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宝根驾车把青丞送到了孟知府的家中,他来的时候,已经有部分学子在了。其中还有青丞在书院结jiāo的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今年十八,姓高名行,这次中了举。
青丞看见高行很是惊喜,髙行可比青丞长袖善舞多了,他早上知道青丞中了解元,心中一喜,毕竟青丞的资质他是知道的,这次中了榜首他也没多大的意外。
反而是高兴,毕竟他们是同窗还很志趣相投,办了西林文社,青丞前程似锦,自然对他有好处,再说他真把青丞作为之jiāo好友,青丞取得了好成绩也着实为他高兴。
髙行上前对着青丞打招呼说道:“青丞,你来了,好小子,这次可是大展风采啊。不过,我喜欢,我髙行的朋友就是出彩。”
青丞被夸的很是害羞,刚刚想说几句谦虚一下,就听见嗤笑声,屋子里虽然人三三两两,可一听这嗤笑,青丞心中肯定一定是冲着他来的。他抬头往着声音方向看去,没想到见着了老熟人。
邵艺自从三年前遭遇无妄之灾,好好遇到了打劫,他钱财什么的都没被劫去,自己右手却被打的骨折了,本来十拿九稳的科举却不得不中途退出。而他爹娘又在乡人面前夸下海口,他骑虎难下,不愿回去被人嘲笑,所以就gān脆在宁安城中住了下来。
而今年的科举考试,邵艺自认为解元非他莫属,可没想到这次他发挥失常,只屈为第三的位置上,而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解元却被他以前看不是的罗青丞得了去,这无疑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要是其他人,说不定怕羞看见青丞就应该自动回避了,可邵艺却不这么认为,他自认为自己考试时候没考出自己全部实力,而罗青丞是占了他的便宜,要是再来一次一定是他做解元的。
这不,髙行刚刚这样子一说,邵艺心中就不舒服了,认为青丞这个小人得志就猖狂,而髙行更是半点文人的骨气都没有,看着罗青丞考了解元就去讨好巴结。
于是,邵艺就不服气的嗤笑出来,来表示自己的不屑。这个屋子里都是刚刚出炉的举子们。邵艺这声嗤笑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把原本暗地里的不服气和不甘心都炸了出来。
青丞本来看见邵艺就觉得好笑,他知道邵艺这个人心胸狭窄,偏偏自认为自己智超诸葛,文高八斗,天下文采他第一。要是有人超过他,他就各种借口,反正不会是他不好,而是别人运气罢了。
青丞知道自己年纪小,得了解元,在一些举子眼中就够扎眼了,他不想理会邵艺,毕竟刚刚邵艺虽然嗤笑了,可又没指名道姓,他这样上前问罪,倒是显得有些不依不饶,那些不服气他的人,肯定会认为他得理不饶人,没有容人之量。
读书人名声是第二生命,他犯不着为着这么一个蠢货给自己惹麻烦,贱人有天收,邵艺这样的xing子,恐怕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他不去理人家,可不代表别人不去惹他。邵艺看着青丞无视他,立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感到青丞目中无人,太不给他面子了。他大声朝中青丞说道:“罗青丞,你何德何能做了解元,不过侥幸得了,可恨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巴结你,真真是侮rǔ了我们文人之名。”
髙行被人指明了妈趋炎附势,脸就黑下来了,青丞听着也动了怒,邵艺这样子说,不就是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这要是认了,以后他还要不要走仕途了。
既然邵艺无理取闹,青丞也不打算息事宁人了,被人欺负到头上不反抗,那不是风度,那是懦弱。他罗青丞可不要做那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软包子。
青丞微微一笑,对着邵艺回道:“邵艺公子的意思是这次科举考试不公正,这是在质疑这次的主考官和在座的各位中举的举子吗?”
邵艺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要是承认了,他可就真把这些人得罪了,邵艺赶忙说道:“罗青丞,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说你一个人而已。你能得榜首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别得意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服气的。”
青丞看着邵艺那个狰狞的样子,很反感,淡淡的说道:“是啊,我侥幸得了第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读书人中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好多人都藏拙了,这次让我得了。可就是这样又如何,我至少在这次科举中以实力证明了我自己。而你?以后我不知道怎么样,可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没资格和我谈服不服。”
邵艺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以前软脾气不争的罗青丞这样的撕下自己的面子。他狠狠的看着青丞,好像这样能把青丞给伤害到。
可这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心胸狭窄的人,在座有位姓何的举人早就看青丞不顺眼了。何举人今年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才堪堪中了举,他一生光考秀才就考到了三十岁,而举人考试这个是第四次,青丞不过十三岁就已经中了举人,还成了榜首,何举人心中嫉妒的要死。
他看着邵艺这个举人没能给青丞难看,自己就站了出来,对着青丞yīn阳怪气的说道:“解元的文采我不清楚,而老夫喜欢对对子,这儿老夫有个上联还望解元赐教。”
青丞很无奈,脑抽特别多,今年全碰到,何举人也不给青丞反悔的机会,张口就说了:“少师授老徒,无长无幼!”
