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看着下面各管事婆子的表qíng,尽管表面上都非常配合,都低头应了,但莘菲还是看到了某些婆子眼里的不屑。
李氏身子重,jiāo待了些事宜,便扶了蓝田的手将点名花册和记账本都jiāo给莘菲,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送了李氏出去,莘菲才坐回刚才的椅子,端了茶,品了两口,清清嗓子,停顿了片刻,众婆子有耐不住的便抬了头去看莘菲,便对上莘菲含笑的眼,激得又不得不赶紧再低了头。
等到再没有婆子敢抬头看时,莘菲才缓缓说道,”在这的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莫说是办事,就是脸面,那都是要比府里的一般主子qiáng个几分的。“
先将婆子们抬高了点,然后又说道,”我年纪轻,到底眼皮子浅点,有做的不到之处,你们尽管都提出来,但是,你们要是有诚心欺瞒之处,或是背了主子在外做不该做的事,那就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面了。“
说完开场白之后,莘菲就让紫菱拿了点名的花册,将众婆子一一认了,几个平日里爱拿大的也记住了,再分配任务。
莘菲想着虽说老太夫人是叫自己来cao办中秋的事宜,但毕竟不是就此将府里的中愦全部就此移jiāo,因而莘菲也不宜太过,为此得罪人也犯不着。
便仔细询问了婆子,去年的中秋节礼都是府里去点心铺里才买的月饼礼盒,莘菲又打听了下,府里的会自己做月饼的倒也不少,莘菲便同厨房的和采买的以及人事上的婆子商量了,今年府里自己做月饼节礼吧,新鲜又别致,能体现出侯府的心意来,。
至于府里自己的过节,莘菲还是参照去年的模式,只不过今年将酒席摆在园子里,莘菲又特地嘱咐了管花木的婆子,打扫庭院,叮嘱了管酒器的婆子,各色的酒器、碗筷都要准备齐全了。
又召来了府里的人事婆子,将丫鬟和婆子以及外院的小斯,每四人一组,各有负责的事务。”例如说你们四人就负责酒席上各人的茶杯,倒茶,换茶,少一个则由你们四人来赔付。她们四个负责酒席上专给人斟酒,酒壶、酒杯就归她们四人负责,还是一样,破损的要赔,酒席共开三桌,所以三组十二个丫鬟负责上菜。“
安排了酒席上的事qíng,莘菲又将厨房里的婆子留了下来,商量了今年的菜单,以及月饼的馅料。
按照以前的规矩,都是提前在点心店里订的,无非就是豆沙馅和莲蓉馅,莘菲自己爱吃水果馅的,便同厨娘们商量着在馅料上加上几味水果,另外加了一个椰蓉馅的凑成四色,用红色礼盒装了,送到皇宫及各府。
安排完这些事qíng,莘菲站起身来,真的是眼花头晕的,身旁的紫菱赶紧过来扶了,”夫人,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可不能太劳累了。“
莘菲摆摆手,”无妨。多歇会就好了。“
到底是倦了,才扶着紫菱的手打算回了菡笑堂歇了。
半路上,碰到摇摇晃晃到处乱逛的姬无缺,莘菲打趣道,”都说月圆人团圆,咱们,无缺公子您不用回家和家人团圆吗?“
姬无缺嘻嘻笑了,”怎么,夫人这是要赶我走吗?可惜啊,令祖母就像我的祖母一样,而我的祖母呢,又远在他乡,所以,只好蹭府上的宴席了。夫人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莘菲笑了,”自然是不介意的。“说完还瞥了瞥上次姬无缺自己扎伤的大腿处,姬无缺知道她的意思,跳了几跳,”哎,真是的,上次在园子里逛,叫你们家的篱笆将我腿给刮了下,不知夫人那里可有金疮药,拿来擦擦。
莘菲一听便知道姬无缺的腿上的伤还没好,便叫紫鸾先回菡笑堂去取上次古嬷嬷给的舒痕胶来,自己则扶了紫菱辞了姬无缺慢慢往回走着。
远处的桂花树下,傅如玉带着丫鬟宝鹊,脸色yīn郁地看着莘菲。
“没想到上次布置这么周密都能让你给脱身了,这次看你怎么跑得掉?”傅如玉冷冷地自言自语道。
转身又问宝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万无一失了。”宝鹊低声答道。
傅如玉抚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yīn恻恻地笑了。
莘菲回到菡笑堂,略略用了点米粥,喝了药就躺下歇着了。
下午起身时,紫樱、紫槐二人来回话。
紫樱附在莘菲耳边低语了一番,莘菲听完挑了挑眉毛,“好毒的计谋,想一箭三雕吗?”
说罢低头想了会,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纸条,折成方胜,jiāo给紫书,“帮我送到二奶奶那里。”
晚间,周士昭回来时,已是半夜时分,莘菲被他上chuáng的声音惊醒,撑了身子问道,“昭,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总是这么晚回来?”
