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采花吾采草_落瑛纷飞【完结+番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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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傻瓜。”说完这四个字,我只觉喉头发哽,眼前逐渐模糊。

  我确是辜负了他。我从不喜欢他,甚至讨厌,憎恨他,可他仍是这般对我。

  若真如如意所说,事发前铭王爷已知自己即要大难,那他为何不自己带这东西逃出?就算当时已有人在监视他了,他不能擅离王府,可他既然能把一个妇道人家送出去,为什么再不能派亲信送信给支持他的党羽商量对策?他掌握兵权,在朝中只手遮天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事了,根基之深厚可谓已得到半壁江山!皇帝又怎能如此轻松迅速地搬倒他?除非……

  是他自己有意放水!

  又是什么值得他放水?

  我收铭王爷做小爷,与他约定条件的时候,萧然并不在跟前,所以他和那店老板一样,对着几块彩石奇怪得很。朱君止却是明白的,他不动声色搂着我,柔声安慰:“娘子放心。”

  我重重点头,努力咽回眼里酸涩回给他一笑,“我放心!”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大概就是形容玄辰星这类人吧。别看他在城外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的,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都安排好。

  他安排了几个人化妆成劫富济贫的盗贼,在京城里作案。专拣王公贵族们偷。偷完再有意被人家抓住,统统关进大牢。不得不说天子脚下的官儿办事还是挺麻利的。那几个人头天作的案,第二天中午便告破了。据说京官抓到他们时,他们正在窑馆儿里因为分脏不匀窝里斗呢。当然,这里也有鸨儿报秘的功劳,只不知能分她几分银子?

  他又按排朱君止作为赶考的举子,拿着事先揣好的礼物,带我一起去拜会今年的主考官——翰林院的韩大人。韩大人是个只知念书看文的老学究,除了贪银子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不良风好。可以说这样的人物我们找他是没什么意义的。不过,谁让他有个好儿子呢?

  韩阳。故名思义。含着的太阳!

  这小子因为是独子的关系,被宠的骄横跋扈,仗着自己亲爹有点能耐,狗屁不是的他竟然也能混个牢官当当。而这牢,正是关着铭王爷和那几个“盗贼”的天牢了。

  朱君止带着我,便是拣他休假的日子来的。

  因为我们的拜贴上没有显赫的推荐人头衔,接待我们的门卫根本就在拿鼻孔看我们。直到朱君止笑嘻嘻递上十两银子,才哼出一声,进里面通报。

  我无可奈何但也没话好说,再看朱君止,却是得意地快把扇子扇到天上去!

  我和他都是好玩的xing子,他的玩心比我更重些,哪怕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不忘耍宝。来的路上他非要跟我打赌,赌看门的人贪不贪。贪的话他就要把人家弄死,不贪他就输我一百两银子。

  我当然不跟他赌,还狠骂了他一顿,说他杀xing太重,该去念佛。他知道我最恨他滥杀无辜,也不着恼。反正他也就是没事想找点什么玩玩而已。就换了赌法:如果看门人受贿,他就要人家当街跳脱衣舞。要是不受贿,他就自己跳脱衣舞——当然啦,脱衣舞这词儿是他跟我学的,当时他还相当向往想要学学。

  不一会儿,那看门人通报回来,后头还跟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个管家皮笑ròu不笑地冲朱君止道:“这位就是朱公子吧?大人有请。”

  朱君止打着哈哈跟他客套。我趁机看一眼那门卫。却没见他有什么异样。他偶尔搓搓两只手,像在回味抓过银子的感觉吧?

  随着管家一路来到正厅。那个韩大人正在等着呢。他见了我们眼里先是不屑,又不得不维持文人的表面友善,端着官架,假装品茶。

  朱君止毫不在意。礼也不行,姓名也不报。就让我把带着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尊一尺来高二尺来长,用祖母绿塑成的弥勒佛。弥勒佛斜卧在一堆金银元宝里,右手擎头,左手放在膝上,手里抓着块如意,正呵呵地笑。却不知是笑天?笑地?或者笑痴人?

  这件宝物可以说是朱君止压箱底的东西了。这么大坨祖母绿,不说在这时代,就是拿回二十一世纪也足已成为震惊珠宝界的稀罕品!朱君止差人拿来的时候还跟我开玩笑,说那韩大人看到后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来?

  事实证明,那个韩大人果然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幸好他自己有所惊觉,瞪到一半急忙又摁回去。他抱着绿佛爱不释手,对朱君止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是吁寒又是问暖,似乎比对自己儿子还亲!

  寒暄了一会儿,朱君止借口只身上京,没有玩伴,虽身揣金银,却也苦闷不知如何玩乐。韩大人趁机推荐出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他陪这位出自52书库,文采出重,好学上进的富家公子乐呵乐呵。

  韩阳有个糙包肚子,身板还算结实,但面色很菜,像是纵yù过度的结果。一听说朱君止拿钱请他陪玩,二话不说就拉我们出门了。

  出府的时候,我没见着那个门卫,心里可惜着人家回家了,朱君止捉弄不成了。但刚走到街上,就见有一大群人在看热闹,还有人大骂疯子。我们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一男子全身赤luǒ着直蹦达!他的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抓着,边抓边叫着:“好痒!好痒!”满身满脸已全是被自己抓出的血痕!他的脚边还扔着几包药,恐怕是刚从药铺抓药回来,却痒得再也忍不了,当街发作了。

  我皱眉看向朱君止,无声问他:是不是你gān的?他抛我记媚眼,回答:娘子真聪明。

  我拉着他衣襟,迫他俯耳到我嘴边,小声训他:“太狠了吧你?快把他治好!”

