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神算生涯_山楂丸子【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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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喜再点头,用蚊蚋般的声音反驳,“阿sir,我骂郝大师之后,他有气死?时隔半月之后他才突然死亡,难道还是因为我提醒过他不能人道?”

  男警员怔愣,又道,“你们前有仇怨,之后又有郝国qiáng徒弟咬定郝国qiáng猝死与你有关,警方有理由怀疑,你有杀害他动机。”

  “阿sir,郝大师验尸报告已出?”

  男警员略尴尬,“并没。”

  贺喜连“呵呵”也欠奉。

  又有门钟叮咚声,贺喜丢下一句,“我去开门。”便起身。

  客晋炎并不知有家中有人,捉她小手,“这么凉,进去再添件衣服…”

  话音未落,客晋炎视线落在两位差人身上。

  “郝大师昨日猝死,他们讲我是头号嫌疑人,过来调查。”贺喜快速低语。

  客晋炎很快反应过来,揽贺喜肩膀坐下,“我是客氏实业董事,贺喜未婚夫,我未婚妻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我们为港府纳税,我们有权保持沉默,等律师来再谈。”

  两位差人又对视一眼,女警员瞪大眼,“你几岁,有无成年?”

  客晋炎不悦,“已满十六,她母亲粱美凤女士应允我们订婚,madam,有问题?”

  一场盘查在客晋炎专人律师到来之后,将两位差人打得落花流水,匆匆结束。

  送走差人和律师,贺喜嗔他,“谁是你未婚妻。”

  “我阿喜肚肠忒冷,刚利用完就扔一旁。”客晋炎学她嗔样,又低叹,“明日我该走了。”

  贺喜不舍,“要我暑假才能回。”

  他环住她,眼中有认真,“不若等你中学毕业,我们先把婚事订下,至于我妈咪,你不用担心,她比我更心急。”

  贺喜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怕儿子出家当和尚,或者再克死一任未婚妻,让她们凑足四脚,在yīn间打二十四圈。”

  贺喜忍不住笑弯眼,客丁安妮女士是胆小,耐不住恐吓。

  歪靠在客晋炎臂弯里,他全身暖暖,贺喜舒服到眯眼喟叹。

  “阿喜,郝大师的死…”

  贺喜睁开眼,“确是我所为,只是我没用术法诅咒他,只是顺手破了他几个旁门左道的害人阵法。天道轮回,大凡术士,布下害人阵法的那刻,就要承担随时被反噬风险。”

  “他本身又受伤住院,自然承受不住接连几个阵法的反噬。”

  “我担心我阿喜将来会受伤,像这次。”讲不害怕是假。

  贺喜捧他手,反在他手背啵一下,“客生,只要我不想着害人,将来下场便不会很惨。”

  轰鸣巨响,客晋炎搭乘七四七离港,贺喜去启德机场相送。

  事后,白手套司机送她回家。

  途径九龙城寨附近,街旁停靠数辆警车,电子蜂鸣声盘绕,其中有环抱斯登冲锋枪,穿防弹衣戴头盔的飞虎队。

  贺喜好奇观望。

  白手套司机道,“先有4k独角被炸身亡,后有七哥逃港生死未知,唯独剩下义安,再难掀腥风血雨,听讲警署派三千差人,今日要qiáng进九龙城寨,qiáng制铲除城内残余黑帮势力。”

  “阿晨,你很懂。”他为客晋炎开车许久,贺喜还未细看过他,凭直觉,阿晨不会只是普通司机。

  果然,他开口,“我先前在警队待过,曾是飞虎队一员。”

  后续话,他隐去未再讲,或许有他苦衷也未可知,贺喜不擅长打破砂锅问到底,转和他讲别的。

  阿晨将他送至楼下。

  贺喜挥手和他道别,上楼。

  甫一进门,家中铃声作响,来不及脱下书包,贺喜接起,“你好,我是贺喜,找谁?”

  那头没有声音,唯有粗重喘息,好似微风,呋呋chuī入耳膜。

  贺喜试探开口,“七哥?”

  喘息声放大,话筒终于出声,他说,“阿喜,我活了,我重见天日了。”

  将近一个月的逃难,挤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中,尿骚味,恶臭味,甚至还有来不及抵达目的地,就半路饿死的尸臭味。

  他终于重见天日,从未觉得阳光如此好,空气如此湿润温和。

  贺喜不觉笑,“七哥,重来一次,你还要做四九仔,过街串巷收保护费,不防哪日就横尸街头?”

  “阿喜,重来一次,我不愿。”他灿笑,笑声极大。

  不止白斩jī会念书,会做生意,会做绅士讨人欢心,他林家祥若想学,一样难不倒他。

  电话亭讲太久,惹得在外等候的番婆不满,向七哥叽里咕噜飙出大串英文。

  “叼你老母!死番婆,再多讲一句废你一条腿!”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要当绅士的七哥,只需一秒,原形毕露。

  第40章 号二更

  因为住院,贺喜数日未上学,落下诸多功课,摸底考试一塌糊涂,密斯朱喊她去办公室,语重心长与她长谈。

  “密斯朱讲我英文落下太多,最好找补习老师,否则我a-level无法拿满五个a。”

  贺喜跟大洋彼岸的人电话抱怨。

  那人笑得恣意,“我懂,老婆仔是想我了,拐弯抹角穿传达想念。”

  “你,我不跟你讲了!”贺喜作势要挂电话。

  “别别别,找英文老师?行,我让赖斯找。”

