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十点二十进门,快换裙,邋邋遢遢待客不礼貌。”
虽然港英政府取代清兵接管港岛超过百年,但是本埠市民并没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丢弃,结婚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两人生辰八字请旁人合算过不讲,连登门时辰大师也帮算好。
除却客家父子,尚有年逾九十的阿公作陪。
至于文定,客家阔人,一套辜青斯基红宝,一只八心八箭火钻,一块康斯坦丁粉钻女表,还有靓衫手袋数件。
粱美凤热qíng招待,跟阿公还有客良镛商讨礼金数量,以及在哪里办订婚派对。
贺喜只需挨坐阿妈身边,适当低头作害羞状,唯有坐她对面那人看她时,她才恢复本xing向他瞪眼。
咸湿佬!贺喜暗嘀咕。
阿公笑呵呵开口,“你们小辈一起才有话讲,不用陪我们作古,出去玩,都出去玩。”
对客晋炎来讲,求之不得。贺喜跟着起身,笑得乖,“阿公,伯父,招待不周多担待。”
阿公笑赞,“懂事小囡。”
“懂事小囡。”防盗门关上那刻,客晋炎低声打趣。
贺喜乜他,两人一起下楼,巧遇对门阿婆。
“阿喜,你在拍拖?”阿婆打量客晋炎,想起数日前是他抱贺喜回来。
客晋炎礼貌喊人,为自己正名,“阿婆,我是阿喜未婚夫。”
在阿婆不掩惊诧的目光里,贺喜竟害羞。
不消片刻,连街尾麻将馆搓麻将的阿叔阿婆都知她有个未婚夫了,至此客晋炎进出贺喜家门,光明正大,再无顾虑。
耐不住他日日过来歪缠,贺喜好奇,“客生,你不回伦敦了?”
“小混蛋,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嫌弃。”客晋炎捏她面珠,侧身挤进家门,“我来陪我阿喜去看坟地。”
贺喜笑,“那正好,估计利家该来人了。”
念曹cao,曹cao到。门钟又响,登门请人的是利四叔。
本埠有个怪现象,不信风水的市民泰半瞧不起风水师,更谈不上尊重,若是信的,会敬奉风水师如半仙。利家显然是后者。
利家摆足诚意,一方面看在客家面上,另一方面也是怕贺喜不尽力,看错龙xué,坏了利家后代财运。
“四叔。”贺喜随客晋炎一起喊人。
见客晋炎也在,利四叔并不诧异,笑着拍拍客晋炎肩膀,“车在下面等,世侄女,能不能走?”
贺喜点头,带上藤箱。
平治房车停街尾,利四叔要请贺喜坐前。
客晋炎却道,“四叔,您在前领路,我和阿喜随后。”
利四叔不勉qiáng,让司机开车。
阿晨转方向盘跟上。
yīn宅囊括坟、塚、墓、茔,利家祖先发家地临靠大帽山,落叶归根,利四叔想让贺喜在大帽山寻一处风水宝xué先为已故老母迁墓。
一个小时后,车在大帽山脚停下,改为步行登山。
客晋炎一手提藤箱,另一手拉住贺喜,行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
站山顶可以俯瞰整个新界和港岛,贺喜举目眺望,大帽山上树木丛生,郁郁葱葱,其中不乏年岁上百的大树,灵气盘绕,其中以观音山为甚。
“世侄女,如何?”利四叔笑意岑岑。
“风水是好,不过要看有无风水宝地,需要到龙脉头上。”贺喜指脚下土地,“我们站的地方在龙脉尾处。”
利四叔又在前引路。
港岛冬季湿冷,山顶风大,客晋炎脱了羊绒大衣罩在贺喜身上。
“客生,我不冷。”来之前她特意加了衣服。
“不冷?”客晋炎捉住她手皱眉,“差点成冰块。”
他语气虽差,但更多是关心,贺喜笑弯眼,任由他捉自己手。
又走半个小时,才到达龙脉头部。贺喜向远处看,这处地势虽然不高,但前方视野极为广阔,山谷溪流蜿蜒而穿,不远处紫金之气盘绕,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最让贺喜诧异的是东南方有四座山峰相连,高度齐平,恰好将龙头围住,形成四案台。
须知,寻常山脉的龙脉头部,有两座案台包围已经算难得,四案台极少见。
譬如五台山,五龙连环,包绕龙头,更是风水圣地,绝无仅有。自古便是佛道两家聚集地,也是帝王栖息处,灵气盘绕,福祉绵延。
换言之,这样灵气重的四案台宝地,即便被利家收入囊中,也不一定有福气消受。
论察言观色,利四叔不多承让。
看出贺喜神色有异,他指指脚下山脉,问道,“世侄女,这块地如何?”
贺喜似笑非笑,“四叔,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块地确实藏有龙xué。”
如果利四叔一无所知,不会驾轻就熟引他们登上主峰,并且找到龙脉头部。
被揭穿,利四叔神色如常,笑道,“我确实找大师看过,只是没点到龙xué所在。”
真龙xué地极少,即便有,也很难找。千年前,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联手,才为武帝点下龙xué,修为寻常的术士又怎么能妄想窥探到天机。
“世侄女,如果你能点中宝xué,我再赠你百万。”利四叔再难掩激动,一旦找到龙xué,利家飞huáng指日可待。
贺喜不应反问,“四叔,你知道真龙xué意味什么?”