周士昭上了chuáng,将莘菲搂在怀里,“在四处寻找能人异士。”
“能人异士?”莘菲反问道。
“什么样的能人异士?”莘菲接着问道。
“能看懂天书的人。”周士昭简略地答道。
“天书?”莘菲一惊,莫非他们口中的天书就是那制枪图上的英文?莘菲越想越觉得肯定。
莘菲试探着问道,“什么样的天书,可否给莘菲看看。”见周士昭疑惑地看着自己,莘菲支吾着说道,“我小时候也是跟着父亲看过很多古本,也见过不少奇异的文字,说不定我就能看懂呢。”
周士昭蹙了蹙眉,“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莘菲也只好重又躺好了,被周士昭吃gān摸净了。
这几日莘菲都是早上给老太夫人请安,请完安后先去畅观堂打点一下庶务,再去厨房里盯着月饼节礼的赶制,因为莘菲下了命令,今年要是节礼受到好评,参与制作月饼的人都会有奖励,所以,厨房的众人积极xing都特别高,不仅月饼的馅料制作jīng良,连装节礼的盒子也制作地特别的jīng美。
厨房里的事盯好,莘菲就会带着紫菱紫鸾去二房里和李氏说说话,在李氏那用午膳再回菡笑堂。
这日,下午回到菡笑堂时,莘菲意外地发现周士昭竟然也回来了,在西间的炕上斜躺着歇觉。
莘菲自掀了帘子进去,看周士昭闭目躺在炕上,上前推了推,“睡着了吗?”
周士昭睁开眼睛,“没有,等你呢。”
莘菲笑着坐到周士昭的对面,唤了紫菱来,叫她去泡了前几日赵宣琳从南边寄来的dòng庭chūn绿来,然后说道,“侯爷等我gān什么呢?”
一时紫菱泡好了茶端了上来,莘菲先端了一杯递给周士昭,“侯爷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周士昭端了茶在鼻便嗅了一嗅,“dòng庭chūn绿?”
莘菲笑道,“我喜欢叫它dòng庭碧螺chūn。”
“嗯,碧螺chūn,好名字。茶叶很香,很不错。”周士昭品了品,赞道。
说罢从怀里掏出张纸来,递给莘菲。
莘菲接了过来,“是什么?”
周士昭没有答话,只拿乌黑的眼珠盯着莘菲看,似是要将她的脸看出个什么来。
果然,纸头上是有人用毛笔写的几个英语单词,很明显是从制枪图中摘了出来的,莘菲眼睛虽然看着图纸,心里却在飞快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jiāo底告诉周士昭自己认识英文,如果告诉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莘菲拿不定主意,看着盯着自己的周士昭,莘菲有点慌神,“这个,这个我好像哪里见过,但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你见过?”周士昭问道。
莘菲又开始了打太极,“嗯,我也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反正看到过的,我再仔细想想,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说罢也不等周士昭说话,赶紧起身跑出正房,装着要去寻古嬷嬷的样子避开周士昭的追问。她真的没有把握面对周士昭,再被他多问几句的话,自己的马脚肯定就会露了出来的。
这边莘菲正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那边周士昭的眉头更加紧锁了起来。
此事就此不提。
且说中秋这天,白天莘菲同李氏一起清点了送进宫内的节礼和送到京城各贵府的节礼,看着下人们将节礼分车装好了送了出去,二人才结伴往菡笑堂走去。
“大嫂,你紧张吗?”李氏问道。
莘菲拍拍李氏的手,“别紧张,大嫂都安排好了,咱们不是都演练好了吗?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就是了。”
李氏也点点头,“这个可恨的贱人,这种下三滥的事都做的出来,这回要让她在老太夫人和二爷面前露出真面目来。”
莘菲也点点头,“弟妹你也还是要当心,你自己也怀着呢,万事以你自己的安全为重,千万别动气啊。”
李氏应了,莘菲和李氏一起去菡笑堂用了午膳,莘菲安排李氏歇在自己屋里,自己则带了紫菱紫鸾去看看园子里的布置。
园子里的花厅收拾了出来,摆了三张大的八仙桌,靠水的一溜木围椅上都放了团花的锦垫。
晚上,一家人先去祠堂奉了祖先,再到了园子里的花厅,老太夫人带着老侯爷,和刚从佛堂里出来的讪讪的太夫人,周士昭和莘菲,周士林和李氏以及蹭饭的姬无缺坐了一桌,那边妙姐儿带了朗哥儿还有二房的莲姐儿并周士林的妹妹周士芳和几个庶妹坐了一桌。另外一桌就是柳太姨娘带了白姨娘、张姨娘和傅如玉及几个二房的姨娘坐了。
筵席一开,众人都喝上了今年新酿的桂花酒,席间周士昭、周士林和姬无缺高谈阔论着,时而大笑,莘菲和李氏也自说着悄悄话,小孩子们更是吃吃喝喝,你争我抢的,开心不已。
只有姨娘那一桌,气氛诡异。傅如玉端自坐着,也不说话,嘴角兀自噙着一丝冷笑。白姨娘因着前几日商姨娘的事,不敢多说,张姨娘依旧一副苦瓜脸,太姨娘们年纪大的不喜说,年纪小的不敢说,因此气氛反而沉闷了。
这边,正咬着耳朵的李氏和莘菲悄悄地说着话,莘菲瞧见傅如玉的样子,努努嘴,示意李氏注意傅如玉。
老太夫人见众人也都开心,便提议道,“今儿人也齐,咱们不妨来个击鼓传花吧,花传到谁手里,不拘什么,诗啊歌啊,哪怕是个笑话呢,说出来逗大伙一乐吧。”
大家当然都欣然赞同,莘菲便起身去安排了屏风架在酒席之后,让个婆子在后边击鼓,又自园子里折了支桂花,jiāo到老太夫人手里,红玉道了声“开始”,鼓声便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
挂花便在众人手里传了起来,莘菲对红玉使了个眼色,当挂花传到老太夫人手里时,红玉又对后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鼓声便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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