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苍卿除了最开始的一句话,之后保持着沉默,放纵承天央闹着。
好一会,他才挣开承天央死死拽着的手,随意地掏出了一张银票,看也未看地放到了柜台上,遂回头淡漠地看着承天央,“现在可以了吧?”
承天央愣了愣地盯着桌上的银票,点了下头,复又摇头,皱着眉,咕哝道:“那我的酒……”
“回头补给你,”司苍卿风淡云轻地说着,“现在天晚,随我回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顾这人的意志,qiáng行带他走。但……他不喜做勉qiáng他人之事,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确实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qíng绪吧!
虽然他还不是很懂,毕竟,他无法感同身受。
被司苍卿的提议给堵住想要闹腾下去的yù望,承天央倏地长叹了口气,丝丝空虚从心底冒出,回想起刚才那般的撒泼——倍觉,无趣。
他gān脆往司苍卿怀里一靠,闭上眼,语气平静了下来,“你说话算话。”
“嗯。”
知道这人是冷静了下来,愿意和自己回去了,司苍卿遂gān脆抱起对方,瞬间便消失。
躲在门后的掌柜,好半晌才慢吞吞地爬了出来,边喜不自禁地摩挲着银票,边摇头感叹今天的奇遇。
风声嗖嗖,承天央舒服地靠在司苍卿的怀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一上一下。那人的发丝在夜风的逗弄下,不时地撩在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紧闭着眼,承天央低声叹道:“你都知道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又是沉默了良久,承天央缓缓睁开眼,意识游离,看着深蓝色的天幕。
“我今天真高兴……”
他说着,语气却冷淡异常,声音木然全不似以往的清朗或魅惑,“只可惜,太便宜他了,我只恨没能亲手剐了他!”
司苍卿默然。
其实早在前两天,他就知道承策近日便至大限。这几天,承天央的qíng绪有些微妙的变化,他也隐隐感觉到了。所以之前承天央不见踪影,司苍卿便立刻想到,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承策的消息了。果然,刚才影卫就传来消息:承策昨夜因病,咳血而亡,三日后,鸿承国将举行丧礼。
司苍卿懵懵懂懂地感觉得出,无论是承天央还是承天碧,对于承策的感qíng,似乎有些复杂,承天央以为的恨、承天碧以为的不在意,似乎都不是纯然那般。
他,不是很懂得,亲人之间的感qíng,尤其是这般复杂的感qíng。
只是对于承天央的qíng绪,那份似有若无的悲凉,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所以刚才放纵他闹着酒疯——是真疯还是假醉,都不重要。
承天央似乎从之前的qíng绪里完全脱离出来,柔声地笑着,“不过老头死了也好,省得老是派人来烦我了!”
而他手上那不多不少能够牵制承天逸的力量,如今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了。也不知承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一直没有收回去——虽然他本来也不在乎,但有了的话将来就是灭掉鸿承的绝佳助力。
……如今,他便真正成为鸿承国的风影之主——风影中的人,只效命掌握着影玺的主人。
说着,承天央语气一转,几许不满,带着娇蛮,“我本来想自己安静地庆祝一下老头的死,可是……”
“陛下还真是神通广大,那里都能找得到!”
司苍卿淡漠地回了句,“酒,宫里多的是。”
“那不一样!”承天央不依不饶,双手缠上了司苍卿的脖子,贴近他的脸颊,道:“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宫里的酒再多再好,我也没了这份兴致。”
司苍卿不再理会——这人,怕真是有些醉了吧!
“陛下,”承天央委屈的声音响在他的耳际,“你不要老是这么闷,好不好?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司苍卿淡淡地看了怀中之人一眼,依旧没说话,只是脚下轻点,在高墙屋顶间疾飞而过。
承天央有些气闷地瞪着对方长年不变的冷脸,低声地骂了句:“木头。”
看着司苍卿不变的神qíng和淡漠的脸色,承天央忍不住,低头便朝着对方脖子上咬去,狠狠的一口,久久不松开牙关。
司苍卿哼都没哼一声,任由这人的造肆。
片刻,承天央满意地松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遂安分地卧在司苍卿的怀里,看着脚下有些熟悉的建筑,正是他们寄住之所。
承天央忽然轻声开口,“陛下,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
悲欢离合一场戏(二)
“说。”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回到,身体翩然地落在了庭院中央,手臂松开,放下了承天央。
承天央依旧赖在对方的怀里,抱着司苍卿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地传到司苍卿的耳中,“老头大丧,哥哥定是坚持回去……”
犹豫了下,“我是不会去拜祭老头的。我又无法放心哥哥,所以,陛下你,可否亲自陪哥哥去一趟鸿承……”
说完,承天央抵着司苍卿的肩窝,紧闭着眼。
他知道,他的要求任xing而过分;但,他了解自己的兄长,鸿承之行,必不可免。之前他已经隐瞒了承策病危的事qíng,如今承策驾崩,纵是承天碧对于那人如何心灰意冷,也定不能接受,见不到承策的最后一面。
毕竟,承天碧曾经是那般景仰与爱戴自己的父亲。
听到承天央的请求,司苍卿一时沉默。
以为司苍卿不愿意,承天央有些着急,忙抬头,凝视着司苍卿,“陛下,哥哥身体不好,要赶上老头下棺,必是得日夜兼程的赶路……”
声音里透着请求的意味,“除了你,我不放心其他人,陛下……”
“好。”司苍卿冷淡而果断的应声打断了承天央准备好的滔滔劝说。
怔了下,承天央有些没反应过来,“陛下,你答应了?”
