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先生之继母难当_沧海一米【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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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阿奴在刚才赵宣洵喝斥过后,便老实地蹲在远远的墙角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莘菲看。

  莘菲被他看得浑身直起jī皮疙瘩,莘菲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阿奴,个子矮小,头发早已看不出形状,像个jī窝般顶在头上,脸上乌黑,只露出一双晶晶发亮的眼睛和偶尔一龇牙露出的白色牙齿来。双手和双脚都是一样的黑,手指甲很长,看得出里边全是黑泥,赤着脚,喉间还发出低低的喝喝声。

  赵宣洵说道,“阿奴舌头被人割了,双耳也灌了水银,所以是不能说也听不见,你不要跟他计较了。”

  莘菲倒没想到这个阿奴这么可怜,心里顿时大为同qíng,刚想走近点,阿奴喉间的喝喝声就立刻大了起来,赵宣洵拉住莘菲,“他很认生的,你还是不要过去了,他会咬人的。”

  “不会吧,我去给他吃的。”莘菲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早上出来时用油纸包的点心,正想着要将点心给阿奴时,阿奴就风一样地跑了过来,要抢莘菲手中的油纸包,莘菲略顿了下,那阿奴的嘴就咬了过来,莘菲“呀”的一声惊呼,眼见那阿奴阳光下闪着白光的牙就要咬上莘菲的手,一个如女子般白嫩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档住了莘菲的手,那阿奴的嘴便豪不客气的咬上了这修长的手。

  赵宣洵的右手被阿奴咬住,赵宣洵一个甩手,便将阿奴甩出了几丈远,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那阿奴犹自大口咬着油纸包,连皮带纸地都咽了。

  这边,莘菲托过赵宣洵的手,“怎么办,皇上,您的手被咬破了。”

  赵宣洵的右手手掌边被阿奴咬出了血,莘菲赶紧拿自己的帕子敷在了赵宣洵的手上,那赵宣洵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眼里带了些迷蒙的雾气,对着莘菲说道,“还记得我的帕子也在你那里吗?还记得那年在别苑的事吗?”

  莘菲无语,这个人,自己的手都被人咬破临,还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呢,他怎么还惦记着那么久以前的事。

  莘菲说道,“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呢,皇上,您这样可不行,找个地方,拿点酒冲冲伤口消消毒吧。”

  赵宣洵这才看往自己的手,“哦,没事。”说着将莘菲带到偏殿西面的一处厢房,推门进去,里边显然是一个首领太监的屋子,莘菲赶紧上前找了找,果然有装了白酒的瓶子,莘菲拿了瓶子过来,抓了赵宣洵的手,“你忍住啊。”

  赵宣洵哑然失笑,看着莘菲的动作。

  莘菲将敷在他手上的帕子拿开,将瓶子的塞子打开来,将酒倒出来冲洗着赵宣洵的伤口,直冲到莘菲觉得gān净了才停手,再将帕子放到房中的净盆里洗gān净了,过来绑在了赵宣洵的手掌上。

  作好了这一切,莘菲才发觉这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对上用这无限温柔小意的眼神看着她的赵宣洵的眼睛,看见莘菲满头汗,赵宣洵还qíng不自禁地抬手想用袖子给莘菲擦汗,被莘菲一偏头躲了过去。

  莘菲自己的帕子给了赵宣洵,便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汗,“好了,皇上,您回去还得叫太医给你看看,勤洗着伤口,最好开点药吃,千万别得破伤风啊。”

  “什么风?”赵宣洵没太听清楚问道。

  “呃,我是说别见风,伤口不容易好。”莘菲咬着舌头说道。

  想起自己现在还在慈宁宫,莘菲跳起来就要往外跑,“完了,太后娘娘还等着召见我呢,我得赶紧回去。”

  赵宣洵一把拉住莘菲,“不用着急,母后这会正见使者呢。”

  莘菲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赵宣洵悠悠的似乎蕴藏了无限遗憾的声音,“莘菲,如果我不是皇上,该有多好呢!”

  莘菲听在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在心底,那年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那个将自己堵在宫门的男子,那个大言不惭的说着要将自己纳为妾室的男子……

  莘菲叹了口气,“往事不可追。”

  说罢便提了裙子出了厢房,回到自己刚才等候的偏殿去了,只留下那个扶着门框心痛不已的不再白衣的男子,静静地望着莘菲远去的身影,眼底有着深深的遗憾和落寞。

  回到偏殿的莘菲又等了片刻,才等到太后娘娘的召见,太后娘娘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的端庄华贵,打扮齐整,从未流露出过一丝懈怠。

  莘菲行过礼,起身,太后娘娘笑着说道,“上次你给母后作的鞋子,母后很喜欢,你这孩子,就是心细,很好。”

  莘菲回道,“母后喜欢的话,莘菲再给您做几双厚点的,等冬日里穿。”

  太后点点头,“你的孝心母后领了。”然后屏退了殿上的宫人。

  走下了凤座,走到莘菲面前,“你嫁到侯府也有些日子了,”说了这句,又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听说你在府中深得老太君的喜爱,也深得东平侯的宠爱,东平侯为了你连妾室们也都是打的打,杀的杀,莘菲,你还挺厉害的。”

  莘菲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凤冠的浓妆的女子,无法想象这浓重的面具之下,是怎样一副样子。“莘菲时刻谨记母后的教诲,不敢慢待。”

  “哦?是吗?”太后娘娘在莘菲身前,看着这个从容得有点过了头的女子,话题一转,“听说你收养了个兄弟,叫什么来着,梓哥儿,是吧?”太后假意想了想说道,“真真是个聪明上进的好孩子,哀家很喜欢他。”

  莘菲身子一震,本来还十分清明坚定的目光有些松了下来,太后娘娘见此轻笑了一声,“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哀家身边有个叫阿奴的奴才?”

