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_林笛儿【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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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对持,热泪双双汩汩流下。

  这一夜,不知那蛇蛊是害怕云映绿,还是吃得太抱,没有再折腾秦论,秦论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蛇蛊在白天都是潜伏不动弹的,云映绿直到天明,方才离开秦府。

  第一百零四章,话说下蛊(下)

  一台成功的手术,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云映绿经历了许多事,不敢再作出孤勇的决定。对于蛊术,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必须要取得别人的帮助,才能攻克这个难题。

  现在,她能想到的人只有杜子彬了。

  杜子彬在刑部做尚书,审理过各种奇案,见识广,知道的事qíng也多,他又一直在监视齐王。齐王所做的事,他一定会知道个一二。她想,他会给她指点和建议的。而且昨晚两个人

  之间闹了点误会,她也想找个机会缓解一下。

  云映绿不想在成亲那天,两个人还在赌着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那多别扭呀!

  她回到云府,简单梳洗了下,便来到杜宅。杜宅的佣仆看着新嫁娘落落大方地进来,停下手中忙碌的事,一个个忍不住莞尔。

  杜员外说刑部有急事,杜子彬一早就去了刑部。

  云映绿愣了愣,礼貌地向杜员外告辞。车夫还没让马车进棚,她唤过竹青,一同赶往刑部。

  她没办法在家中坐等杜子彬下班,秦论腹中的蛇蛊一天比一天猖獗,她怕一拖延,就救不活秦论的。

  她有考虑过直接帮秦论做手木,但是现在手边没有医疗器具,当然可以去定做,但时间允许吗?而且做手木,秦论失血一定过多,怎么输血,怎么止血,那个蛇蛊是活动的,没有

  CT,怎么知道它具体的方位?她不能把秦论的整个腹膛打开,那样会要了秦论的命。即使知道了蛇蛊的具体方位,那个剧毒而又可怕的东西,她怎么降服它、消灭它……

  ……太多太多的事项需要想清楚,有一个细节考虑不周全,都会影响到秦论的生命。她不敢轻举妄动,尽量地先想别的办法,做手术是最后的下下策。

  她曾在报道上看到过有些女明星和女模,为了减肥,服用一种寄生虫卵。那种虫长在体内,吸收着体内的营养,这样吃什么都不会胖。但这也是有生命危险的。过一阵之后,她们

  又会服用一种药,把这种寄生虫药死,然后再随着排泄物一同出来。云映绿真希望这世上是有一种这样的药,可以毒死蛇蛊。

  云映绿没来到刑部。马车在刑部大堂前停下,她下了车,看着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还有那面让告状人击打的大鼓,堂内整齐站立的两排衙役,两腿不由地一软。这种庄严肃穆

  的地方,平常人一进来,就象进了教堂,没犯过罪也会想着坦白从宽。

  “小姐,你是告状的吗?’”领班的衙役不认识云映绿,上前问道。竹青嘴快,“我家小姐是杜尚书的未婚妻,来看望杜尚书的。”’衙役惶恐地忙施礼,“对不起,小的有

  眼不识小姐。小姐,你请这边等候。”’他把云映绿领到大堂一边的耳房,端上茶,急急走进隔壁的侧室。

  刑部也分前堂、后堂。前堂就是办公地点,后堂就是单位宿舍。杜子彬按理应住在后堂的,但因为他本来就是东阳人,他还是回杜宅居住。这后堂,除了正厢房空着,几个没成家

  的衙役都住在里面。

  前堂呢,有正审讯室,也就是公堂,那是对外的,可以旁听,可以围观,有冤的都可以进来。还有一个侧审讯室,那是审特殊犯人的,除了杜子彬和师爷、几个衙役,别的人是不

  能随便进去的。

  “小姐,杜尚书正在审犯人,他让你先去后堂坐一会。””领班衙役走出来,向云映绿禀道。

  云映绿点点头,随着衙役往后堂走去。这刑部,到底是纯男xing化的部门,后院就栽了几棵树,一点花花糙糙都没有,单调得很,不过,到是挺gān净。

  云映绿随意四下巡睃着,她看到在前堂的另一侧,有几幢外面站着几个手中拿着象是矛的东西、腰中佩着剑的士兵的厢房,好奇地问道:““那里又是什么部门?””“小姐,那

  就是让犯人闻风丧胆的刑部大牢呀!”。衙役一笑。

  云映绿眨眨眼,忽然想起袁亦玉不是被抓进刑部大牢了吗?“请问差倌,袁淑仪是不是关在这里面?”

  ‘嗯,进来有一阵子,她的案子还没结呢,是暂时关押。”。“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衙役为难了,尚书大人严令关照过,袁淑仪乃是重要犯人,不允许私下见任何人。

  可是未来的尚书夫人要见,怎么拒绝呢?