“嗯。”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看向承天央的身后,目光清冷依旧。
其实他本就想着去南疆之后,再派人秘密探访一下鸿承国——承策猝死,也只好提前去暗访,而他也知道,承天碧定是无法安心地躲在这里,对于承策的死无动于衷。所以,即使承天央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会这样做。
只是,此次南巡,便也暂作停止了。而原定的探查天外天真相一事,也暂时往后拖了。比起宇文风淳和那神秘人的动作,承天逸之后的举动更为重要。
而且,司苍卿相信,身为飘渺宫主的柒霜然,定不是无所作为之人。
“卿,央儿?”
一道粗哑的声音回dàng在空旷的夜里,承天央回过身,看向不远处站在花厅门口的人,“哥……”
他欢快地跑到了承天碧面前,灿然笑道:“你还没睡啊!”
微微皱了下眉,承天碧声音沉了下来,“央儿你喝了多少酒?”
“没,没多少。”
说着,身体就微晃了下,承天碧眼疾手快地稳着对方,无奈地叹,“都站不稳了,还不多?央儿,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四处乱跑,还喝了这么多酒……”
“哥,对不起。”承天央很快地便认错,乖乖地垂着头站好。
“你,”承天碧被堵住了所有的话,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司苍卿,低声说了句,“卿,麻烦你了。”
司苍卿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央儿,我送你回房!”
承天碧正要扶着承天央回屋,却听见冷淡而熟悉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明日一早出发。”
愣了下,承天碧匪夷所思,“明天?之前不是说……”
“哥,”承天央出声打断了对方的疑惑,他知道,司苍卿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与承天碧的解释,便趁着今夜。
鸿承国京城离这里,不算近,更何况,越到南方,山路越多,很是耽误行程。
“哥,”承天央定定地看着对方温润的眼眸,“我……有事qíng要对你说……”
轻轻地推开门,司苍卿无声地朝内室走去。烛火,自隔扇透了些许出来。
顿了下脚步,司苍卿知道,凤岚还没睡吧,又是在等自己吗?
“主子?”有些疲惫地放下手中的密信,凤岚刚想休息一下,便发觉司苍卿不知何时悄悄地回来了,就靠在隔扇的门旁,注视着自己。
“找到天央了?”凤岚忙迎了上前。
司苍卿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伸手便将来到面前的凤岚抱了起来,遂大步朝chuáng榻走去。
“主子,”凤岚脸上暗暗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影卫的事qíng我还没有安排好……”
司苍卿径自吻上他喋喋不休的嘴,含糊地说着,“明日继续。”
似拒还迎,凤岚被吻的几乎无法呼吸,才骤得逃脱。他微微推着压在身上的人,气息不稳,“我……我还没有洗漱……”
“待会一起洗。”
司苍卿匆匆地回了句,遂不再给对方喘息的空隙,在这柔韧的男忄生躯-体上为所yù为。
◇苍◇寰◇七◇宫◇
“主子……”
浴池内,凤岚虚软地靠在司苍卿的怀里,任由对方为自己清洗着身上的痕迹。感觉到这人的手指,温柔小心地探入那隐-秘之处,他的脸上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
有些享受,有些羞耻。
这样的事,做过了无数回,却依旧无法坦然。凤岚自欺欺人地闭着眼,不去看这人,径自地说着话,来分散注意力,“主子心里有什么事吗?”
司苍卿的一点一滴细微qíng绪,他都能感觉得到——这便是多年相处间形成的默契吧!
闻言,司苍卿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随即意义不明地应了声,“嗯。”
凤岚忙睁眼,抬头凝视着司苍卿的脸庞,在水汽的熏蒸下,少了些许冷漠、多了一丝柔和,他喃喃地问了声,“出了何事?”
轻柔地将凤岚揽进怀里,司苍卿漫声道:“明日我去一趟鸿承,你先回京。”天外天的事qíng,他暂不能自己查探,但也不能放着不管,自然jiāo给了凤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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