  朱君止也小小声对着我耳朵说:“为夫的银子这么好拿的啊?一两一个时辰,他得痒十个时辰才算。”

  我无奈又惊恐:“那姓韩的糟老头拿你的绿佛呢?”

  他故作神秘一笑:“娘子放心,为夫谨遵教悔,绝不滥杀无辜。”

  韩阳先是带我们看看繁华街面,各种铺子,接着又带我们上京城最好的洒楼吃午饭。由于朱君止付帐,他也尽点好东西叫,到真像尽地主之谊,一点也不客气。

  朱君止笑嘻嘻随他如何,只是付银子的时候有意让我看下帐单,意思是:看见没?那十个时辰只是小CASE!

  韩阳吃饱喝足,又说要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京城最大的jì院——鸳喜楼。他说就连当年铭王爷得势时,也曾在这里叫过姑娘,而且他王府里的小妾还和里面的小倌有一腿。

  我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我和程qíng,一想到那个美丽的老乡,心里不禁有点郁闷。我是恨过他的,也因为他恨过朱君止,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不自觉地去看朱君止,却没料朱君止也在看我。他又俯耳小声对我道:“当年我是听说这里有个会飞的仙子般的姑娘,才眼巴巴赶来的。”

  被他说“眼巴巴”那三个字时的可怜语气逗笑,我正想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cha进来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朱大公子!朱……”

  鸨儿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已有一个美艳jì女将手按在她后颈上。

  那jì女十指如葱,甲盖欣长,而且都涂成银蓝色。这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应该是相当流行美丽的,但在这个年月中,看着就有点诡异。

  她冲我们微微一福礼,又对鸨儿道:“妈妈您认错了。那个朱公子是方脸的,眼睛还小,哪里有这位公子俊俏?”

  鸨儿没有答话,只木纳地点了点头。

  那个jì女又道:“这位公子,您和您的朋友楼上请,上面有雅间,胭脂等下再找两个漂亮姐儿上去陪您。”

  朱君止看似满意地点头,对正在挑美人挑花了眼的韩阳道:“韩兄,请。”

  我有注意到,自始至终,那个美艳jì女的手一直按着鸨儿的后颈,而鸨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楼上有guī公之类的人物接待了我们,应韩阳要求,按排在最考究的一间雅间里。

  韩阳迫不及待地招来四个美女,其中就有那位涂蓝指甲的。

  那个美jì坐在韩阳怀里,任他放肆地揉弄,一杯杯给他灌酒。另有一美人跪坐在一旁,给韩阳揉肩捶腿。韩阳被伺侯得舒慡不已,要不是因为我和朱君止还在这里,他恐怕就要提枪上马了!

  朱君止身边也坐了两个美人,他是风花雪月的老手,调起qíng来也熟稔非常。

  我明知这是在演戏,却也不愿看着他们吃醋,就拿了水果什么的低头猛吃。忽然一个香软娇躯袭击而来,我躲闪不及只好抱个满怀。

  抬头一看,正撞见朱君止一脸坏笑:“夕儿,你也尝尝新鲜吧。”

  我恨恨一记眼刀挖过去,把那美人重新推还给他。“公子您也太健忘了,我好男色!”一句话惊得一gān人等傻了眼,估计他们还从没见过我这样态度嚣张的仆人。韩阳更过分,刚喝下的一口酒正喷了那蓝甲美jì一脸,气得那美jì葱指乱抖,只恨不得立刻cha进他的喉咙!

  可是韩阳大概因为肚里装糙太多,完全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个包着美皮的蛇蝎。他就吃惊又兴奋地看我和朱君止丢美人玩。

  朱君止再次把那美人当沙包一样丢过来:“别怪你主子我,刚才我已问过了,这里唯一的小倌早在两年前就跑了。这女人也不错,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再狠狠把美人丢还给他;“那我也不要!我就喜欢男的,宁缺匆烂!”

  朱君止这回把美人丢到一边,自己扑过来,把我抱到怀里亲吻道:“那你看你主子如何?我可是个男的,不委屈你吧?”

  我用手指在他身上狠戳:“你就陪你的美人吧!不用管我!”

  他抓了我的手指窝进怀里:“这如何使得?她们哪有半点比得过你?”

  那个被扔来扔去的美人何曾受过这等“沙包”待遇,又见朱君止和我大搞同xing恋,委屈得直掉泪。

  朱君止被她哭得火了,冷道:“爷是来看你笑,不是看你哭的。滚!”然后又看向旁边另一个美人:“你也滚!”他很少明面上发火,平常时候便是想要杀人,也都笑嘻嘻地下手。可他一旦把怒色摆到脸上,却是连我都怕的。

  两个美人吓得真的“滚”了。手脚并用,片刻也不敢停。

  韩阳也被吓了一跳,不安道:“朱,朱兄,何必叫她们走呢?这是……真是……”声音里还带着惋惜,只怕他是想说:你不要给我也好啊!

  朱君止示意那蓝甲美姬给他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杯道:“不瞒韩兄,我见过的美人千千万万,外面那张皮囊早就看腻了的。”说着,他拿酒杯凑到我嘴边。我虽恼怒但也不好拒绝,只好眠一小口,然后迅速他手上狠狠一咬,以求泻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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