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神算生涯_山楂丸子【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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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喜怔愣,他已离开。

  转天晨间新闻播报:昨夜金鱼街附近发现嫌犯林某踪迹,疑似逃往红磡码头,具体位置,仍在侦查中,初步怀疑,嫌疑犯可能与境外联系,意yù偷渡逃离。

  粱美凤一早便打开电视,贺喜在房中犹能听见,起chuáng拉开抽屉,装牛油饼gān的空盒里躺几根七哥的头发,思虑片刻,贺喜将他头发绑在符箓上,装进香包中。

  这么做,也是为预防,如果真的有人暗害他,她能帮会帮他一把。

  ……

  七哥在丛林中飞奔,并非红磡码头,而是在新界大帽山,只要他在明晚前赶到约定地点,便有机会逃亡。

  那里有直升机带他去金三角,再转乘渡轮偷渡英国。

  “郝大师,林家祥真不在红磡,而是去了大帽山?”马锦灿略犹疑,种种证据显示,他在金鱼街弃车往红磡方向逃跑。

  郝国qiáng不悦,“既然你不信,还来找我做什么?”

  马锦灿忙道,“不是不是。大师,我只是想请你帮看林家祥具体位置,大帽山目标太大,等我们赶到,他可能早已逃亡。”

  “你当我是仙人?”郝国qiáng斜睨他一眼。

  “我无心冒犯大师。”思虑片刻,马锦灿状似无意间提到,“只是先前警署有警员失踪,贺喜告诉了我们失踪警员周遭环境,以助我们判断。”

  “贺天罡契女?”郝国qiáng不应反问。

  马锦灿点头。

  良久,郝国qiáng竟笑,笑声粗噶,他道,“也不是没办法。”

  马锦灿追问,“什么办法?”

  “我需要他平时穿戴的物件,跟他越久越好。”

  七哥跑路,他老母阿姐都还在,马锦灿找到他平时穿的衣衫几乎不费chuī灰之力。

  送到郝国qiáng家宅中,郝国qiáng的徒弟已经在摆法坛,密闭的一间大屋,贴满符咒,香烛、摇铃、法器,最令他惊恐的是法坛前方摆放一口大缸,装满血,煮沸一般汩汩翻滚,待走近些,恶臭味扑鼻而来。

  马锦灿不觉打颤,再看郝国qiáng,竟觉得他无端带几分邪气。

  “马警督放心,这里面装的是jī血。”郝国qiáng和他解释一句。

  言罢,他把七哥穿过衣衫扔进去,瞬间染红。

  “藉此诅咒恶灵缠身…”郝国qiáng掐指诀低声念咒,手中摇铃直作响。

  猛然间,安放在香包中的符箓发烫,几yù自燃。

  贺喜有所察觉,神色一凛,顾不得在路上,掐指念咒压制住,与此同时飞快往家跑,快到旁人只能见身影一闪而过。

  冲进家门,顾不上粱美凤诧异目光,摔门冲进卧房,任凭粱美凤怎么也拧不开。

  “又发癫!”粱美凤气恼喊,“一会该吃饭了!”

  “阿妈你吃,我先写作业。”贺喜胡乱应声,来不及磨朱砂裁符纸,她灵机一动,茶水泼地,顺手卷衣衫作毛笔,借茶水在地板上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吾身。”贺喜边画边念,随着地上符咒越来越完整,笔下阻力也越来越大。

  “叼他老母!”奔跑中,七哥蓦地腿脚发软,一阵寒冷,一阵火烧,速度不由慢下来。

  他困难攀上一座山头,还要继续跑,他要赶在差佬找到他之前跑到约定地点,那里有番鬼接应,他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作为jiāo换,他们能带他去金三角。

  “有人在阻挠!”郝国qiáng恼怒,随即笃定道,“一定还是她,贺天罡契女!”

  “师父,你要做什么?”底下徒弟惊恐看他。

  郝国qiáng挥笔一阵写画,“她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我还能留她?”

  他收笔将符咒黏在稻糙人上,银针cha入心脏,连同婴孩尸抛入血坛中,刹时浓烟滚滚,恶臭冲天。

  马锦灿两腿发软,脑中只余一片空白,他只想破案升职,未想过害人xing命,等警方抓到林家祥,自然有法律制裁。他莫名有种恐惧,眼前郝大师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察觉到对方术法加qiáng,贺喜一个驴打滚,整个人扑在符咒上,“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

  一阵气血翻涌,贺喜急咬舌尖,口中血腥弥漫。

  窗户骤然被chuī开,更多煞气涌入,急剧向她扑来。贺喜暗恼,连番打几个滚,不小心砰倒某物。

  啪。仕女图应声倒地。

  视线落在画卷上,贺喜忙抓住,向空中掷去,画卷一抖而开,从窗外急剧涌来的煞气冲撞到仕女图,犹如飞蛾扑火,噼噼啪啪作响,顷刻间化为乌有。

  “师父!”

