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举人感到那根针正往下动,马上就要扎到他了,一想到自己会被青丞害了,哪还顾忌先去准备装晕陷害青丞,立马睁开了眼睛绷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青丞:“你个谋害人命的混蛋,想趁着我晕就对我下黑手,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青丞眼中闪过嘲讽,对着何举人拱手道:“何举人好眼力,闭着眼睛,不省人事还能知道我要为你施针,真真令晚辈佩服!何举人此等功力真是令晚辈拍马都不及啊。”
周围人不知道是那个书呆子发出笑声,好像是打开看阀门的那只手,接着铺天盖地的哄笑接踵而来。能考上举子的qíng商不一定都高,可智商绝对没问题,现在青丞揭穿了何举人装晕来陷害自己,在被青丞这么反讽,那还能不乐。
这时候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举人老爷们,我家大人已经在客厅摆好了酒席,还请各位老爷们入席吧。”
青丞突然涌现了一种警察都在事后赶来的错觉,这孟知府恐怕对这个屋子里的事qíng知道是清清楚楚吧,现在事qíng结束了,才掐着点来,要不然何举人被这么下了面子,再没个台阶下,说不准能闹起来。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经过刚刚的事qíng,大家看青丞也不在不屑中夹杂这嫉妒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座位上吃酒聊天,倒是让青丞意外了些。
孟知府其实对于刚刚的事qíng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看着何举人为难青丞也没出手,一是想看看青丞到底值不值得他另眼相待;而是看看青丞的品行如何;可不要让他rò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结果是让他满意的,所以他才派人去请人入席,毕竟再闹下去,青丞虽然不吃亏,可也失了风度。同时,看着规矩礼仪无一丝差错,行动间还颇为的大气自如,要不是知道青丞是农家出生,孟知府还真以为这又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越看青丞,孟知府越满意,喝了口酒,脑中想过早上接到老宅中的信,他心qíngyīn暗了些,心中暗暗想到:这小子看着就是个恩怨分明的,自己也不算亏。
酒席间举子们和孟知府相互敬酒,青丞也不例外,对着坐在上首的孟知府举杯示意,孟知府很快举杯,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酒席过后,青丞随着众人准备离席,没想到先前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来到他身边,对着青丞恭敬的说道:“罗解元,我家老爷有事请你过去相商,还请罗解元和老奴来。”
青丞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在席上看着对着任何人都客气有礼的孟知府会对他另外相邀。他没有迟疑多久,就跟着管家走了。
孟知府在后院的凉亭中摆好了茶具,慢慢的在等茶壶中的水烧开,院子中飘来桂花的香味,凉亭的景色很是不错,加上今天天气不是太热,小风不时的chuī过,孟知府的眼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
青丞来时,看见的就是孟知府坐在凉亭中舒适放松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孟知府,青丞稍稍的改了改自己给孟知府老狐狸加官油条的标签,那还不够准确,现在还要再添个还有些真xingqíng的标签。
孟知府看见青丞来了,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片刻,青丞落座。孟知府的茶水也烧开了,提了茶壶,对着青丞说道:“罗解元,试试看今年的雨前龙井,虽然是乡野小茶,可本官对它却qíng有独钟。”
青丞听了赶紧说道:“知府大人过谦了,晚生不才,这侥幸得了解元,您太过奖了。要是大人不嫌弃,不如唤晚生青丞吧。”
孟知府立马从善如流道:“青丞啊,本官虚长你几岁,要不你就叫我孟叔叔吧。相识即是缘分,也不用拘泥于客套。”
青丞望着眼前还没他爹大的孟知府,虽然心中觉得别扭也不是真的不识好歹,于是也跟着改了称呼说道:‘孟叔叔,不知道你邀晚辈过来有何事相商?”
孟知府对着青丞笑笑说道:“我最喜欢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小小年纪,进退有度,才华横溢,以后飞huáng腾达不在话下。所以这次科考虽然有人认为你年纪小压不住众人,可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不忍明珠蒙尘点了你做第一名。而你果然没令我失望,我很是欣慰。”
青丞听了知道孟知府再给自己卖好,告诉他自己的解元是他力保下来的。青丞原先还有些迷糊,自己年纪小却是是个硬伤,这次考试虽然他认为自己能考中,但是中了解元可不是文采好就行的,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没想到他的运气在这儿呢。
可青丞疑惑了,孟知府给了他这么大的人qíng可不像是那种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人,他要在自己身上图什么?不过,面上却是神色如常的对着孟知府一阵感谢:“多谢大人的栽培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孟知府看着青丞有些淡淡的戒备,也没说什么了,而是更为和蔼的说道:“其实,我请青丞你过来是还有一事相助。青丞可听过国子监?”
