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扶他上正道,贺喜深觉功德一件。
除夕前一天,贺喜拉客晋炎去福利院做义工,并且把她一年里赚取的报酬悉数捐赠给福利院。
“老婆仔,我以为你至少会为自己留点。”公证薄上登记有百万港币,客晋炎不掩诧色。
“有客生日日为我赚钱,我只需定期查看银行账户。”贺喜才不担心。
客晋炎扶额,故作为难,“怎么办客太,我已经感受到资本家的血腥压榨。”
远在三藩市的客晋年除夕夜才抵港,堪堪赶上年夜饭。
两家人一起过除夕,莉迪亚掌勺,有美味丰盛的粤菜。客丁安妮和粱美凤,以及两个同族阿婶凑足四角打二十四圈,没空理会他。
客晋年没趣,穿过花池去后院。见花园里蹲两人,共同为刚栽种的龙眼树培土,他不赞同,“大哥,讨老婆欢心应该请她听音乐会,赌马,或者出海垂钓。你们两个,简直像遭逢第二chūn的阿公和阿婆。”
遭逢第二chūn的阿公和阿婆,贺喜哭笑不得,“许久不见,晋年你越来越嘴厉。”
客晋炎无不讥讽,“年年独身的人,我会以为你是吃不到葡萄嫌它酸。”
客晋年气结。
令他气结的还在后,饭后给红包,客晋炎跟贺喜加起来一共领三份。
“大嫂怎么一个人领两份?”客晋年大呼不公。
客良镛笑眯眯看贺喜,别有深意,“希望你大嫂来年为客家添丁增口。”
贺喜骤然脸红,只觉手中红包烫手异常。
回到薄扶林,已经是深夜,粱美凤早早歇下。
坐在楼顶玻璃花房内,览尽维港夜景,远处维港砰砰作响,火树银花。
客晋炎递来一支香百丹,“老婆仔,喝点?”
贺喜与他碰杯,被他圈在怀中,共同靠坐在躺椅上,一条毛毯搭腿上。
下巴搁在贺喜肩头,客晋炎侧头,细细密密亲她耳后皮肤,轻声问,“老婆仔,愿不愿意为客家添丁增口?”
远处银花照亮夜空,花房内设有壁炉,微暖而gān燥。
毛衣滑落肩头,落下湿热温润的吻,渐移后背。
贺喜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而坚定,“嗯。”
咬合处泥泞,他缓缓进入她身体,不再有一丝隔膜,客晋炎舒服到喟叹,“天知道,与我阿喜有一层隔阂,我有多不慡。”
贺喜想唾他,还未开口,轻吟声先溢出。
窄窄摇椅承受两人分量,吱吱呀呀近天明,赶在莉迪亚从工人房进前厅洒扫前,客晋炎仅着一条内裤,怀抱裹紧毛毯全身赤luǒ的贺喜下楼。
“花房还有衣服。”贺喜生怕菲佣背后偷偷议论这对家主有多狂放,天为被,地为chuáng,癫狂半夜。
放贺喜进浴缸,裹一条浴巾的客大少不得不匆匆去花房抱衣服。
守在院中的保镖瞪大眼,看着夜色里隐约赤luǒ一人闪身花房。
“醒目点,楼上有可疑行迹。”保镖要从外梯上楼查看。
另一人忙拦住,低喝,“看不出来是大少?”
那人恍然,“前半夜大少有陪太太赏烟花。”
随即压低声,“大少这是陪太太…”
另一人乜他,“那是qíng趣,家主的事,我们少管。”
新年三天假期,客晋炎拿出大半时间陪老婆。
去年贺喜已经拿到驾照,可惜她是机械白痴,仍旧不能上路。
薄扶林山道上,客晋炎坐副驾驶,看着她开。
山道两旁树枝抽芽,不远处是大片薄扶林牧场,木栅栏圈养奶牛,大片糙地,摩星岭引下溪流,弯弯曲曲流经糙地,几头奶牛在饮水,时不时侧目,看向山道上好似抽疯的莲花小跑。
客晋炎无奈叹气,“老婆仔,大道不走,为什么总想冲进牧场?”
贺喜脸颊作热,小声辩解,“你在旁边,我太紧张。”
没几分钟,山道传来刺耳刹车声,引得奶牛们再次侧目。
客晋炎扶额,“老婆仔,我怀疑路考教练被你美色吸引。”
“乱讲。”贺喜挣扎,“我路考拿a。”
“路考的公正xing真令人堪忧。”他无不惋惜。
“你又讥讽我!”贺喜气,错把油门当刹车。
客晋炎扑过来抢方向盘,莲花小跑堪堪停靠路边,差点翻进牧场与奶牛争地盘。
贺喜禁声。
他彻底服了,仰天长叹,“看来我阿喜只能进出司机接送,戴几十卡拉钻石项链,安安分分做阔太。”
回去路上改由客晋炎做司机,贺喜深受挫,伏在车门上闷闷看维港。
“客生,在建的是客氏新大楼?”贺喜一指皇后大道所在方向。
客晋炎侧头看一眼,“已经建成一半,预计年末能投入使用。”
见贺喜若有所思,他打趣,“贺大师有高见?风水如何?”
