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满堂_柔桡轻曼【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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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送玉珠出国公府大门,看着姜家马车消失在巷子口,沈羡才跨进大门,门口守着的小厮立刻说,“世子,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不去。”沈羡表qíng淡漠,“你去告诉她,等晚上用过完善,我会去给她请安的,现在我要过去翠凝院一趟。”

  小厮不敢耽误,过去正院给嘉禾通报一声,嘉禾闻言,面上怔住,却不意外。是呀,她离开时,她的长子才五六岁大,她刚生下小沈媚没多久,实在厌烦国公府的日子,提出去平洲休养身体,那时候唇红齿白的小男娃拉住她的衣袖使劲的挽留,“娘,娘你留下好不好,儿子去宫中给您请御医,娘,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还是狠心的丢开懵懂的儿子跟嗷嗷待哺的女儿。

  她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没什么好怨言的,是她对不起他们。

  沈羡去翠凝院陪着沈媚说了不少话,又陪她用了膳,哄着她睡下才过去正院,透过窗棂,里面烛光闪烁,守门的婆子见着他立刻进去通报,嘉禾整理下易容,才让人把他请进去。

  嘉禾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看见品貌非凡的儿子站在huáng花梨雕凤羽绿石cha屏前,她是有些激动的,到底养在身边好几年,她冲他招招手,“孩子,你都这般大了,快过来让娘瞧瞧。”

  沈羡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背着烛光,不太看得清他脸上的表qíng,嘉禾只能听见他冷若冰霜的话语,“这些年我渐渐大了,许多事qíng已经知道,当年你为何离开,我也找人调查清楚。至于你为什么回京,是那人也要回来吧。我不管你如何,只希望你还能记住你是国公府的正经夫人,是阿媚的娘,莫要做出什么有rǔ国公府的事qíng来。”

  他声音顿了下,对嘉禾脸上的泪水视而不见,继续说着,“就算你对阿媚没有感qíng,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她一心念着你,不知你是个凉薄的人,不管如何,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没什么事qíng不用找我,我与你,实在没甚太多的话可说,就这样吧,你也早点歇息。”说完不带半分停顿的离开,余下嘉禾扑在椅子上哭的伤心。

  四月多的天气还是有些寒的,特别是入了夜,露气比较重,沈羡披着大氅,衣摆下处已被露水浸湿,他脸上的寒气却更重一些,小时候他还是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离开他和妹妹,渐大,有些传言他也听到,再找人一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这个薄qíng的娘是个痴qíng种,和父亲成亲前就有个意中人,这么些年,念念不忘,竟连一双亲生女儿都不管,躲在平洲qíng凄意切。

  那意中人也在朝为官,这些年不在京城,一直在云州那边,去年冬日刚得皇上口谕,奉旨回京,他这个娘知道后也就跟着回,无非就是为了见那人一面,真真可笑极了。

  翌日,玉珠特意来国公府陪沈羡沈媚吃午膳,她同沈羡说了不少话,她是个xing子开朗的,遇见谁都能说上几句,更何况几年不见当做哥哥一样对待的人。

  去上一两日叙叙旧就是,玉珠也不好总往国公府跑,何况沈大哥事qíng不少,嘉禾公主也回府,她常去就不太好。

  日子过的快,转眼到了五月,玉珠这日正在房屋里练字,明路跑到跟她小声说,“姑娘,田福回京了,带着那批货,估摸着就是这几日的事qíng。”

  玉珠嗯了声,“你和明尘照看着点,别出了什么意外。”

  “奴才省的,姑娘您就放心。”明路说道,“姑娘,还有件事qíng奴才也跟您汇报一声,田福那个儿子田昆虎这些日子总在月娥姑娘家门前徘徊着,奴才觉得这人怕是没安好心思。”

  玉珠顿住,把手中的笔搁在青瓷冰纹砚台上,她蹙了下眉,“你跟明尘多帮我照看些,月娥姐那边我也知会一声的。”

  “姑娘放心,奴才省的。”

  玉珠下午就去了秋姨家中,跟她们说了这事qíng,也让月娥这些日子不要出门,月娥道,“玉珠妹妹放心吧,我省的,那些个láng心狗肺的东西,真该遭天谴。”可见也是恨极了。

  不出几日,明路又给玉珠递了消息,说田福已经把这批货物转手卖给京城各大布坊,今儿终于认出这是假货,把田家给告去官府,明路笑道,“姑娘,您就放心吧,那田福已经被压进大牢,那批货物也都给官府没收,还赔了几个布坊的银子,他当初吃下这批货可借了不少银两,现在货被官府没收销毁,他只能发卖家产去还债,怕是连家产都不够的。”

  上万两的银子,田福当初不顾家人劝说,执意为之,本以会赚个盆满钵盈,不料却深陷牢狱。

  玉珠问,“那陈大廉家中如何了?”

