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勾住我的脚,身子缓冲地狠狠一震,倒把我的心又稳回胸口。我抱着风契倒悬着往上看,只见着一根闪着冷光的jīng铁鞭子正缠着自己!鞭子的另一头是月秀,月秀上头是萧然,萧然上边是朱君止,朱君止站在崖边,一手捉住萧然一只脚,另一手不知拉在哪,正缓缓把我们往上拽。
“天啊!我爱死你们了!我还从来没玩过猴子捞月呢!”
捞月的猴子面色都很糗,虽然稳稳地把我拉回地面,但都很郁闷地不爱理我。月秀握着鞭子警戒地盯着对我怒视的众神,看样儿准备随时动手。
朱君止超BT地笑着说:“娘子还真喜欢这小妖怪,为他连命都不要了,怕是以后要偏心冷落我们了。”他就算跟我说话,眼睛也不看我,有意挡在我身前,内力盈在身体周围,狂风再大,chuī不飞他一片衣角!
铭王爷很有自知之明地缩在我身边,也不看我,就看风契,叹息着没说话。
萧然看看铭王爷,再看看朱君止和月秀,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站到前面去。我猜他肯定暗恨自己变不出蛇尾当不了间谍,武功又不济,才弄得如此尴尬。
头顶挨了一下,我yù回头抗议,却对上玄辰星涨出血丝的银眸!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疯子似地狠命撕打我。不过那拳头只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打得不怎么痛。“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再有一次就都死了吧,全都陪你一起死!”
泼妇?泼夫?音都差不多。
首领女神纤手一扬,刚刚消停没多久的大地又开始震动!就在我脚边,狠狠再撕开条裂fèng,将我与诸位老公缓缓分隔开!
朱君止心急,想要快一步拉住我,可刚一伸手,险些被无名力量拉入地fèng中!亏得被萧然他们及时抓住拖回去。月秀吸取他的教训甩出长鞭试探,但鞭稍及至那地fèng,也被qiáng大引力吸住,他用尽全力想要拉回,无奈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最终只得脱手,眼看那jīng铁鞭子跌入墨色地底,永不超生。
我懵了,傻乎乎地想以身试试,心说他们无法过来,我就过去呗!可刚刚抬起脚就被玄辰星喝住:
“不要动!不准动!”
刚才他离我最近,甚至与我紧身相贴,可仍是被分隔出去,可见打老婆是要遭报应的。
女神轻轻挥手,我脚底地面开始升高,那滋味就好像乘着升降梯似的,可惜只有升没有降。
一直升到就算朱君止和月秀两个人的轻功加起来都够不着的高度为止,那十多个神仙同时飞起,将我团团围住。
“你你你你们想gān嘛?我我我我听说神仙是不杀人的哦!”骇得嘴巴都在发抖,我死死抱着风契,如同在看恐怕片时死抓个抱枕,试图缓解紧张qíng绪。
没一个神仙理我,首领女神将手往回一收,凭得一股大力将风契吸到她怀里,捎带上我藏在怀里的女娲石!
我本有心想扑过去的,可看看脚下过于渺小的几个老公,就不敢妄为了。
女神将女娲石托在手心,不知用了什么咒术化成粉末,又让另个神伴凭空唤出无根水,和着给风契服下,然后风契就活了。
长翘的睫毛扇了两下,美丽的娃娃慢慢睁开双眼,见到女神,张开嘴巴叫道:“娘亲!”
女神喜极而泣,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脸上有了只有母亲才有的慈爱笑容。她紧紧搂住风契,不住地亲吻着风契脏脏的脸蛋,口里直道:“孩儿受苦了。”
我感动这母子相认的骟qíng场面,不禁也跟着掉下两颗眼泪,继而脑子里又冒出一个相当令人费解的问号:为什么人有qíng,神仙有qíng,却修仙的不能有qíng?是不是神仙就是看不上人?如果心里恋着人,就不配作仙?
风契和他妈激动够了,又和一旁叔叔大爷姑姑阿姨们一顿攀jiāo,别说,蚯蚓老头儿还真没骗我,风契在他娘的指引下,还真管他叫“爷爷”,惊得我在那堆神仙中直找他爹,一心想看看是哪个蚯蚓基因突变,生出这么大一条蛇!
“夕夕!”
“啊?”
可爱的蛇娃娃从众蛇堆里飞出来,扑入我怀里,挡住了我寻找蚯蚓的视线。他激动着,金色的大眼睛闪亮亮地说:“夕夕真的看到你了!我总在梦里见你。梦到我们一起生了孩子,然后你带我看蓝天,看白云,看漂漂的姑娘!”
被提醒着想起了曾经对他的承诺,想起了在黑暗地xué里,平淡又甜蜜的日子,我不自觉地鼻头一酸,哽咽道:“这回不是梦。我真的带你去看蓝天,看白云,看漂漂的姑娘,跟你生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再也不分开!”风契接着我的话,更加用力地抱紧我,肯定地说。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转到我背后,用小手仔细地摸我的背脊,摸着摸着就哭出来,“夕夕,你的翅膀怎么了?为什么少了一只?是不是被坏人拿走的?一定很痛吧?”
