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实力,更不稀罕欠人人qíng,当下脚上一顿猛地踩着一根树枝一跳,借力朝反方向跃出了几米远,想把那些蚩蝗引走。
但是程诺刚才那么一发声,已经bào露了身形。不及刹车的蚩蝗中,有三四只立刻用锋利的爪子勾住树皮往上攀想攻击程诺和流光,其他的则继续围住白睿。
白睿顿了一下,跃上另外一边大石上,一脚踢得一只扑过来的蚩蝗摔在地上。
流光哼了一声瞪着程诺道:“麻烦!”
他也不畏惧这些蚩蝗,而且看了白睿的身手隐隐有比较一番的意思,他就是担心未来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
流光用牙咬住弯刀的刀柄,抱着一根树枝猛地翻了下去,双腿用力一踹踢中最上面那只的头部,踢的它从空中直直摔了下去,然后在空中纵身一跃扑到另一只身上,按住它的头用弯刀割向蚩蝗最为脆弱的喉部。
近距离看这么血腥的搏斗场面,程诺浑身的血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紧紧握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背部紧贴着树gān。他突然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变态而古怪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变qiáng!这两个小孩的武力值都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要是成人那还了得?
联想到刚来的qíng形,他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那时候流光出手当真是留着分寸……
流光这柄弯刀虽然锋利,显然远不及白睿手中那柄短刀厉害。他连刺了七八刀就钝了,那只蚩蝗发出嘶哑的哀叫声摔了下去,撞得下面的两只也跟着滑了下去。
流光踩着它的头往上一跃,勾着树gān翻了上去,轻巧地落在程诺身侧。他烦恼地看看钝掉的刀子,眼色yīn沉地看了看白睿手里的那把蓝色透明的短刀。如果有这样一把刀,他未必会比白睿杀的少。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白睿已经又杀死了两只。
如果是外面的人他不介意夺过来自己用,但他们这里的生存原则是不对本地居民下手。
他看着程诺微微涨红的脸颊,嘟囔道:“胆小麻烦的雌xing。”
程诺无语地看着流光脸上的鄙夷表qíng,这么近距离他能闻见流光身上刺鼻的血腥味道。其实天朝任何一个正常居民第一次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都会不适应吧?他也不是害怕,但看着那些流着涎水的犬齿和刺目的鲜红,紧张是难免的。
蚩蝗已经重新往上爬了,尖利的爪子抓着树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子已经钝了,纵然不能下去寻找武器心里不甘,流光还是知道不能自己跑一边丢下媳妇儿不管。他跟láng一样守在程诺身前,折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一有蚩蝗爬上来就用树枝把它们敲下去。
白睿那边又gān脆利落地杀了一只。
剩下的几只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齐声哀嚎后便跃入糙丛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五六只蚩蝗的尸体。
周围总算是静了下来,程诺急促地喘着气,刚才太紧张了,他几乎都忘了呼吸。他跟个白痴一样丝毫没有反击,被个小屁孩护在身后……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懊恼。
白睿把刀缓缓cha入刀柄,看都没看流光和程诺一眼,从石头跳下去准备离开。他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颇为潇洒。
程诺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孩虽说是傲气了点,但显然有傲气的资本。而且可以看出来,流光战斗的时候是凭借打架的经验和本能多一点,白睿却好像是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每次出手的动作都十分优美。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流光却眼尖地发现了,顿时气闷。他们这里的雌xing都会在雄xing获得战利品的时候给予赞赏,未来媳妇儿倒是好了,只顾盯着别人的背影看。
流光眯着眼睛喊道:“姓白的,你的战利品不拿走吗?”
蚩蝗这东西的毛皮在黑市也能换些能量币的,ròu质虽然粗糙了些倒也能吃。
白睿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地淡淡道:“我不要了,你若稀罕,便拿走好了。”
流光眼眸一暗,冷哼了一声,等姓白的准备离开这里,就不算这的居民了,他早晚杀了这个银发小子!
程诺看着流光气哼哼的样子,知道白睿这几句话多半会伤到流光的自尊心,不管从哪方面,他当然得和流光站在一起了,于是赶紧安慰道:“流光刚才很厉害啊!多谢你刚才护着我了。”
他说的真心实意的,流光却还是有些生气,保护雌xing本来就是雄xing的责任。他瞥了一眼程诺利索地扳着树枝跳下去,扯着自己杀的那只蚩蝗的后腿拖到水边,找了块石头把刀子磨了磨,准备把它的皮剥下来。
程诺小时候在老家也是翻墙爬树惯了的,背着竹篓姿势别扭地从树上滑了下去,赶紧去帮忙。
流光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指挥着程诺按住两只后爪,他剥过几次蚩蝗的皮,虽然动作带着几分笨拙,到底是把那张皮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程诺来到这里就吃了小半个馒头,肚子早就饿了,不觉发出咕咕之声。
流光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烤ròu的话可能会引来更多的蚩蝗。他把衣服取出来让程诺抱着,那些ròu都切成块丢进竹篓里,背着回去了,皮也卷起来放在竹篓下面。
当然,白睿杀死的那几只流光看都不看一眼,那股傲气劲当真和白睿不遑多让。
程诺知道食物对这里人的重要xing,忍不住可惜道:“这些丢在这里不管,不会被野shòu吃了吧?”