  他迟疑了下,说道:,“小姐可以见一下她,但只能一会。”。“行,我只看一眼。’”

  云映绿怕竹青大惊小怪的,没让她跟着。一走进大牢的走廊,才发现这里面乾坤大着呢!不仅有地牢、还有水牢、死牢,一般的犯人关在地牢中。里面yīn森恐怖的气息让人自然而

  然就联想到地狱。

  牢房也象宿舍一般,是分男女的,女牢的看守也是女子,长得高壮彪悍,一双怒目阔如铜铃,和男子无二样。

  袁亦玉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差,别的牢房都一团黑暗,而她的里面却烛火明亮,有chuáng有被,chuáng上放着换洗的衣裙,chuáng边的桌上有书,还有一碟未吃完的素食。

  从天堂到地狱,任何一个人,都会象换了个xing子似的。关押了这么些日子,袁亦玉。冲动、火爆的xing子慢慢沉淀,眉宇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她正在翻书,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铁门里投she到她的书上,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她盯着来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云太医,你是特意来看本宫的落魄样吗?”。“不是特意,只是路过。袁淑仪看来很适应这里。”。云映绿叹息,若不是刘皇上暗中保

  护袁亦玉,她怕是早成了一只替罪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她还不知感恩,说起来也是南征百战的奇女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呢?

  袁亦玉放下书,走向铁门,“你以为你迷惑了皇上,把本宫关在这里,你就可以永远耀武扬威了?本宫告诉你,你大错特错。本宫行得正、站得直,真相终有大白之时,陈冤自有

  昭雪日,到时,本宫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看你还敢怎么猖狂?””云映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就不劳你cao心了,你应该多想想的是为什么关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别的妃

  嫔呢?””

  “本宫被人妒忌、被人陷害?”袁亦玉的眉头越堆越紧,心中有点慌。其实,这些日子,有许多事,她已经细细分析过了。可是分析的结果,让她不敢接受。而她也不是轻易肯服

  输的人,她怎么能接受她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被别人利用呢?

  “袁娘娘,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的妒忌和陷害呢?是袁元帅兵权在握,还是你被皇上正宠幸着?”。云映绿刻簿地问道,袁亦玉适合用重药,不然,起不到效果的。“你敢笑话本宫

  ?,”袁亦玉羞恼得一张俏脸都红了。

  “没有,”云映绿淡淡地一笑,““我只是想让你静心想一想,有谁坐牢坐得象你这么自在、舒服的。而你又知道了什么秘密、曾经与谁分享过,想通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哦

  ,我有件事告诉你,我已经离开皇宫了,你不要再把太激烈的qíng感投放到我身上,那是一种làng费。’”

  她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袁亦玉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脸罩着寒霜。

  云映绿快跨出门槛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本宫看见古淑仪身穿夜行衣,佯装刺客,为真正的刺客做掩护。本宫也发现你为古淑仪传递书信,古淑仪行为有点鬼鬼祟祟。本宫觉得奇怪,把这些告诉了印娘娘,她说古淑仪

  马上会得皇上宠爱,如果握有古淑仪的把柄,就可以把古淑仪压制下去。古淑仪死的那天,本宫疑是被人下了药……”’

  云映绿抿紧唇,这些,她以前都已经知晓,但是从袁亦玉的口中再次听到,意义就大不相同。

  袁亦业终是想明白了。

  “嗯,你说过真想终会大白、陈冤也会昭雪,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以后,你会有重上战场的那一天的。我想,也许战场更适合你。”’云映绿回眸,嫣然一笑,缓步走出牢房

  。

  站在朗朗晴日下,她长长地吸了口气,能够这样自由地呼吸,真好!“你找我有事?”她在正厢房刚坐了一会,杜子彬板着个脸走了进来,似乎昨晚的气还没消。但是心里却偷着

  高兴,男人就爱个面子,她能主动过来和好,他就原谅她吧!竹青识趣地避到外面去了。

  “嗯,是有点事,也是想来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我们都马上要成亲了,刑部的门朝南朝北,我都不知道呢!”她柔声笑道。

  “刑部的大门朝东。”杜子彬闷声回答。云映绿揉揉鼻子,感到有些无力。

  “你昨晚一夜没睡?”杜子彬盯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眼中一根根鲜红的血丝,不由地气急,又有些不舍。

  云映绿皱起眉头,“杜大哥,秦公子病真的很重很重。”

  杜子彬赌气地拉过她,把她搂入怀中,他总不能和一个病人吃醋吧,“那你治好他了?”

  “没有,我治不好他。他是被人下了蛊。”

  “他也被下了蛊?”杜子彬一挑眉。好不容易偷偷抓住一个从伶云阁出外办事的北朝人,他刚审讯完,心qíng有些沉重,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被下了蛊。

  云映绿猛地抬头,“杜大哥,还有谁被下蛊了,快告诉我?”“女儿家不要随意打听案qíng,这是机密。”杜子彬严肃地斥道。“好,那我不问。那你知不知道解蛊的办法?”

  “你当我是巫师?”杜子彬扯动了下唇角,为她语气中的紧张与焦急而有些吃味。“秦公子中的是什么蛊?”

  “蛇蛊!”

  杜子彬脸色大变,“那种蛊好象是没办法破解的,只有等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有救的。杜大哥,你不要瞒我,你不管知道多少,告诉我好吗?”

  “映绿,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种蛊是蛊种类中最恶毒的,秦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这么毒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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