利四叔道,“龙脉jīng髓所在,龙气汇聚之地。”
“既然是龙气汇聚地,四叔,你觉得利家祖先有福背真龙?”
利四叔愕然,“世侄女的意思…”
贺喜摇头,“如果今日我昧良心为你点xué,不是助你,是害了你利家。”
贺喜注意到,利四叔面有迟疑。
片刻,他视线落在客晋炎身上,半开玩笑道,“真龙xué利家无福消受,那谁有福?是客家?”
碍于他是长辈,客晋炎作耳聋,并不接话。
贺喜道,“四叔,若你不信,可以再找人相看,将来出了事,不要怪我这个侄女没提醒。”
第58章 5822号一更
“这个利老四。”客良镛摇头,不多作评价。
“伯父,阿喜托您件事。”
“直讲。”客良镛笑道,“阿喜,以后我们是自己人,随意些就好。”
贺喜扬笑,“我想托您把四叔送来的两箱钞票还他。”
“可你有出力。”
贺喜摇头,“我到底没为他点龙xué。”
客良镛赞许看她,慡快应下,“让晋炎转带给我,正巧,明日我去医院探望利家阿叔。”
利朗溪年岁已到,一日衰过一日,眼见港地新富雨后chūn笋一般扎起,相较之下,船王家族倒显得后劲不足。
利朗溪急yù改变现状,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改祖坟风水上。
利四叔把贺喜的话原封不动讲给利朗溪听。
“老四,你信?”利朗溪道,“你找的人可是客家准儿媳,她拿几分诚心出来?”
利四叔不语。
利可宁道,“四叔你不知,那小囡最狡猾,我与她有过jiāo道,她鬼马jīng灵,你也信?”
岁末将至,贺喜照例去姑婆屋义工。
回来时,家中电话刚好响起。
她接起,话筒那头传来久违声音,只是那人极为愤怒,“阿喜,听讲你和那只白斩jī订婚?!”
贺喜无奈,“七哥,不要这样讲客生。”
七哥不啻,“以前我就知道,我阿喜只中意穿西装打啵呔,头发抹几斤花生油的小弱jī。”
“七哥。”贺喜真生气了。
“阿喜…”七哥可怜兮兮,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不要嫁他,我也可以穿西装打啵呔,我也会讲英文…”
“晚了,即便你会讲法文,阿喜也随我姓客了。”电话已换主人,客晋炎面沉如水。
他手里还拎着菜篮,尾随进家门的是粱美凤,他们在楼下巧遇。
贺喜深感无辜。引发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实非她所愿。
粱美凤只作耳聋,拎过菜篮,笑道,“小囡,快给晋炎沏茶。”
文定之后,准岳母粱美凤对客晋炎的称呼也随之改口。
她识趣进厨房,半日不出。
客厅只余贺喜和客晋炎大眼瞪小眼。
他嘴角有笑,贺喜却总觉他不怀好意。
他主动道,“我阿喜不是要给我看你的宝贝?”
贺喜明懂。她有向客晋炎提过仕女图,讲要拿给客晋炎看。
“客生你等等,我进屋拿。”
她前脚进卧室,客晋炎却后脚跟进。
啪嗒。他将门锁上,从后圈住贺喜,低头蹭她耳边咕哝一句,“我阿喜不乖,该罚你。”
伴随话音落下,他张口便刁住她耳垂,重重吮一口。
贺喜如遭电击。
客晋炎满意低笑,“原来这里是我阿喜敏感点。”
他又亲。
“我阿妈在外。”贺喜难挨,身上似有蚁行,不知哪里不对。
“乖,阿婶不会进来。”转过她身,客晋炎坐chuáng沿,打横抱她坐腿上,低声咕哝,“老婆仔,让我吃一口你的小nai包。”
贺喜仍在发晕,胸口一阵凉意来袭,nai包已经遭到袭击。
“不要碰。”贺喜竭力捂住胸,又慌忙扯他头发,身体不住往后缩。
“阿喜不喜欢?”他声音沙哑。
“我…”贺喜语滞,不自觉咬下唇。
这种奇异到让人难受的感觉太过陌生,可她并不讨厌。相反,是很羞臊,很无措,身体里有cháo水在涌动,湿湿黏黏。
客晋炎最后掂一把小nai包,趴在她胸前低笑,挪动身,捧脸与她对视,低声安抚道,“老婆仔,我知道你岁数小怕丑,可我们订了婚,以后你随我姓,还要为我生仔,是不是?”
贺喜点头,轻嗯一声,竟脸红。
他声音更低,近乎耳语,“老婆仔,知道怎么生仔的?”
贺喜全身似火烧,撇开脸忿忿低语,“我有上生理课,不用你教!”
他蹭她,有东西磨她腿间,憋住笑,“老婆仔我不知啊,你教我。”
贺喜恼怒瞪她,脸红似滴血。
再忍不住,客晋炎趴在她肩上,笑到颤抖。
“咸湿佬,你一定阅女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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