流光那双眼睛láng一般看过来,凶狠道:“你只能碰我的东西,其他雄xing的不许碰!”
第5章
虽然这屁孩子很多时候说的话都让人浑身jī皮疙瘩乱抖,但是看看流光那副炸毛的样子,程诺现在还是明智地选择了自己暗地里挠挠。
经过这番折腾,回去的时候程诺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流光动作熟练地在院子里的灶台生了火,把几大块ròu都丢在一口破旧的大锅里,加了水撒了一把盐。火光耀眼,流光不时往里面加点柴火,ròu的香气很快四溢在了空中。
程诺留心记住生火的步骤,转眼就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原始居民,他很有种流泪的冲动。
香气很快引来了几个十一二岁的灰头土脸瘦骨嶙峋的小孩,一个个吞着口水站在远处却不敢靠前。流光瞪了他们一眼,他要和未来媳妇儿单独吃饭呢。
他不耐烦地指了指一旁的程诺道:“这是程诺,我的人,谁要是动他别怪我打断他的腿。常chūn,剩下的拿走你们几个分了吧。”
程诺嘴角抽了几下,流光那小个子比这群孩子低小半头呢,但却拽的不得了,现在的动作和表qíng都很像黑帮大佬给小弟介绍新入帮的会员。他记得那个常chūn的声音,就是之前跟流光说分他一碗ròu汤的小孩。
常chūn仔细看着程诺认了认脸,笑出一排白牙,和那几个小孩把剩下的生ròu用手提着一溜烟地跑了。
ròu终于是煮好了,流光也不怕烫,抓着一根腿ròu塞给程诺。程诺烫的手忙脚乱的,赶紧把它丢到碗里,流光自己也拿了一根腿啃了起来。
蚩蝗的ròu口感有些像牛ròu,纹理粗糙韧xing很大,调料也就盐巴,但程诺却是吃的甚香,吃相不知不觉就向流光看齐了。两人蹲在院子里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锅里的ròu很快就下了一半。
程诺揉了揉快撑开的胃,他吃了条腿又吃了近半斤的ròu块,流光个头小却比他吃的更多,估计吃下了近三斤的ròu。但是现在是未成年的身体,光吃ròu显然是不健康的,而且消化着也艰难。
程诺记得路上是有田地的,便问流光:“你种的有粮食吗?”
“没有。”流光不在意道,“这里种田也种不出多少东西,还不如杀些野shòu拿到镇上换。”
不过听流光说,最近的城镇也在百里外,东西可以拿到那里卖,也可以跟过往的商队jiāo换。那里有商道,但是流寇也多。
程诺叹了口气,田地边倒是长了不少野菜,他得学学分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流光那件糙屋旁有个放东西的小窝棚,但是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流光这小孩都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流光把两块ròu丢在碗里,看了程诺一眼道:“我去送给葛家的。”
“我也去。”程诺赶紧也站起来,那药的确很管用,抹上后觉得腿上的淤青散了些,动起来也不那么痛了。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流光看的出程诺在学习怎样在这里生活,心里自然高兴,一路上就给程诺说附近那些窝棚都是谁家的,还有那些人的品xing等等。但是那些破旧的房子,还有人们的表qíng和衣衫都太相似了,程诺也就勉qiáng记住了几个人,在这里他还是分不清楚方向。
到了葛家,院子里两个男人正在晾晒糙药,一个是之前给流光伤药的老人,另外一个年龄看上去小几岁。两人的举止十分亲密,不时相视而笑。
程诺微觉怪异,也没有多想,流光已经自己推门大摇大摆进去了。
流光举着手里的碗,喊道:“葛当家,给你们的,今天下午打的蚩蝗。”
那个年龄略小些的便笑道:“媳妇儿,把厨房新蒸的馒头给这小子几个。”
之前的老人便笑着走过来,接住了流光的碗。他之前隔着篱笆也没看清程诺的脸,现在不免奇怪,问道:“这是?”
流光不耐烦道:“捡来的,叫程诺,你这老头还真是越老越啰嗦了。”
程诺无暇理会流光这般不尊老的话,因为他已经完全被刚才那个称呼给雷住了。那个老人,习以为常地叫另外一个老人,媳妇儿……
他确定自己没耳背,再仔细看看,也确定两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程诺咬着嘴唇没问出来,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流光叫那个老人是“葛当家”,而这个是“葛家的”……
流光端着那几个馒头离开,程诺机械地跟着他,眼神呆滞一副梦游的表qíng。
等到回到那糙棚,程诺猛地站住,拉住流光的手臂问:“你为什么叫我媳妇儿?”
流光一怔,不自然地挠挠头发:“当然因为你是雌xing了。”而且看着也顺眼呗。
“……我和你,身体有不一样的地方吗?”程诺僵硬着问。靠,别说这个世界没有女人,男人是力量弱的当什么狗屁的雌xing!
流光的脸刷地就红了,气急败坏道:“那还用问吗!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问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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