  “不用麻烦赖生,我去中介登记下信息就好了。”贺喜忙道。

  话筒那头却道,“因为我离港,更要警惕,万一有英文老师勾引我老婆仔,我鞭长莫及啊。”

  自己用过的手段,格外担心旁人效仿。

  “喂!张口闭口老婆仔,谁是你老婆仔。”贺喜嗔他。

  “好了老婆仔,赖斯会为你找个女英文老师,我忙,挂了。”

  嘟嘟两声,贺喜拿话筒gān瞪眼。

  没几天,赖斯请来女英文老师,港大学生,念英国文学,相貌普通,却很有气质,爱读梅尔文布拉格,像位诗人。

  她对贺喜要求严苛,不仅让贺喜完成她布置的作业,还让贺喜背诗给她听。

  贺喜暗叫苦,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她英文进步飞速,密斯朱欣慰异常,私下里亲切喊她哈尼。

  英文老师的人工按月结算,月末,贺喜给她钱,她却没接,“赖生已经给过我。”

  贺喜只好作罢,找时间,又把三千块给赖斯,坚持要他收。

  赖斯不解,“客董为你花钱,你不开心?”

  “听我的,你该拿这三千块去买件靓衫,陆羽茶室喝杯下午茶,再请同学去看戏,总好过傻乎乎把钱塞给我。”

  贺喜看他,“所以你在女友身上花掉许多钱。”

  赖斯灿笑,“我就是这么大方的男人,遇到我,是她们幸运。”

  随即又愤然,“可她们花够玩够,又一脚把我踹开。”

  贺喜由衷道,“好可怜。”

  这种qíng况还会持续三五年,十有八九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总是被女人玩弄身心。

  太过同qíng,临走前,贺喜赠他一个驱煞符,希望能助他早日驱散桃花煞。

  身为客晋炎心腹,赖斯要及时向他报备贺喜qíng况。

  “客董,我不明白,女人总爱这样来彰显自己清高。“他嘀咕,“将来整个客家都是她的,现在要分这么清做什么?““无知没见识,我阿喜和你那些女友不一样。“客晋炎不悦,“你嚼舌的是你未来老板娘,嚼舌对象是你老板。““我很抱歉。“赖斯及时认错。

  快到女王诞辰,金鱼街多出许多陌生面孔,每年都是如此,深圳河里又漂浮大量尸体,泡到发胀发臭,有损市容,新闻台日日播报,鼓励市民去捞尸。

  这日母女二人坐鱼铺吃饭,云姑跑来。

  “美凤,明日去捞尸?我阿哥租舢板,听讲捞一具给一百块啦,比你开铺卖鱼挣得多。”

  粱美凤畏惧,“怪吓人的。”

  云姑不赞同,“美凤你该这样想,我们是做善事,如果不捞那些大陆佬,任由他们被鱼分食,那更吓人。”

  粱美凤心动,看贺喜,“小囡,明日周末,你陪阿妈去?”

  又抛出诱饵,“有你在,阿妈少害怕许多,等捞回来,阿妈去莲记饼家买蛋挞给你吃好不好?”

  贺喜趁机要求,“还要喝奶茶。”

  粱美凤一口应下。

  转天,粱美凤找一顶糙帽给贺喜带上,又在糙帽底下压毛巾,打个结系在下巴上,裹住她整张小脸,只露一双叽里咕噜打转的大眼睛。

  贺喜老实站着,任由她折腾。

  粱美凤极为满意,“阿妈皮糙ròu厚无所谓,小囡不能被晒到,到时候客生该怨阿妈没把你照顾好。”

  贺喜无语,“好了阿妈,别让云姑等太久。”

  她们在金鱼街汇合,连同云姑一家,骑三轮去新界捞尸。

  出市区进山村之后,迎面走来长排衣衫褴褛的偷渡客,他们横跨深圳河,背井离乡来港地,只为一口温饱。

  粱美凤心有戚戚,还没下河捞尸,先把带来的午饭给了还在哺rǔ期的阿婶。

  “阿妈当年过来时,你还在阿妈肚子里,你阿爸背行李,拎一兜炒米,还有一壶水,就是我们全部家当。”

  粱美凤又把水壶给了阿婶,叹气,“糊口饭不容易。”

  阿婶一家连番感谢,可惜他们讲的是方言,母女二人只能听懂只言片语。

  云姑喊粱美凤去租舢板,贺喜坐岸边眺望深圳河,因为死太多人,河上煞气弥漫。

  耳边传来讲话声,贺喜扭头看,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在为码头工人看相,男人面色苍白,脸细长,有些男生女相。

  她托腮,饶有兴致听他们讲话。

  “你这手相不太好。”衣衫褴褛的男人道。

  码头工人不以为意,“我手相要是好,还用这里做苦力?”

  男人道,“韩信还受胯下之rǔ,勾践也曾卧薪尝胆,兄弟,你的想法不对,手相不好,那就找出不好的地方,趋利避害,将来飞huáng腾达也未可知。”

  工人将信将疑,“那你看我哪里不好?”

  “兄弟,你家中贫苦,上有老母,下有两子,老婆去年跟同村男人跑路,我讲的对不对?”

  工人立刻瞪大眼,“对,对,大师讲的特别对。”

  男人愈发得意,又讲,“你家中虽然贫困,好歹身体无恙,凭借一身蛮力还能挣点钱,可你近来有一劫,如果避不开,你可能会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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