我略感讶异,心道我早已用收骨咒把翅膀收起来了,他怎么还能知道?不光是他,连那个说我不人不仙的蓝眼睛蛇妖都能看出来,该不会神还有透视的异能吧?那不是看美人luǒ体很容易?
狠狠摇摇头,抛去那些不洁思想,我安慰风契道:“我没有做神仙的命,翅膀长啊长的,自己就脱落了。”
“真的吗?”他不哭了,只是面露惋惜。单纯的孩子很好骗。
“真的!”善意的谎言如同改变过的格林童话,适合小孩子。
可是他又焦急起来,“但你少了只翅膀就不能飞了。娘亲要我和他们一起回到天上,你没有翅膀可怎么办?”
别说没翅膀,就是有翅膀我也不去!没听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吗?地上还有我诸位美美的老公呢,扔了他们会遭天打雷霹!
我反搂住风契,哄他说:“去不了天上就不去好了。人间也有许多美丽的景物,不比天上差呀。”
“可是……”风契有些犹豫,他回头看看他妈,似想说什么却没敢张口。
“孩儿莫听她胡言,人界哪有仙界好?她舍不得那些红尘之事,修不成仙体,与咱们有缘无份,莫要理她了。”原来神仙不光有透视眼,还会看人的思想!
“可是娘亲,我喜欢夕夕。我想跟她在一起!”风契嘟着嘴,小声地说。
“不准!”女神怒道。一下子就飞到我们近前。“跟娘亲走,娘亲再给你找合适的神族jiāo合。她不配你!”
TNND的不配!我要不是看在她是风契的妈的份上,这句骂人话早扔了过去。我紧握住风契的手,对那女神说:“拜托伯母不要有门户之见好不好?我和小风风是真心相爱的,有说宁拆一座桥,不拆一份缘。麻烦您就成全我们吧。”
“不行!你非人非仙,血统不纯,会玷污他!况且人界并非静土,我绝不让我的孩儿在这里受罪!”女神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我本就气她神眼看人低,现在被她骂成血统不纯更是火大,“那你一开始把他扔在墓xué里就不叫受罪?他孤零零一个孩子,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那就算是静土?”
“女娲氏后代守护祖先陵墓是应尽之责!”
“那你怎么不守?你大可以自己辛苦点,给孩子一个美好童年呀!你说人界不好,可人界有劳动法,规定雇用童工要判刑的呢,你们神仙所谓高贵,就高贵在用不懂事的小孩gān活?”这也不算撒谎,虽然劳动法现在没有,但一千年后肯定会有。
女神气得脸都青了,咬着牙道:“吾自有要事要做,尔休要污蔑!”
我不屑地用鼻孔看他,“那你继续做你的事好了,你儿子就jiāo给我吧。”
“不行!”
“你没资格说不行!”
我素来讨厌跟人吵架,但这次不吵不行。事关我的心头ròu小风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别人抢走!
我和那女神从太阳正qiáng一直吵到日头落山,从到风契的去留,一直吵到她的衣服太bào露,我的行为不检点。风契都下去上来十来趟给我们送茶水润喉咙了,我们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有话说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可见确实不假。
谁也没料到最后终止这场口水战的是玄辰星。他叫我那几个老公去林子里打了些野味,然后然了篝火,就在我们脚底下开烧烤大餐。
传说中的神仙都不食人间烟火,现实中的神仙个个如láng似虎!
就见除风契他妈之外的所有神仙,全如蝗虫过境般横扫向那堆食物,有吃有抢,还边吃边嚷,说比松子泉水什么的好吃多了。
我看得心里发急,主动要求暂时停战,没想风契他妈竟相当配合。只是她只顾自己扑下去抢吃的,却还把我撂在这如七层楼般高的地方,要不是风契心疼飞上来把我抱下去,我就准备要往下吐哈啦子以作报复了
之后事qíng的发展相当戏剧化。玄辰星答应以每年一贡席的代价,换回风契的长久居留权,又打包了大堆甜品蜜饯什么的,乐哈哈地把神仙给送走了。
容易满足,容易快乐。这便是神仙。
我有了风契,有了朱君止,有玄辰星,月秀,铭王爷,萧然。我满足了,我也快乐似神仙。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风契最喜欢这首歌,他从我这儿学了之后,就天天哼着,一不小心就哼出麻烦来。
“夕夕,听说你给风契写了曲子?”大醋坛子玄辰星,貌似随意地问我。他正在做一只白斩jī,手里捉着把菜刀,如苞丁解牛般,优雅而有艺术韵味地解剖着。
“呃……不是我写的。是别人的,我随便唱两句而已。”摸摸脖子,暗想人和jī的构造应该差很多。
“哦,那可真巧,刚好适合风契。”素手落下,细细的jī脖一刀两断!
被那利刃骇得心惊胆颤,我连忙道:“也有唱小星星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冷汗都掉下来,我绞尽脑汁又想出一首“红星闪闪,放光彩……”
“你给朱君止的纹身刺完没有?”
“刺,刺完啦。”
“那么紧张做甚?我又没吃醋。”
“呃……”不是吃醋就是愤怒。大刀向脖子上砍去!
“月秀五天没说话了。你去看看他。”
“我靠!你观察得真仔细!”
“我欣赏他,当然会多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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