“太平山龙脉东下,结出港督府,余气未尽,摆右而行,气结于客氏大厦,是不可多得的龙口宝地。”
第76章 763号一更
客晋炎把新大楼图纸拿给贺喜看,图纸右下方签有贝德月的英文名。
“看来贝生深谙风水之道。”贺喜喟叹,“明堂开扬,立养方向上佳,得生得旺,又趋利避害,将带煞之砂拨为己用,食正龙口地,地有脉气,主荫发长久,已经是风水之绝。”
一旁客良镛听得开心,不过片刻,他又皱眉,“我们讲求中庸之道,万事万物以和为贵,贝生国外长大,可能体会不到其中深意。”
客良镛这只老狐狸早已将身后尾巴幻化无形,“阿喜,比起风水之绝,我更信物极必反。”
贺喜暗喝彩,“爹哋眼厉。”
她指新大楼周遭环境,“贝生的设计棱角太过锋利,形似三面尖刀,一面朝向港督府,一面向西九龙警署,还有一面…”
贺喜直指维多利亚港,“煞中维港。”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不语。
客晋炎皱眉,“贝生是有意?”
“诶。”客良镛抬手打断,“晋炎,没凭没据前,我们不好盖棺定论。”
视线落在新大楼模型上,贺喜垂眸沉思,这种看似绝佳实则狠戾的设计风格,倒是和沙田马场的设计极为相似。
“客生,能不能打电话问表哥,沙田马场是出自哪位设计师之手?”
客晋炎微愣,随即拨通丁家电话。
挂下电话后,客晋炎道,“就职于美国墙街的番佬史密斯。”
看出贺喜心事重重,客晋炎低问,“老婆仔,怎么了?”
贺喜摇头,可能是她猜测有误,或许正如客良镛所言,没凭没据,肆意盖棺定论也是一种恶意。
“爹哋,如果客氏实业将来顺风顺水,是以破坏周围风水为代价,爹哋还会继续吗?”
客良镛是商人,追求利益无可厚非,但商人毕竟是人,拥有选择权,可以选择有良知,可以选择置若罔闻。
沉思良久,客良镛将问题抛给儿子,“晋炎,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爹哋,钱赚不完,耗得尽的是善德。”客晋炎几乎没作停顿,“天道循环,我们该为子孙积德,眼前得失只管弃之一旁。”
客良镛抹脸,有惭愧,“晋炎,爹哋老懵懂了,比不过你。”
客氏实业大楼建至一半,设计陡然改变风格,在原有的三角设计上再巧妙添一角,变成中规中矩的四方大厦,在一众设计优美的中环建筑里极不显眼。
港地哗然,纷纷猜测客氏此举目的。
啪。书房传来水晶杯碎裂声,菲佣不敢上楼,直到贝德月西装革履外出之后,才战战兢兢进去收拾。
……
客良镛近来心qíng异常舒畅,换句话讲是踏实,不惧天地鬼神,堂堂正正做人,不枉人间走一遭。
年逾半百的客家话事人带老婆牛津乡村度假,丢下烂摊给客晋炎,任由他焦头烂额。
牛津乡村,河谷糙地,早间依稀有紫雾,客良镛挑选一条乡村小道,骑自行车载老婆,身后远跟开宾利的司机和保镖。
客丁安妮有担心,“老公,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晋炎劳累,太伤身体,阿喜什么时候才能为客家添丁。”
其实她心中仍有忧虑,唯怕贺喜犯五弊三缺。
不怕缺钱缺权,只怕缺命,更怕伤残,命里无子。
客氏新大楼建一半改设计,无疑要和贝德月闹翻,客晋炎为处理这件事,日日很晚才回。
贺喜会等他,在厨房陪他一起吃饭。
浴室里客晋炎怀抱老婆仔泡澡,舒服到喟叹,贺喜问他事qíng处理的怎么样。
“老婆仔放心,已经处理好。”他有后悔,“图纸该早拿给我阿喜看。”
贺喜有察觉,客家极少拿买地、投资等生意问题为难她,也知道她不会因为是亲属就为他们设下有利风水阵。
“客生,我要自荐。”对上他询问目光,贺喜摸他下巴,“做客氏风水师。”
客晋炎并不应声,垂眸看他,“老婆仔,不用因为我为难。”
贺喜萌生暖意,软软趴在他胸口,“没有为难,我不会刻意助你和爹哋飞huáng腾达,但也不会让有心人伤害你们。”
她话音才落下,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追来。
客晋炎抱她出去,一条浴巾堪堪遮住两人,快到四柱大chuáng时,他不耐扯掉浴巾,与她双双倒在chuáng。
“老婆仔,我们该拍婚纱照。”支肘撑起上半身,客晋炎捧她脸,以唇摩挲她的,“有天醒来你不在,自己躺在chuáng上出神,总觉哪里不对,现在才想起,原来是缺了老婆仔的婚纱照。”
贺喜哭笑不得,以手抚他眉眼,“正好,我也没见过客生拍照。”
忙完所有,又适逢女王诞辰,港地大放三天,客晋炎带她去伦敦,教堂的钟声敲响,缭绕在伦敦城上空,红色制服的仪仗队在前开道,四轮马车由他们面前经过,年轻的戴安娜挥手向街道两旁致意,笑容gān净甜美。
“是查尔斯娶王妃。”贺喜将头伸出窗外,何琼莲几日前便打电话给她,讲新王妃的穿衣风格风靡伦敦城。
客晋炎抓她腰,将她拖回车中,一巴掌打在她臀上,轻斥,“坐好了。”
等仪仗队经过,司机才继续开车,送他们去牛津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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