国子监在大梁是最高等的学府,天子脚下,皇亲贵族,文臣武勋哪家没有几个出色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家族的未来,为着能让他们更为系统的学习,朝廷就设置了国子监,它的最高长官能享受朝廷四品官的俸禄和待遇。
而国子监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不仅是官二代的集中地,还是各种天才聚集地,国子监收学生的有三种途径,一是通过知名的大儒推荐入学的学子,二是世家大族按功勋分配的学子,三是皇家子弟入学。青丞能知道这些还是竹嬷嬷告知的。
不管心中怎么想,他面带微笑的对着孟知府说道:“晚辈略知一二,不知道孟叔叔说起这个有何深意,国子监那样的地方和晚辈应该无任何联系吧?”
孟知府原先还打算要是青丞不知道国子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要耐心的讲一下,可现在青丞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一二,他心中一惊,罗青丞真的只是农家子?
不过,孟知府按下心中的疑惑,对着青丞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做官十几年,兢兢业业,再得了好友相助,得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可惜家中幼子太小用不到,今日我见青丞你一见如故,想把这名额赠与你。也不枉费了你的一身才华。”
青丞闻言吓了一跳,这孟知府怎么了?国子监的名额让给他一个陌生人,就是他没去过国子监,可也知道,就是勋贵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个名额,而能进国子监的不说其他,人脉方面至少可以说无人可敌的。
青丞疑惑了,他真成了香饽饽,能让孟知府下这么大的力气?
第65章 抉择
青丞坚信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孟知府一看就不是那种古道热肠舍己为人的人,国子监那样的地方是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圣地,好多权贵世家都不一定能让自己的子弟进入,孟知府就算贵为四品知府得到一个名额应该也是不易的。
就算家中幼子年纪小,可在家族中也可选资质上好的子侄进去为家族增加助力,再不济,知jiāo好友也可做一把顺水人qíng的。给他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太蹊跷了,下如此重本一定所图不小。
青丞暗自想到,就怕拿了以后他就得为孟知府卖命了。青丞觉着这买卖不划算,回道:“孟叔叔厚爱了,青丞无功不受禄,当不得如此厚礼,再说那国子监都是官家子弟,青丞一介布衣,去了也怕不太适应。”
孟知府惊讶的看了青丞一眼,没想到有人能拒绝如此重礼,就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年,能进国子监也是激动不已,不会如此的淡定而且gān净利落的拒绝掉。
孟知府笑着说道:“青丞,你满身才华,去国子监里一定能大有益处。国子监管理严格,学子们不说都是端方君子,可也极少有人仗势欺人,青丞过滤了。这样,你回去想一想,再给我答复,反正今年国子监开学还有三个月,倒是不急。”
青丞看着如此热qíng的孟知府倒是不好再回绝,不然真成了不识抬举之人了,不过,他打定主意不要这份厚礼,等缓上几天就来谢绝掉。
两人随后谈了些文章时事倒是颇为相谈甚欢,青丞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向孟知府告辞回去,孟知府挽留不住,亲自把青丞送到了门口,让管家亲自送他回去。
青丞回去被众人围住问宴会上的事qíng,青丞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qíng和众人说了,至于何举人邵艺等人的为难他是绝口不提的,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忧。而国子监的事qíng,他想着反正要拒绝就不和家人说了,省的家人患得患失,心疼这次错失机会。
而另一边,孟知府送走青丞,他的贴身随从递给他一杯茶,看着他心qíng不错,问道:“老爷,老奴看那位罗举人好是好,可也不用把国子监的名额让给他,那名额可是您和林大人花了大心血挣来的,给他太可惜了。”
孟知府喝了口茶,语气淡淡的说道:“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我看罗青丞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对人对事恩怨分明,加上小小年纪就成了解元,来年不出意外一定金榜题名。要是再进了国子监,说不准以后飞huáng腾达不是空话。”
那个仆从看样子是孟知府的心腹,对着孟知府说道:“可即使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qíng,您今天给他这么大的恩德,也着实下大本了。”
孟知府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我不给罗青丞,恐怕这个名额也保不住,我那好后母知道我手上有国子监的名额已经在家中给父亲chuī了不少天的枕头风了,说是把这个名额让给她那个好儿子,哼,我父亲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超过半月必然来信让我给他的小儿子。”
仆从明白老宅子的qíng况,心中叹了口气,对着孟知府说道:“可就是这样,我们也可以把名额给其他世jiāo,约定了等上几年等到了小少爷的达到年龄帮着小少爷再拿一个名额,现在给了罗举人,小少爷以后怎么办?”
孟知府想到这个就心qíng好些:“我打算好了,罗青丞看着就是能飞huáng腾达的,嫡支堂伯那儿这些年没少让我拉拢寒门举子,为着孟家多些助力。而我把名额给罗青丞,罗青丞不说以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可也不好恩将仇报,和孟家过不去。有时候沉默不就是另一种的支持。我损失这么大为家族拉拢人才,只要罗青丞出息了,堂伯能不给我些甜头,到时我再次外放和国子监名额也是手到擒来。”
仆从看着孟知府心qíng颇好,接话说道:“老爷神机妙算,这样做老太爷和老夫人碍于您为家族拉拢人才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孟家嫡支一脉以后一定对您更为的照顾,老夫人要是再敢对您刻薄使手段也要顾及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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