  郝国qiáng摔躺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生死未卜。

  贺喜不比他qiáng,昏在地上动也不动。

  唯有七哥,好似短暂生一场病,躲靠在山石上歇片刻之后,jīng力再次恢复,他站起身yù继续跑,原本系在手腕上的香包掉落。

  噗一声,近乎无声。

  七哥捡起,手指摩挲香包,察觉到不对,忙打开看。

  先前装在里面的符箓已经碎成粉末。

  做好饭,粱美凤再去敲门喊人,“小囡,快出来吃饭。”

  里面悄无声息,无人应她。

  粱美凤心下疑惑,试着拧门,刚才怎么也拧不开的门锁竟然打开,里面贺喜扑在地板上,鲜血流一地。

  粱美凤差点吓瘫,哆嗦去客厅打电召白车,大脑空白一片,竟忘记怎么拨号。

  胡乱按下回拨,响许久才有人接通,直到话筒那头传来声音,粱美凤惊慌到大哭,“救、救命,快来接我家小囡去医院。”

  第38章 号二更

  平治房车停楼下,几个彪形大汉先上楼敲门,不待粱美凤惊慌,其中一个已经自报家门,“是客生让我们过来。”

  话音落下,客良镛也进门,在见到贺喜鲜血染衣之后,有片刻震惊,他很快镇定下来,安排从容有度,将贺喜送至伊丽莎白医院。

  抢救室灯一直未灭,金属器械声作响,金发碧眼的医生连番摇头,用蹩脚的白话说,“是拍拖遭遇失恋,割腕自杀了?”

  另一位医生摇头,不赞同,“她全身多处血管破裂,并不像自残,先前送来一位单眼病人,听讲是郝大师,比她更危重,白车送到时直接大失血休克,还在隔壁抢救,生死未可知。”

  讲完,两位医生具沉默,一时无法猜测是什么原因让病人伤成这样。

  抢救室外,粱美凤连同客家人在等。

  “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粱美凤忍泪捏指诀,不停念佛。

  客丁安妮递她纸巾,从旁安抚,“晋炎爹哋已经派飞机去接他,明日就该回了,阿喜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粱美凤震惊,停下念佛,随即道,“不、不用再麻烦客生回来,太远。”

  客丁安妮笑,“你拨电话给晋炎之后,他哪还有心思再工作,电话打给他爹哋,让派飞机过去,不然以他的xing子,想什么办法也要赶回来。”

  粱美凤呐呐低头,心中难为。

  一声叹气,客丁安妮抓过粱美凤粗糙的双手,“贺太太,我讲这些并不是想给你压力,既然阿喜和晋炎互相有意,找时间,给他们订下亲事吧,如果阿喜年岁小怕丑,过几年再结婚也行。”

  “再、再讲,等小囡醒来再讲。”粱美凤心思全在贺喜身上,心思杂乱,怠懒再想其他。

  外面如何,贺喜并无知觉,只是感觉自己好似在梦中,梦中见到她师父文慎天师,他天庭平展,鼻梁挺直,身材颀长,一身道袍,仍旧仙风道骨。

  只是多数时候他不爱笑,对她也严苛,从她记事起,便日日诵经修炼定力,不仅如此,师父还让她熟背各家经书,背心法口诀,命她用小树枝在地上乱符文…

  她不知别人孩童时期如何度过,只是偶尔抱怨道观日子无趣,想偷偷反抗,又畏惧师父威严,因为她还不及师父腿高,师父一只手便能提她转一圈。

  她八岁生辰那年,蓄谋已久,想偷跑下山,只人还未从狗dòng爬出,已被她师父捉住。惴惴不安看向师父,朝他眨眼,笑得讨好,她很小便懂卖乖卖巧。

  奇的是,师父非但没生气,脸上还露了笑,向她招手,喊她,“小阿喜。”

  她竟然喊师父,“客生。”

  猛然受到惊吓,犹如云端坠地。意识渐回笼,疼痛感先让她五管皱缩一团,低声喊阿妈。

  护士姑娘欣喜按chuáng钟,“病人醒了!”

  与此同时,仰躺在沙发中的客晋炎一个鲤鱼打挺,结果没站稳,一个踉跄,摔趴在地板上。

  “大少。”全天护他安全的保镖忙扶他。

  客晋炎推开保镖伸来的手,快几步走向病chuáng,蹲趴在chuáng沿,想伸手碰贺喜,伸到半空中却又缩了回来。

  他眼中仍有惊喜,盯她看,小心翼翼道,“我阿喜总算醒了。”

  “客生。”贺喜细看他。

  以前师父在她脑中的印象极为模糊,模糊到只有一个长袍身影,眼下客晋炎的容貌却和她师父重叠在了一块,好似真是她师父在眼前。

  “客生。”她又喊,脸颊作烫,无法想象之前和她打啵的人是她师父。

  客晋炎低应声,到底碰了碰她脸。两人一时无声,眸光jiāo织。

  门声作响,和医生一并进来的还有粱美凤,病房人多,客晋炎先站一旁,只是目光不离贺喜。

  贺喜也不时向他看,只是每看他一眼,有难为qíng也有羞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喜欢上师父,注定要遭到世人嘲笑唾骂,文慎天师的名声也会因她毁于一旦。

  贺喜一时混混噩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再醒来,jīng神好许多,只是客晋炎看起来jīng神不济,胡子拉碴,眼中犹有血丝,他趴在chuáng沿,头发都没了平日的光泽。

  “客生,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不要等我好了,你却倒下。”贺喜嗓子发gān。

  “贺大师都讲我百怪不侵,哪会轻易就倒下。”

  随即,他摸自己下巴,“很颓丧?”

  贺喜舔舔发gān的唇,点头,“对不起客生,累你担心了。”

  “小阿喜不乖,一定是趁我不在偷gān了坏事。”客晋炎拿纱布为她擦嘴唇。

  “让我猜猜,是与和盛会大佬有关?”

  “听讲他已成功逃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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