青丞就知道来者不善,这姓何的在暗示他年少却成了众位举子的第一名,没有长幼之道,不懂礼数,还暗暗讽刺自己不自量力。
青丞想了想,回道:“长竿锤短钓,能屈能伸!”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能屈能伸才是真君子大丈夫!
何举人气的要死,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毛孩来宽宏大量,不予他计较,这真是欺人太甚!
何举人按下心头的火,对着青丞再出一题:“单传孽子孽子传单!”
青和回道:“无双才俊才俊无双!”
何举人再出题:“缺鱼缺羊那样鲜!”
青丞答道:“无舌品甘怎知甜!”
……
青丞和何举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把一众举子看的津津有味,也渐渐的改变了对青丞的看法,这小解元还有两把刷子。熟知何举人的人都知道,何举人对对子那是非常擅长,青丞和何举人jiāo锋了半天还不落下风,不说其他,这机智和反应是上上的。
青丞有些不耐烦了,这姓何的想拿他做靶子来提高自己的身家,现在还想着借着他的名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青丞自认为不是爱记仇的人,可被人这样利用,他心中也憋着一股气。
刚好,何举人出了:“双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木茂,木茂林化森!”
青丞心中暗自打量,看着何举人年岁也大了,脑中闪过下联:“下钩为考,上钩为老。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此下联一出,全场哗然。
第64章 拉拢
然后一阵哄笑,文人有时候最为的刻薄,何举人不惑之年中举,而知道他的人也知道他考秀才考了十几年,青丞这对联虽然咄咄bī人了些,可不得不人说一句形象真实。
何举人没想到自己被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奚落,原本他是不服气青丞这个小少年得解元,反衬的他这个老举人尴尬。在出来对对联时,他看着是冲动也是破费了一番心思的。
他知道对着青丞中举也有很多人不服气,所以他出头教训一下青丞,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以为他树立威信,同样也展示一下他的才学。
当然要是青丞是真才实学的也不怕,他们只是切磋文采,他自认为对联这块无人能出他左右,青丞越有才华越能衬出他的出众。反正是他出上联,主动权在他。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青丞是个冷淡的xing子,也不讲究今日留一线,明日好相见的温和做法,直接以对联奚落他。
何举人听了下联又听了众人的哄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底会被这样以他最骄傲的对联揭示出来,气的直喘气。
他眼神一转,计上心来,装作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倒在椅子上,心中恨恨的想bī着前辈气晕了,就是解元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看以后还有谁和你来往。
青丞看着何举人直接晕了过去,嘴角抽了抽,难道姓何的真以为他是弱智女流还是病秧子,这样就晕了,他快一甲子岁数的奶奶都不玩这招,这好歹是个举人智商真这样?
青丞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高行就觉得何举人要倒霉了,他以前也以为青丞是个书呆子没什么行动力,为此他深深的被坑了,现在看着地上的何举人,他兴奋了,想到有人要被青丞整了,他怎么这样暗慡呢?
青丞对着院中的小厮说道:“兄台,麻烦请给我借一支针来,最大的那种。我从小习过歧huáng之术,既然是我不慎闯了祸,自然要弥补一二。”
那个小厮也不敢怠慢这群老爷请的贵客,立马找来了针。青丞看着那支有铁钉长的细针,青丞嘴角扯出了满意的笑容。眼睛寒光闪闪,他确实跟竹嬷嬷学过一些医疗皮毛,虽然没有三妞jīng,可看个真晕假晕还是没问题的。
髙行也配合着青丞,夸张的说道:“是啊,青丞的医术当年在书院那是有名的。”
邵艺终于抓住机会打击青丞了,赶紧跳出来大声说道:“罗青丞,你太张狂了,把何举人都气晕了,这样的目无尊长如何能做解元,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些。”
说来说去,邵艺对着解元之名那是在意的很,抓住机会就要说一下,好像这样说了,这个解元就让给他了。
青丞看都不看他,只当没他这个人。拿起那根看着就有些吓人的针往何举人身边走,旁边的学子们看着纷纷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就怕青丞一个失手扎了他们。
何举人虽然看不见,毕竟现在他还在“晕倒”之中,可听着身边渐渐没下去的声音,他有些不安,在听见旁边往后的脚步声,他直觉的有什么事qíng发生。
青丞走到何举人身边,对着高行说道:“哎,也不知道我这几年没动手,有没有生疏,这要是一个不在意就……”
青丞慢慢的把针往下拿,髙行语气特认真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看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大的针,要是你真手一抖伤了何举人,虽然他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和你计较,可你心里可不是得过意不去。”
何举人一听,本来就不安多疑的心就怕了,这小娃好狠的心啊,这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借着给他治疗的幌子来整他,这一针扎一下,不说xué位那么重要的地方稍有差池就能要命,就是那一针的疼痛他也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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