有点腥,有点骚……
我跳了起来朝他猛扑过去,“你个混蛋小子,尿老娘身上!”
他不甘示弱的——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中气十足的骂着,“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把我扳过来的。”
我紧追不舍,“你个鸟比毛短的家伙,尿的还挺准,知道用暗器偷袭老娘。”
两个人一追一跑,到是不觉得路程漫长,只是这样的时光并不能延续太长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莫沧溟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而我,也是同样的气喘吁吁,气息紊乱。
我几步赶上他,手臂用力把他抄在身后,“你歇会,等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行。”他在我身后动着,似乎想要挣扎下地,“你带着我,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到神族的,我,我不想拖累你。”
“不到最后一刻,不准说放弃!”我脚下加快了速度,“我说能到就一定能到的。”
他在我背后叹着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真气不继了,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或许还有可能,刚才的那招剑法用了你很多真气吧?”
“那又怎么样?”我无所谓的回应着,“你不知道任督二脉打通了的人,是可以边运功边恢复的吗?只要我保持这样的速度,我们一定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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