  这下莘菲更是震惊了,自己刚刚才见过阿奴,太后就问起了,难道刚才看见阿奴的事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吗?

  见莘菲没有回答,太后娘娘接着说道,“这个阿奴,原本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呢,可是她的娘亲不听话,所以这阿奴,就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看,多么可怜的孩子,嗯,你们梓哥儿我看着也是个好孩子……”

  太后话还没说完,便被莘菲急急地打断,莘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后,莘菲求您了,别……别伤害梓哥儿,好吗?母后,求您了……”莘菲泣不成声。

  “你看看,你这孩子,这是gān什么?快起来。”太后娘娘轻轻斥道。

  莘菲没有起身,兀自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唉,你这孩子。”太后叹道。

  “皇上刚刚登基,政权还不稳固,如今北方战事吃紧,南方幽王侍机而动,此时如果朝内再有异动,那该如何是好啊,你懂吗?”太后问道。

  莘菲脑子飞快地转着,太后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想了想,答道,“莘菲可以以xing命担保,侯府上下都是效忠皇上的,绝无二心。”

  “哦,是吗?你能保证?”太后的眸子暗了几分,“母后是该相信你呢,还是当你的话是孩子气呢?”

  莘菲说不出话来,周士昭并没有向他说出所有的事,自己真的就能这么肯定吗?但是与周士昭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她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于是她咬咬嘴唇,下定决心般说道,“母后请放心,如果不是这样,莘菲也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事态演变成这样。”

  太后娘娘笑了,扶着莘菲起身,莘菲哪里敢让太后扶,自己连忙起身来,“这孩子就是懂事。你这么说,母后就放心多了。”

  太后又笑盈盈地说道,“皇后也总是赞你,哀家倒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

  莘菲心里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的母女,动辄下跪、威胁、恐吓、挟持偶尔间以封赏,让人每进次宫,寿命都要折了好几年!

  刚说到皇后,宫人就在外传报,皇后娘娘也来了。

  明huáng色凤跑加身的韩丽芸大踏步就进来了,看着步伐豪迈的皇后,太后娘娘脸上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不满。

  皇后娘娘进来先向太后娘娘行了礼,莘菲才向皇后娘娘行礼,韩丽芸笑着扶起莘菲,转向太后,“母后,臣媳听说东平侯夫人来了,便想着请她到我宫里用午膳,我们姐妹俩也好久没聚聚了,母后您看可好将她让与我呢?”让莘菲颇为惊异的是韩丽芸的语气之中竟然也有几分娇嗔。

  太后娘娘笑了,虽然这笑意并未达眼底,“你这孩子,哀家好不容易同莘菲聚上一聚,还没说上话呢,罢了,你们小姐妹也难得说回话,你带了她去吧。”

  韩丽芸高兴得向太后道谢,莘菲也才真正松了下来,便向皇后韩丽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韩丽芸便拉着莘菲推出了慈宁宫。

  正殿里的太后娘娘望着远去的两个年轻的身影,嘴角还噙着一丝冷笑,“嫌隙的种子易生而不易散,哀家且待看你们的好戏。”

  回到坤宁宫的韩丽芸一改刚才在慈宁宫里的娇笑的小儿女痴态,端肃的神qíng坐回自己的凤座,莘菲讶异,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正当莘菲觉得奇怪想问时,有宫人上了茶来,莘菲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到宫人将茶高高举过头顶请她用时,她才注意到这个宫人别扭的矮下的身子似乎出奇的笨拙,她便多看了一眼,这一眼着实惊着了莘菲,你道这上茶的宫人是谁,便是那日进宫时在太后那看到的黎才人,记得那时黎才人是正得恩宠呢,怎么此刻便成了皇后宫中的奉茶宫女?而且看她这笨拙的样子,难道是已经有了身孕吗?

  凤座上的韩丽芸自然也瞧见了莘菲的惊讶,嘴角带着一丝冷讽说道,“你也瞧见了,这就是恩宠正盛的黎才人,不,现下她已经被夺了封号,贬到我这里奉茶了。”

  莘菲大为吃惊,“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皇上喜欢她嘛,看了一眼就封了才人?”

  “呵呵,是啊,后宫的女人,谁能弄懂皇上的心思呢?喜欢你呢,你有千般的好,不喜欢你时,纵然有万般的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繁花一朵而已。”韩丽芸似乎是有感而发,凄婉地说道。

  莘菲还是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韩丽芸走下了凤座,一手抓住那黎才人的手腕,将她拖到莘菲的眼前,“你还不明白吗?他为什么喜欢她?不过是她与你有那么几分相似罢了。这几分相似便是害了她,你知道吗?”韩丽芸近乎崩溃的说道。

  莘菲看着那张bī近自己的确实与自己的眉眼有那么点相似的脸,那张脸上有痛苦,有不甘,也有几分痴缠,韩丽芸继续说道,“只不过临幸了几次而已,有了身孕,就被贬了,他不喜欢别的女人有他的孩子,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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