  “这个姑娘也不用担心,当初田福和田氏说好的,赚了银钱一家一半,田氏也是个贪心的,怕她哥哥哄骗她,还特意签了契书,想赖都赖不掉,这两家算是完了,且那契书就是陈大廉签下的,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这个时代的律法对于售卖假货也会严惩,销毁东西,罚钱,一顿牢狱之灾都是少不了的。

  田家的日子也是一团糟,田昆虎跟田月桐再也没心思谋害别的姑娘家,整日被bī债的上门,躲在家中不敢出去,姑姑田氏总是上门哭闹rǔ骂,责怪田福把她们家害惨了。

  田家又责怪田氏当初不劝着,现在出事来埋怨,整的两家反而打了起来,也因为这事qíng首饰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根本没人来买,追债的整日上门打砸,她们无法,卖了铺子宅子还债,租了个小院子住着。

  就是这般,债务都没还完,田福和陈大廉两人在狱中关了半月打了五十大板被放出,整日缩在小院子里躲着。陈大廉伤势好些后去找过秋二娘,奈何门房紧闭,凭他敲了一整天都没人应。

  田氏见他空手而归,站在院中使劲rǔ骂,要他一定要从那母女两人手中要到银钱。

  要了几天,连人影都没看见,偏偏被债主找到他们的住处,又是一顿打砸。想在京城再做生意怕是都不可能,名声没了,拿什么做,不管他们搬到何处,总能被债主找到,这日子实在没法过,如此两三月过去,两家人合计,还不如回去老家。

  老家那边不知道他们坏了名声,就算东山再起也容易些。这样一合计,两人把家中值钱的物件都给卖掉,翌日城门刚开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京城。

  玉珠得知这消息并不意外,她也暗中使了些力,田家人是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都已经盛夏,天气炎热,伯府有储藏冰块,每日家中搁几盆冰就能凉慡许多,今年政务繁忙,瑞武帝也没带着家眷重臣去避暑山庄消暑,都窝在京城里面,白日甚少出门,晚上的夜市倒是挺热闹的。

  玉珠特别喜欢夜市上的小吃和热闹,隔三差五约了月娥,沈媚或者中书侍郎家的蒋瑜熹一块去夜市,他们三都是在外闲散惯得,唯有蒋瑜熹自小不常出府,xing子被教养的温温柔柔,看她们吃那些小吃食总劝说,再后来——连她都吃上了。

  小姑娘们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过的特别快,临近年关时,沈羡进宫跟瑞武帝汇报丰镐匪患的qíng况,“皇上,张刀已经混入那些土匪当中,密信中曾言,这些人的首领是个叫杜鉴的人,臣记得他是当年灭了西凉廖家的重犯,手上的人命就有大几百,是个心肠凶狠,手段毒辣的人,且xing子多疑,很难信任别人,张刀就算混进去也需要一段时日来布线,这事一定要慎重,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得有半点差池。”

  张刀是沈羡身边的暗卫,身材魁梧,长相凶狠,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他花费近十个月才混入那些土匪之中,得知首领是杜鉴,连沈羡都重视起来。

  杜鉴这人原本是西凉廖家新收的看家护卫,这简直就是把láng送进羊窝,他见廖家未出阁的小女儿生的美貌,将人jian,杀,被府中小丫鬟们跟廖家主母撞见,连着把人都杀掉,最后杀红了眼,整个府的人都给他赶尽杀绝,他武艺高qiáng,被府中侍卫围攻都被逃脱。听闻去廖家追查这案子的官员见到廖家惨状都于心不忍,红了眼眶。

  这人是个真正十恶不赦的恶人,他逃走后,手中的人命就没断过。

  瑞武帝听闻是这人也忍不住皱眉,“爱卿以为还需多久才能得了他的信任,布好局,把这些个人jian恶之人一网打尽。”近来丰镐的百姓是苦不堪言,深受这些人骚扰,他们什么恶事都做的出来。不少人惧怕这些土匪,拖家带口的搬离住了几十载的故乡。

  ☆、第76章

  沈羡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用紫翡做成的素面扳指,和当初送给玉珠那串紫翡手串是同一块玉石,体如凝脂,质厚温润,被他佩戴这些年,也越发的通透清澈。他平日思考总忍不住把玩这玉扳指,这会儿听见瑞武帝的话,下意识的抚着,略微思忖一番才道,“臣以为以杜鉴的xing子,轻易是不会相信张刀的,他花费数十月才混入其中,至少还需半年才能取得杜鉴的信任。”

  “杜鉴这人平日小心谨慎的很,就连寨子里平日置办酒水吃食都有固定的人,其余人不得入内。”沈羡继续说着,“臣的主意是张刀取得杜鉴的信任,能够入得后厨在吃食酒水动手脚,方能一网打尽。”

  杜鉴十分的小心,不然也不会再祸害几百条人命后还能躲开官兵追捕活的好好的。

  瑞武帝知道首领是杜鉴后,也就明白这些土匪比任何重犯都要刺手,的确需要好好谋划,不能给他再次逃脱的机会,“这事就全jiāo由爱卿处理,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和指挥同知暂无人任职,朕宣你为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职,锦衣卫全权由你指挥,希望爱卿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锦衣卫是瑞武帝的贴身卫队,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权力非常的大,朝中不少官员都会惧怕锦衣卫,因着锦衣卫指挥使权力过大,自上一任指挥使乱用职权,制造不少大冤案,瑞武帝为平息众怒将指挥使杀头处死,之后指挥使的位置一直空着,锦衣卫也就直接听命于瑞武帝。

  指挥使是正三品官职,指挥同知乃是从三品,在沈羡这个年纪做到这个官职,实属不易,就连当初的镇国公沈魏都不曾有过。

  也因指挥使权力过大,瑞武帝还不敢轻易放权,他也实在欣赏沈羡,就把指挥同知的位置给了他。更何况锦衣卫里的侍卫功夫都是不错的,比寻常士兵要厉害不少,由他们来剿匪,这事qíng会容易很多,他也不能亲自一条条的下令,只能把指挥同知的位置jiāo给沈羡,由他引导。

  这圣旨一宣读出来,京城不少官员王公贵爵都闹腾起来,上折子劝告皇上不可鲁莽行事,说锦衣卫权力过大,哪怕是个指挥同知也该谨慎挑选,说沈羡就算立下一些军功,也不该一步爬到从三品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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